“我原以为你会说是因为你身上流着兰家的血。看来,你还是讨厌自己身上流着兰家的血!”雪梨看了眼兰彦,摇头叹息,“你瞧,事实多么可笑!同样身为羽家和雪家的后人,你要同流御皇朝,同羽家人作对,我却要你保住那对羽家姐弟的命。
“呵呵……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天意呢!”兰彦望着天,笑道。
“不和你多说了,我要回雪域故土去了!”雪梨拍拍自己的手,
“这次回去又是两年?!”兰彦对上雪梨的眼,似是不以为意地问道。
“也许会和以前一样两年回来一次,看看你和离夕,也许会更久!就要看这个乱世何时结束了!”雪梨轻声叹息,左手抚上兰彦的肩,笑道,“希望我下次来的时候,白玉已经有主人了!”
“如你所愿!”兰彦自信地笑道。
悠然来到浔洛阁屋顶上,看到渊尊阁四周都把守着重重侍卫,几乎灯火通明。看来今夜要去看南渊是不可能了。悠然刚想转身走,她身后一个声音却叫住了她:“水姑娘,王请你进去。”
来人是南渊的暗卫守,悠然同他交过手,所以认得他!
诺大的渊尊阁只剩下南渊和悠然两个人,因南渊的坚持,影和守都退出了渊尊阁。因为南渊不懂武功,所以服了解药后,影和守已经痊愈,可以行动自如,而南渊却依旧躺着床上,需要休息。
南渊躺在床上,悠然站在床前。渊尊阁内静得只剩呼吸声。
南渊刚想要起身,悠然就连忙过去帮忙,扶住南渊,将靠垫放在他背后,让他舒服地半躺着。
“谢谢!”南渊看着忙碌的悠然谢道。
“该谢谢的人是我,谢谢你放走夜魂。”悠然帮南渊坐好后,又重新站在南渊的床边,感激地说道。
“坐。”南渊示意悠然在他床边坐下。
悠然倒也不客气,直接在他床边坐了下来。
“对不起,我说过会保护你的,结果还是让你中毒。”悠然自责道。
“呵呵……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只是顺着自己的心做事而已。你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南渊非常理解地说道。
“是的,我的一生只听从心的愿望。”悠然坦言相告。
自从看到南渊的第一眼,她就觉得他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是可以与之交心的人,不仅仅是因为他长得像莫然哥哥。在这个世界里,她可以与他尽情畅谈,不用担心他会别有所图,对她耍心机,她可以绝对信任他。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份信任从何而来。
“心的愿望?可是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水姑娘你一样按照自己的心愿来的。”南渊的话里既透着对自己的无奈,也透着对悠然的羡慕。
“那你的愿望是什么?”悠然真诚地问道。
“我?”南渊不知道悠然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先是呆滞了一下,但瞬间嘴角挂上甜美的笑容,那是对未来的憧憬,“我希望自己有一座小茅屋,茅屋前有着属于自己的土地,然后和自己的亲人幸福地在一起,卧听雨泠,起看雪倾。若果真能过上那般生活,吾愿足矣!”
“你的愿望其实很简单,只是对于你这个身份,却是很难。”悠然直言后犹豫一下,说道,“除非——你肯放弃现在的身份。”
“王位乃身外物,只是为了保全九弟和十妹的安全,我不得不坐在这个位置上。人生本就有很多的无奈,每个人都有,而这就是我的无奈。”南渊浅浅的笑着,只是那笑里尽是无奈。
若不是为了九弟,他早就弃了这个王位归隐山林去了。只是——他现在只有坐在这个位置上,才不会辜负九弟的心意。十一年前,若不是为了他,九弟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九弟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快乐,可是——脸上的快乐,别人看得到,那心里的痛,又有谁能感觉到?
“九弟?对了,为什么你跟你的弟弟南浔相差那么大呢?一个那么文气,一个那么妖艳,有时候我都怀疑你们是不是亲兄弟!”悠然好奇地问道。
南渊心疼地神色闪过,又似叹息:“那是因为他太在乎我这个哥哥。他宁愿牺牲自己也要保全我这个哥哥的安全,我亏欠这个弟弟太多。”
“人生匆匆,莫说苦痛,时间会慢慢沉淀一切。”悠然安慰道,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句话,非常适合南渊,于是说道,“看庭前花开花落,宠辱不惊;望天上云卷云舒,去留无意。南渊应该是这样子的。”
“看庭前花开花落,宠辱不惊;望天上云卷云舒,去留无意。”南渊将悠然说的诗重复了一遍,领悟其中的意蕴,感慨道,“在这个纷扰的世俗世界里,如果还能用一颗平常自在的心对待周围的一切,那真是高人了!”
“南渊真厉害,竟然这么快就悟出这句话的意思了!”悠然笑着佩服,“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这回,我算是找到知音了!”
“渊也找到知音了!”南渊也笑着回道。
那一夜,悠然和南渊畅谈通宵,他们相互交谈心事,却谁也没有提及南渊和莫然相像的事情。
那一夜,悠然和南渊对彼此的印象都极其深刻,成为两人心中永远共同的秘密。
第二日,一大清早就回到花滢阁的悠然继续倒头睡觉,她得趁这几天好好睡觉。把最近几天没有睡的时间全部补上,再享受那么几天。等到夜魂身上的伤好了以后,她再开始行动!
唉……可以睡觉的日子真是太享受了,巴不得每天都可以随心所欲地睡觉,吃东西。如果现在还有湮儿做的美食,哈哈,那就更惬意了……
也许是上天见悠然这几天太辛苦了,所以大发慈悲,满足了她小小的愿望。
“悠然姑娘。”屋外响起某人熟悉的声音。
“青环?”悠然刚想躺下继续睡,就听见了青环的声音,心里不禁有些纳闷,这么早找她有事吗?
悠然起身走出内阁,就见青环捧着一盒诱人清香的紫云糕等在那里。
原本还带有睡意的悠然,在见到紫云糕后,两眼发光,彻底没有睡意,快速跑到青环身边,很不文明地抓起一片紫云糕,往嘴里送,嘴里一边吃,一边还不停地问着:“湮儿已经回来了吗?”
“湮儿今早刚回来的,她知道悠然姑娘也在王宫,所以特地做了紫云糕让我拿来给你吃。”青环看着悠然的馋样,心里不禁有些好笑,却也有些……开心。
“嗯……还是湮儿和青环好,不像那只阴险的狐狸!”悠然满意地吃着紫云糕,嘴里却还不忘赞赏和挖苦某人。
“湮儿真是高兴,悠然姑娘竟然还记得我。”话正说着,花滢阁外走进一个笑容满面,得体分寸的女子。此人不是湮儿是谁!
“湮儿,好久不见了,我太想你了!”说完,悠然手拿紫云糕跑过去给湮儿一个大大的拥抱,嘴里还不停嚼着紫云糕。
湮儿对悠然的这种举动倒是见怪不怪,因为在浮云阁的时候,只要她给悠然做好吃的,她都会有这样的反应。倒是青环,看到悠然这种热情的举动,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立在那里,等意识到后,马上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悠然姑娘是想念我做的菜了吧!”湮儿笑着毫不客气地点破悠然的话。
“嘿嘿……”悠然奸笑一声,故作埋怨道,“谁让湮儿做的饭菜好吃呢!以后谁娶了湮儿,谁就有口福了!”
“女人果然除了睡就知道吃!”门外某人优雅的声音懒懒地响起。
听到兰彦的声音,悠然放开抱着湮儿的手,往嘴里送了一片紫云糕,斜眼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人:“哼!”
“怎么,还在为夜魂那件事生气?”兰彦毫不犹豫地走到青环身边,拿起青环盘里端着的紫云糕,优雅地送进嘴里,慢慢咀嚼。
“要不你把那个条件取消吧!取消我就不生气,怎么样?”悠然后退一步,笑着和解道,毕竟夜魂的事情还是需要靠这只狐狸帮忙的。
兰彦惊叹于悠然变脸的速度,但还是笑着一口回绝了悠然:“不行!”
悠然鄙视地看了兰彦一眼,恨恨地吐出两个字:“小气!”
悠然两颗墨玉般的眼珠盯着兰彦滑溜溜地转,嘴角似有若无地挂起得意的笑:“我们谈一笔交易怎么样?”
青环和湮儿两人本就是兰彦的心腹,悠然根本不用顾忌他们两人,大胆地跟兰彦谈交易。
“说来听听!”兰彦挑眉问道。
“以你的势力,要在六个国家查出风雨楼的所在,应该不是一件难事吧?!”悠然首先给兰彦戴高帽子。
“你想让我灭了风雨楼。”兰彦一下子便猜出来悠然的意图。
“聪明。”悠然再次给兰彦戴了顶高帽子。奈何……奈何某人却并不领情。
“灭了风雨楼对我有什么好处?”兰彦懒懒地问。
唉,就说了,这只狡猾阴险的狐狸怎么可能会白做事呢!
“你一定会感兴趣。”说完悠然走到书桌前,拿起一只从未用过的毛笔,随意地研了一下磨后,拿起毛笔,沾了墨水,画起东西来。
在大一、大二时,她曾用过狼毫笔画过水墨渲染,也学过水粉画和水彩画,用毛笔画画对于她来送并不是一件难事。但是今天,由于较赶,她可没那份心思慢慢画,所以——悠然皱眉一想,索性将毛笔折成两段,然后就这段中间的竹子那部分,蘸墨画起来。
当然悠然的这个举动,引起在场三个人好奇、震惊、怀疑的目光。
那个在忘归楼里大谈治国之道,在萧国天家放声高唱,在水月庵舍身救人(某人已经调查过),在南国王宫救走夜魂,在夜魂那里拿回解药的人,竟然不会用毛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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