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纳兰明玉拿起若儿才送进来的药,浅浅一笑,才道:“紫儿,若儿说你不舒服,我给你把脉了,没什么大碍的,来,你喝了这药,下腹就不会疼了……”
她被小心翼翼的扶起来靠在床柱上,冒着热气的药碗端到嘴边,她眼里一热,忍了许久的眼泪都掉进了碗里,纳兰明玉一愣,清眸里染上笑意,将药碗搁好,却伸手轻轻拂去她的眼泪,低低笑道:“傻丫头,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哭鼻子啊?这是好事儿,疼也是第一次而已,日后注意一点,少碰冷水,就不会这么疼了,来,紫儿乖,把药喝了吧……”
她听见这久违的温柔话语,心里似苦似甜,吸吸鼻子,张嘴喝下他喂进来的药汤,一口一口细细咽下,那药有些苦,可是,这些都不那么重要了,若是他肯一直这样喂她喝药,就算是吃黄连,她也是愿意的。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一个乖乖吃药,一个认真喂药,一个低眸掩饰心里的欢喜酸苦,一个却认真喂药来掩饰眸中的惊涛骇浪。
他不是没有看见她眸中一闪而过的欣喜,也不是没有看见在冒着热气的药碗里不停的有落下的眼泪,她初次月事,就表明是个真正的少女了,情窦初开,懵懂年华,说的就是她这样的吧。
其实,在知道燕王要离京回封地潮州,他心里也有一丝窃喜,两地分开,或许就能磨灭她的懵懂,或许也能改变他心里的执念吧。明白自己对她是一种什么感情,那是掺杂了兄妹之情之外太多复杂情感的炽烈,他怕自己在她身边,会一个不小心,把二人拉入万劫不复,那时,他就是个罪人。
说到底,他就是不敢相信,她的那一句喜欢是和他一样的深度。若是单纯依赖,还是放手的好。
可是,一想到从此再也见不到她的笑颜,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她在万里之外病了,被人欺负了,或者秦墨寒负了她,她只能一个人承受,一个人难过,而他或许根本就不知道的时候,他的心就像撕裂一般难受,从小就放在心坎里疼爱的人,他终究还是不能不管,所以,还是一路跟来,却打定主意,只做一个好哥哥。
“紫儿,还疼吗?”他温柔的话语惊醒了她的痴痴眸光,她一愣,低垂眸光,抿嘴咬唇,摇了摇头。
纳兰明玉浅浅一笑,唤了若儿进来拿碗,然后扶着她躺好,他却站起身子,眉眼弯弯:“那哥哥就不打扰紫儿休息了,好好睡一觉,起来就没事了。”
刚刚转身,却走不动,回眸一看,他低低一叹,原来是衣角被她拉住,掩去眸中的真实情绪,只是淡淡一笑,道:“紫儿好好睡吧,哥哥还有事呢。”
抿嘴一笑,纳兰明玉从她的手里轻轻抽回衣角,就转身走了。
屋内,只剩她一人怔怔望着房门,发愣起来,或许药里加了安神的成分,她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下午,黄昏的时候,却隐隐觉得有一双大手在轻轻按揉自己的腹部,还有暖洋洋的感觉,疼痛缓解了不少,嘴角牵起一丝弧度,好半天,她才悠悠醒转,却看着眼前的发愣。
“怎么是你?”
秦墨寒低低一笑,手上的动作却不停:“明玉说你月事来了,疼的不舒服,我就推了晚宴,来看看你,怎么样,还疼么?”
被他那真气一催,又颇具章法的一按,腹中疼痛倒是缓解了不少,她睡了一下午,午饭也没吃,此刻睡饱了,看着桌前晕黄的灯色,抿嘴道:“好些了,但是,我饿了。”
秦墨寒欢喜一笑,大手一挥:“若儿,传膳。”
那笑容里却有一丝被掩住的欣喜若狂和复杂情绪。仿若多年夙愿就要完成一样。
一连几天,秦墨寒都推掉公事,专心陪着纳兰紫极。替她按揉,喂她吃饭喝糖水,什么事都亲力亲为,体贴入微的很,看着这个强势男子如今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她不是没有感动的,可是,她心里也明白,那如墨般深邃的眼眸后面隐藏的是怎样的心思,此番月事他甚至比她还要欢喜,她心里清楚,是他等了太久的缘故。
十岁那年他就说过,月事之后,他定要得到她。燕王说过的话都会实现,从不食言。
紫极阁里间水气腾腾,月事完了的第二天,纳兰紫极在木桶里沐浴,若儿替她擦背,她闭眸靠在桶沿上,昏昏欲睡。
公子的皮肤真是好啊!”若儿一面撩水在她身上,一面赞叹道。
纳兰紫极低低一笑,低眉看着水中自己的身体,这几年的养尊处优,皮肤确实很好,白白嫩嫩的,那小小的突起就算天天被裹布裹起来也是正常的发育,整个身子玲珑有致,若是不用扮作男子,这个身子是具备让男子心猿意马的本事的。
“若儿,昨日午间你去哪儿了?”她挑眉问道。昨日午间午睡醒来,紫极阁中没有一人,若儿也不在,问了人才知道,她是被秦墨寒叫去了。
若儿明媚一笑:“是王爷把我叫去了,问我公子的身子是不是大好了,我说公子的月事已经完了,王爷就没说什么了,就笑笑说让我好好服侍公子。”
纳兰紫极蹙眉,心里却不知是何滋味:“就这些?他没说别的什么吗?”
若儿夸张一笑:“还用说什么呀?这不是明摆着的嘛!公子啊,王爷都等了几年了,可不愿意再等下去了呀,我估计呀,公子的好事这几天就近了呢!”
纳兰紫极笑啐道:“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自己还是个大闺女呢!就来调侃我!”
若儿嘻嘻直笑:“公子这话说的可不对哦,若儿年岁比公子要大些呢,自然是要比公子懂得的多些呀,要说公子现在呀,才是个丫头片子小闺女呢!嘿嘿……”
跟了纳兰紫极这几年,若儿愈发活泼可人,也时常会与她调笑。
“去去去,把我的衣裳拿进来吧!少在这里耍什么嘴皮子!”终究是面薄,不想被若儿看见她羞红的脸,就把她打发出去了。
一念及自己将要真正成为秦墨寒的人时,内心的欢欣里居然还隐隐藏着踌躇不安,仿若心里还有另外一个紫极在问自己,真的,真的要发生吗?
五岁那年,是她自己要做秦墨寒的女人,那个男子也一口应承,可是此刻,当她真的就要把什么都交付的时候,她的心底深处有一丝不能忽略的犹疑,如果一旦交付,那么,她纳兰紫极就要一心一意的爱护这人,全心全意的守护这人,心无旁骛的与这人并肩同行,因为她知道,秦墨寒眼中容不得一粒沙子,她自己更是不能容忍不贞,所以,她必须确定自己的心意,她不能伤了秦墨寒,更不能负了他,她不能让自己拖累他。
越想却越是头痛,脑子里都是乱七八糟的念头,心绪纷乱,她却清晰的知道一点,她要的,是她和秦墨寒都好好的,她绝不会允许是自己伤了他。
水都要凉了,她心里纳闷,若儿拿个衣服怎么这么龟速啊?
刚刚自木桶中出来,擦尽了身上的水珠,就看见若儿一脸慌张的进来,她接过衣衫,蹙眉道:“怎么了?拿个衣服都这么慢!”
若儿急的眼圈通红,帮她把衣裳穿好:“公子,大事不好了,桑桑他,桑桑他——”
纳兰紫极一愣,抓住她的肩膀问道:“桑桑怎么了?”
这几日她不舒服,就很少去看桑桑,他也没有来,此刻见若儿如此情状,心中不免焦灼起来。
若儿好容易才顺过气来,才道:“公子,刚才少主派人来说,说桑桑一就早在他那里昏倒了,少主给他吃了药,他还是昏迷不醒,少主着急,请你过去呢!”
她一听,甚至来不及穿鞋,边跑边系衣带,若儿一怔,连忙拿着鞋子在后面追:“公子,公子,鞋,鞋!”
她跑进青竹轩的时候,若儿才追上她,穿好鞋子,她才进了青竹轩。
走进外间,纳兰明玉在窗前负手而立,对着她浅浅一笑:“你来了。”
她微微蹙眉,视线四下寻找:“桑桑呢?他怎么了?”
纳兰明玉敛眉,额前碎发掩住复杂眸光,如实说道:“紫儿,我一直都有给他吃药,今日刚给他吃了药,他却忽然昏倒了,我给他把过脉了,看起来那药——那药已经对他没有作用了,也不能再抑制他体内的利亚体质了,紫儿,他必须早做打算,不然等到他成年,就什么都晚了。”
她低低一叹,早做打算?苦笑道:“怎么早做打算?墨寒给他找了干净的处子,可是他不愿意啊,要不然,我又怎么会来找哥哥帮忙呢?”
纳兰明玉挑眉:“不愿意?那就找一个他喜欢的女子来啊,也不能如此放任不管啊!”
她自嘲一笑,颓然坐下:“喜欢的女子?到哪里去找他喜欢的女子呢?我可以找到的,他不肯要,他想要的人,我却是万万不能给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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