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身,指着我,对我大吼起来。“父王,你叫我父王,是不是,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父王?你这是来干嘛,一关一关的闯进来,就只是为了看我颓废的身影吗?你这是要逼宫不成?”
我低头看着冰椁上的母后,喃喃道:“父王知道,这样做的严重后果吗?难道父王为了个人恩怨,要牵扯上整个灵界吗?这样一定会让江藏,高兴坏了,他不是个安分的人···”
父王截住我的话,眼神中的冷厉,叫我胆寒:“安分?哪个君王会是安分的,你太叫孤王失望了。”
“儿臣已经没有自己了,父王还要说对我失望吗?那你是要我怎么做,你才不会失望?你想要什么都给你了,国书,亲事,我哪件事情和你忤逆过。我没有自己的真爱吗?你错了,就是你,一手葬送了我的幸福,现在你还说,你对我失望。我很想知道,我究竟还是不是你的亲生骨肉。”
委屈的泪水,不争气的滑落,我本是不想哭泣的。他过来抱住我,紧紧的扣着我的身躯。
“久儿,本来父王是不想你知道的,现在无所谓了,你现在就快是渺疆的女王了,你应该知道了。”
我看着他打开地道中的密室,这里居然暗藏玄机。我怔怔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不是我一直在寻找的王兄他们吗?还有那些嫔妃。我看着这一切,不能相信这是现实。如果是梦,是不是也应该醒来了。
他们看着我,眼神中是无助,是恐惧。是死亡者的戾气。
“父王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你说,这件事情。”
我问他:“是怎么回事?他们都怎么了?”
我看着王兄,他好像把我忘记了,完全用陌生的眼神注视我。
“他们会一个接着一个的死亡,父王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切,真的不知道这病是怎么蔓延起来的,迅速的,整个王宫就成了一座死城。我只能把他们关在这里,隔离起来。前些时日承欢死了,我给她安排了婚礼。她还没有出嫁,还没有当母亲,你明白父王的感受吗?”
父王把密室关上,给我一颗丹药:“吃了吧,要不然要被传染的。”
“现在知道,孤王为什么非要你来继承王位了吧。因为实在没有人了,没有了我李家的血脉。你是唯一安全的那个。”
“没有办法治疗吗?这和玉永有什么关系吗?”我急切的问,我不相信他们就要这样,等死,一定会有办法的。
“办法,孤王试了千百次,除了死的更快,根本没有变化。”父王流下凄楚的眼泪。
我追问他:“你这次为什么非要攻打玉树,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只是因为他不守信用,没有把国书给我吗?只是因为这个吗?”
父王摇头道:“孤王不会计较那样的小事情,其实所谓的国书,我拿回来才知道,原来就是张废纸。枉我机关算尽,还搭上了你的幸福,最后得到的居然就是张废纸。国书根本就没有振兴渺疆的神力。它只是记载渺疆建国的文献,你说,这是不是很可笑。”
他激动的两眼暴突,我连忙抱住他:“父王你不要这样,久儿从来没有怪过你,这就是久儿的命。”
他捶胸顿足,恨不得打死自己。
我抓住他的手:“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究竟和玉树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斩钉截铁告诉我的,居然就是一个这样的答案。我感到气愤,却不知道,我能不能去责备什么。
“飞鱼,你出来看看。”
父王张着错愕的眼眸,问我:“还有什么人在,啊,你带着什么人进来?”
他着急的神情,叫我害怕。飞鱼已经现身,而父王正准备对他发动攻击。
我扯住父王:“不是什么人,他是我的一部分,是我的护灵。你要是打死了他,我也活不长了。”
“你的护灵?”他歇斯底里的叫声,几乎炸开我的耳膜。
我扶着耳朵,怒喝道:“你究竟闹够没有,从来也不想着解决。就这么关着?要是有药呢,既然是瘟疫,总该是有药的吧。为什么要这么懦弱。你把我送走,十年之间,不管不问。你理解我心里的感受吗?你知道亲情对我意味着什么吗?那是全部!可是你看上去,根本就不在乎,你根本就没想过要治好他们。”
一声脆响,我扶住自己的脸颊。
他是该打我,打我就证明,我触痛了他。我不说话,指着飞鱼,飞鱼会意,去打开密室。
父王一声惨叫,跌跌撞撞冲出了地道。
“有眉目吗?”
飞鱼振动翅膀,在我周身盘旋:“看来无可避免。”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分外沉重。
“我宁愿不要告诉你。”我抓住他的尾巴:“你可以试试看,你不说的话,我就摔死你。”
他冷笑:“摔不死我,但是我害怕你伤心。告诉你好了,这是热毒的一种,解药就在魔界。”
这就是他不愿意说的缘由,一直害怕我们有接触。我不知道,假使他知道我们已经相爱,会是什么样的神情。
“不可阻拦的,你还是会去见他,就这么无限纠缠着对方,一直到最后一切变成僵局。”走出地道的时候,飞鱼问我:“要是叫你答应一件事情,你会不会做得到?”
我停住脚步,脸上的神情,凝重严肃:“要看是什么事情,不是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去做。”
“我是要你答应我,不要丢失你自己的心。”
我哑然失笑:“你怎么这样幽默。”
一直在大殿之中,坐到天亮。我拟了道诏书,要边关的守将,撤回兵力,结束这毫无意义的挑衅。我抚摸着手上的玉玺,何等沉重啊,我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去触碰的。现在渺疆只能由我来管辖,父王自地道中出来后,就一直疯言疯语,时好时坏。
新调任的丞相,年轻了点。说到谋略,我还没能看出好坏。烟岚和酒淮一起推荐的,就权且叫他管管内务事件,看看是不是可靠,能不能托付。
“长公主,是不是要准备登基事宜?”
父王尚清醒之时,已经将王位交付给我。我一直没有举行登基大典。是我心里,还有希望,我要治好兄弟,从他们中间选出一个国君。我终归是玉树的王后,怎么可能就留下坐了江山。这样岂不是连着渺疆,都给了玉永,他还不配有这么好的福气。
“登基事宜,以后不要再提。现在孤王最想做的事情,是找到药物。只要他们好了,孤王就可以,从中选出合适的人来真正的掌管这渺疆的江山。孤王是什么身份,想必你们都很清楚,所以孤王只是暂时的管理,不是真的要当什么女王陛下。”我淡淡说完,看向底下的群臣。
群臣面面相觑,似乎是还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挥了挥手。
宫人喊道。“散朝。”
后边是山呼万岁的声音,我快步离开。
处理好相关事宜,正准备要去魔界找寻解药的时候,有宫人来报,说是收到了玉树的书信。我展开一看,大致的意思是要我回去,信中有说明,是商王殿下遇害,和南王王妃涉嫌的事情,要我回去处理一下。我叫宫人退回书信,就对使者说,我暂时回不去,要玉树王自己看着办好了。
我特别嘱咐道:“不要多嘴别的事情。”
还不想玉永知道父王已经退位的事情,渺疆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可不想有人再来雪上加霜。我收拾好物品,选定十个侍卫,倒是父王之前的卫队,没有更为合适的人选了。现在要找寻入口,我依照魔影上次和我说的小径,一直向前,果然看见了一片水域。
入口就在水中。卫队中有人喊叫道:“卑职不会水。”
我头也不回,对他说道:“你回去吧。”
我等着谁再说自己的苦难,就这样最后和我一起下水的,只有三个人。他们一路都不说话,只是跟随,我欣赏这样的护卫,关键时刻他们是会舍身护主的。
“王上,这里有点不对劲,你看是不是入口?”说话的侍卫叫,董楠,有着一张青春羞涩的脸庞。他一袭夜行衣,游在队伍的最前面。水性极好的他看见前方的漩涡,不免有些惊喜。因为我们足足在水中找了有半个时辰,不断往深处,往下游,几乎都要断气而亡了。还好没有人沮丧,要不恐怕都会死在这里。
我拿出上次分别之时,问魔影要的一根银针。这是他们魔界的东西,要是这里是入口,这东西不可能没有反应。也许真的有宿命一说,每次我问他要的东西,总能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
银针完全弯曲了,我对身后的三人喊道:“就是这里了,大家赶快穿过这个漩涡。”
我率先钻进去,看到四野茫茫的夜色,魔界和灵界居然还存在着时差?
“王上,我们现在往哪里去?”董楠身后的蟒欢问我。
我回过神,迅速想着,说道:“先去王宫,孤王要去看个朋友。”
三人惊诧道:“王上在,魔界有朋友?”
我得意道:“不能啊?”
三人忙说:“不是那意思。”
“王上,刚刚接管渺疆,为什么要亲自来找解药。其实派人来就好了,这样太冒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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