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琴箫对决
白虎仰天一啸,震得周围树枝乱颤,随后风驰电掣般地在树林中窜起。
白虎所经之处,地震树摇。
江婉华只听得耳边呼呼地风响,还没来得及多看一眼那密林,眼前豁然大亮,视野一下变得开阔。
白虎脚步这才放慢,驼着两人徐徐向前。
“终于出来了!”江婉华一阵兴奋,大声呼道。此时她觉得自己如重生了一般,心情大好,身子也舒坦了许多,于是一看到天空就觉得格外蓝,树和草也变得格外绿。
白虎踏过一片片葱绿的草丛,低头认真地往前走。
江婉华兴味盎然地看着风景,夜无诚则阖目静思,此时二人一虎倒也显得安静。
一阵哗哗的水声由远而来,夜无诚猛得睁开眼,拍着白虎的头道:“天啸!咱们很快就有吃得了!”
白虎低吼一声,显得有些兴奋。
江婉华闻之,眸光灵灵现出惊喜之色:“有吃得么?在哪里?”
“不急!咱们很快就要到了!”夜无诚说着用手指了指东边。
江婉华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隐隐约约可见银光灼灼的一条银链,从两座山峰间倒流而下,烟雾袅袅,弥漫一片。轰隆之声震动山谷。
江婉华一瞧是瀑布有些失望,“你该不是让我靠喝水填饱肚子吧!”
夜无诚摇头大笑:“非也!非也!姑娘想吃什么就有什么!所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而这水潭是这群山的命脉,我们寻到了这命脉,自然有吃得!”
江婉华似懂非懂,她如今饿得两眼发花,一听有吃得两眼顿生光彩。
“你可不要再骗我喔!要不然就将你心爱的大猫大卸八块后整个给煮了!”江婉华撅嘴道。
夜无诚无语。底下的白虎对自己主人如此忍气吞生样非常气恼,身子一阵抖晃,直想将江婉华从背上摇下来,好好教训一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老虎不发威,不知厉害,这百兽之王的称号岂不是浪得虚名!
江婉华身子一阵摇晃,吓得直大叫:“你这死猫,做甚这么凶!”
江婉华骂着白虎,又狠狠剜了眼视而不见的夜无诚。
“好了天啸!不要闹了,咱们干正经事!”夜无诚拍拍白虎的头道。
白虎果真不在闹腾,低吼一声垂下头继续赶路。
越靠近那银链,湿气越发凝重。渐渐地下起了毛毛细雨,仔细一瞧,这并不是什么雨,却是那银链飞溅出的水花。如烟似雾,将整个山谷笼罩在薄雾中,添了些神秘意境。
夜无诚将白虎天啸唤了住,一个跃身从白虎背上跃了下来,随后伸手又将江婉华扶了下。
江婉华望着眼前飞流直下,气势磅礴,宛若银河落九天的瀑布,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正要打算说什么,只见夜无诚将白虎唤到了一处干燥草丛边,让它静静躺在那,自己则取出背上的七弦古琴,又弹奏起。
琴声如溪水般悠然响起,时而潺潺如溪水,时而婉转连绵,如竹林在翻涌……
“还真有兴致,跑来此地原来是弹琴而来!”江婉华望着夜无诚这番动作,有些失望。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她,此时只想找些能填饱肚子的,无关好不好吃,至于这天籁神曲对她来说有些暴失珍物。
江婉华正在发闷,一片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传了来。放眼一瞧,黑压压一片鸟儿正扑翅而来。那些鸟,眼神呆滞,像丢了魂似的,拍着翅膀鸣叫不停,围着夜无诚的的头顶盘旋着。几个来回后,那些鸟扑通几声纷纷从空中栽了下来。
接着周围的草丛处一阵响动,各种大大小小的动物,都像喝醉酒似的,围在夜无诚和江婉华的四周。这些动物有山兔、狐狸、狼、豹……它们睁着碧绿莹莹的眼眸呆望着夜无诚,沉浸在夜无诚的琴声中。
望着眼前遍地是的飞禽走兽,江婉华似乎意识到什么。正要张口说什么,一声厉喝将她吓了一跳。
“好残忍的手段!好歹这些飞禽走兽也是闻着你的琴声而来,算是你的知音,你怎么下得了手!”沐霄炎高喝一声,从空中翩然而下。
“是你!”江婉华寻声望去。
“丫头你跑哪去了?让我好找!”再见到江婉华,沐霄炎有些兴奋。转头一见江婉华此时正跟夜无诚在一起,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
夜无诚此人亦男亦女,江湖门派尚不知祥,武功深不可测,沐霄炎一直对此人提着心,多次派人暗中调查此人身份,却无一点消息。沐霄炎曾一度怀疑,此人有可能就是江湖传闻的红月教圣主,却苦于无确凿证据,不然早将此人擒拿归案,哪能让他逍遥到现在。
夜无诚闻声,琴声戈然而止。凤眸一睁,瞟了沐霄炎一眼,冷笑道:“这位公子想必是通晓音律之人,要不咱们来合奏一曲如何?”
对这种公然挑衅的话语,正在气头上的沐霄炎心头猛得一热。他本就想试下夜无诚的武功究竟有多深,不如趁此机会打探一下虚实也好。
沐霄炎将半截蓝袍一甩,从怀中摸出一根青绿色玉箫,拿在手中晃了晃。
“愿听指教!”沐霄炎轻声应道。
夜无诚凤眸半眯,一手拍起古琴的一角,手一扬古琴已入怀中。随后脚尖一蹬,人已飘向半空。
沐霄炎望了眼立在一边一语不发的江婉,华心里酸滋滋的,一手攥紧玉箫,脚尖一踮,跟了上去。
江婉华这时才意识到沐霄炎的蓝袍只剩下半截,脸色也拉得青黑一片……
“这人干嘛!刚见面就这么凶!像是别人欠了他万两银子似的!要算帐也是我找他才对!”江婉华嘴里嘀咕起。望着追逐不息的两人,江婉华越发纳闷:“合奏首曲子,也要如此折腾么?”
正当她不解时,悠扬的古琴声再次响起,跟着哀转呜鸣的箫声也响了。两种乐器相合,按理是向着和谐追着拍子而去,可那两人却在使出各自的看家功夫,一心想盖过对方。
江婉华抬头再望,见沐霄炎长身玉立,立在一棵大树顶上。夜无诚则衣袂翩翩,怀抱七弦古琴立在另一棵大树顶上。两树之间不过几步之遥。两人互瞧着对方,一股无形的杀气迸射而出。
一时间,场面如冰雪降临,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在空气中。
琴声,大气磅礴,如万马奔腾,气势如虹,响彻天地,又如滔滔之江水,奔流不息,滚滚向前流了去;箫声,悲壮跌宕,带着一股君临天下的威风,指挥着千军万马在沙场上拼杀。一时间,江婉华宛如置身战场般,眼见着金戈铁马的激烈,血染黄沙的悲壮……
沐霄炎与夜无诚一人吹箫,一人抚琴。远远望去,两人像是在合奏,可仔细一听,那箫声与琴声却在无形厮杀中。
终于两种乐器发出的声波激荡搅合在一起,震得树枝乱颤,树叶凋零。那被寒霜打过的树叶,色彩斑斓,如一群彩蝶在空中乱舞,别有一番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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