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彩卉与青萧相视一笑,彩卉便道:“想必今晚凤儿姑娘会派人来接王爷,王爷也不去谢谢林姑娘吗?”水溶喜道:“正是呢,我正有此意。”青萧笑道:“那王爷还不快去,姑娘这会子正在看书,过会子只怕就要去睡了。”水溶一听,连忙道:“我这就去。”说着便急忙走了出来。“且慢。”青萧却又笑着拦住。
水溶一惊问道:“这是为何?”青萧佯装生气道:“你当我们姑娘是如此随便之人吗。就这么贸然进去。好歹也要我们先通报一声吧。”水溶恍然大悟,拍了拍头道:“是我唐突了,烦请青萧姐姐通报一二。”青萧笑道:“看不出你嘴还挺甜的嘛,我们跟了公主那么些日子,也没听你叫过姐姐啊。”水溶却道:“那时自有宸表弟在你们那里献殷勤,与我何干。”
青萧却笑着问道:“阙公子倒是公主的未婚夫婿,不知王爷和林姑娘是何关系啊?”水溶一听,倒悔失言。彩卉一旁见了笑道:“你还不快带了他去,要不待会儿见不着林姑娘,王爷可会拿我们出气的。”水溶听了骂道:“你们跟着凤儿再不学好,就会贫嘴。”青萧却道:“是吗,那我们就别动了,尽在这里贫嘴吧。”直把水溶气得直跺脚。青萧道:“好了,你快跟了我来罢。”
来到黛玉屋外,青萧让水溶在外头先等着,自己便进去了。见了黛玉回道:“王爷现在门外,说是要谢谢姑娘救命之恩,姑娘见上一见可好?”黛玉道:“天也迟了,再见面恐多有不便,再说也只是举手之劳,不敢言谢,还请王爷回去好生休息。”青萧还要说什么,水溶在外边听了却急道:“林姑娘还是让我进来吧,救命之恩未当面谢过,水溶深感不安。”因着心中着急,声音竟不免大了些,倒把黛玉吓了一跳,又恐外面的人听见,只得让他进来了。
水溶一来,便长施一礼道:“水溶先谢过姑娘。”黛玉道:“王爷太客气了,黛玉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水溶却道:“姑娘前次救我,我尚未有所报答;此次又施以援手,水溶竟不知该如何来谢了。”黛玉奇道:“这话奇了,我什么时候救过你?”水溶道:“想必凤儿与姑娘也曾说过这救命之恩吧,我便是当日与凤儿一道的男孩。”
黛玉闻言,恍然大悟,说道:“原来你便是当日那个小男孩,怪道你竟认得我呢。只是已经过了这许久,当时你也不过是个孩子怎么记得如此清楚。”水溶却笑而不答,只是说道:“水溶蒙姑娘二相救,无以为报,日后若有吩咐,水溶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黛玉听了,忍不住噗嗤一声笑道:“你还不是一般的客气呢,就这么会儿工夫,你便谢了我这么些次,你也不累。”
水溶见了,顿觉万物失色,心里眼里只剩下黛玉笑靥如花的样子了。不由得道:“何谓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水溶如今方晓得了。”黛玉顿时飞红了双颊,轻轻“呸”了一声,道:“还是个王爷呢,好没正经。”便又红了脸低下头去。
水溶见黛玉这般模样,只觉得天下之幸莫如于此了,只愿时间就此停滞。此时紫鹃、彩卉等见此情景,心中暗笑,便都悄悄退下,只留了他二人独自相对。水溶见房内再无别人,竟越发肆无忌惮起来,直盯着黛玉看。黛玉却是羞得抬不起头,但却能依然能感水溶那火辣辣的目光。
好一会儿黛玉方才说道:“你刚才不是说有话说吗,可说完了吧,说完了还不快回屋里去,只在这里作什么?”水溶听说,方才赶忙收了心神,对黛玉道:“我还没说呢。各方面说了,水溶今生唯愿与姑娘这样说着话,再不愿离开的。”
黛玉一听,不由得沉下脸来,哭着说道:“王爷这话说得好没道理,虽说您贵为王爷,可也不能如此耍笑于我。我却成什么人了。若是如此,黛玉虽没有昔日女子的烈性,也只拼了一死方可……”水溶见黛玉真急了,连忙道:“姑娘息怒。原是水溶一时失言,万不敢耍笑姑娘的。姑娘万万不要见怪。”黛玉却还是在那里抽泣,水溶越发急了,想要上前替她擦泪,却又不敢,只得站在原地又道:“水溶确无半点亵渎之意,若水溶有半句谎言必当死无葬身之地。”黛玉见水溶竟然当地起誓,也不知如何是好,一时收了泪竟道:“你白白的起什么誓,好没意思,又何苦咒自己。”说出口来心中又悔又奇:这也不是闺阁女儿该说的。平日自己也不是如此,今儿这是怎么了?分明与这水溶并不相熟,却感觉如此不一般。
水溶听了心中却是甘甜如怡,笑道:“姑娘不怪我了?”黛玉正要说话,却听得一声轻笑,一个女子道:“好一出负荆请罪。”却见眼前一个黑影晃过,一个黑衣蒙面女子便站在眼前。黛玉大惊失色,却听水溶道:“你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出点声,吓死人了。”那女子取下面纱,原来竟是凤儿。凤儿笑道:“我原是早要下来的,又听你们说得热闹,不敢打扰你们,就只得听了一会子。”
黛玉听了,知道凤儿必是听见他们的说话了,倒觉得不好意思,便自己低下头去,拿了本书,装着看书起来。凤儿却过来笑着对黛玉道:“妹妹几时认得我这哥哥的,我竟不知道?”黛玉只是羞红了脸,却不答言。
水溶见黛玉这样,倒有心疼起来,便对凤儿道:“你来了多久了,看来本事倒是见长了,我竟不知道。”凤儿笑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们在唱负荆请罪,哪还顾得上我啊,刚才只怕是雷劈了也不知道罢!”水溶气道:“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是来带我出去的还是来取笑我的。”
凤儿却笑着说道:“这话倒是问对的,你也想想,若是带你出去,用得上我自个儿来吗,倒真是来看你的笑话来的。你想啊,堂堂北静王爷落难却蒙佳人相救,这般有趣的事我能不来吗?”水溶听了,直气得七窍生烟,却又无可奈何。
凤儿见水溶这样,倒越发好笑,转过头来看着黛玉,又想拿她取笑。黛玉见了,因前些日子和凤儿一起住了阵子,彼此也熟了,也知道她是个爱闹的,恐她又说出什么,便用手捂住自己双耳说:“你们兄妹两个玩笑只别来问我!”凤儿知道她是个面薄的,又有水溶在这里,也不好十分打趣她,便函微微一笑,过来拉了黛玉的手道:“妹妹快别生气了。”
黛玉见了,倒也不好不理她,只得放下手来道:“姐姐几时回京的?”凤儿道:“前两日刚回来的,本想来看你,却总被事情绊住。”水溶听了问道:“我听彩卉她们说我母亲也出京了,可回来了吗?”凤儿道:“我已经令人飞鸽传书去告诉她了,过几日应该就回来了。”水溶埋怨道:“她又去作什么?她又不会武,万一出点事可如何是好?”凤儿道:“看不出你还是个孝子呢!我叫了两个人跟了她去,再加上那些侍卫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再说你父王不久前也和她会合了。这下听说你回来了,恐怕也会一起回京的。”水溶闻言喜道:“果真如此!我都已经好些年没见他了。”凤儿道:“我还会骗你不成?到时你见到便信了。”
凤儿好象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尽和你们闲扯了,忘了大事了。我和哥哥商量过,你这时出去,难免被他们发现。被他们知道你已经回府,倒是难免有防备了。不如过两天寻个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混出园去。”水溶、黛玉忙问有什么办法出去。凤儿道:“我已经和南安太妃说,我想她们姐妹了,让她明日接了她们姐妹去府上玩,到时你便扮作丫头先藏在玉儿妹妹的车上便是了。”
水溶气道:“这样岂不是我又要男扮女装了?”凤儿和黛玉便都笑了起来。水溶想了想道:“还有别的办法吗?”凤儿正色道:“别无方法了。”却又悄悄的在水溶耳边道:“我可是为了你啊,让你多在这里呆一天你还不愿意?”水溶想了想只得答应了。凤儿又把计划细细和他二人说了,见时辰也不早了,便道:“我也要回去了,要不明早那里有些人没见我又要生疑了。”说着又拿出个药瓶来,拿给水溶道:“这里还有些疗伤的药,你自己涂吧。不过看你的样子也不象是有伤了。”说着便笑着走了。
黛玉连忙到窗前,推开窗望去,却见凤儿已立在墙头,见她在看,又朝她挥挥手,便就飘了出去。黛玉看着她的身影,有些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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