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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这里太妃上了车便把黛玉搂在怀中,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叹道:“玉儿,可委屈你了。”黛玉听了,不觉热泪盈眶哽咽着说:“太妃……”太妃道:“好孩子,你别说了。你凤儿姐姐都告诉我了。我本早想来接你的,一则因为溶儿要出征忙乱了些,二则你府上也事多,竟耽搁了。如今看你这样子,怎么不让人心疼。”黛玉倒拭去眼泪笑着安慰太妃:“太妃怎么也哭了?其实黛玉也没有什么,不过是前日病了两天,现在却已大好了。”太妃也笑道:“你这孩子倒来笑我。对了,怎么还叫太妃,那不是太生分了。你不是和凤儿结了姐妹吗,我原本没有女儿,向来待凤儿就如同亲生女儿一般,你和她既是姐妹,也就如同我的女儿一样。况且当日我和你母也是姐妹相称的,你竟叫我姨娘倒也便宜。”黛玉见太妃如此说也只得遵命。

  不久便到了北静王府,因太妃早有交待众人车轿竟直接到了仪元殿外。太妃等还未下车,却听凤儿叫道:“你们可来了。”众人连忙下来,再看凤儿竟又是另一番打:一身粉色劲装,头上挽个双环髻,只斜插一个粉色玉兰花珠钗,双耳戴了对拇指大小的粉色大珍珠坠子,手上竟还拿着条马鞭,倒是格外干净利落。太妃见了不禁皱了皱眉头道:“你穿成这样又去作什么了。”凤儿随手扬了扬手中的鞭子不以为意的道:“刚才我去打猎了,因恐你们等着,也没顾得上回去换就来了。”众姐妹随了太妃及凤儿进去,太妃让人上了茶,道:“你们姐妹竟在我这多住些日子才好。如今溶儿也不在家,太王前些日子也出去了。这家里竟没人和我说说话了,这凤儿也常不在这里,这么大个府里就只我这个老太婆呢。”凤儿笑道:“婶婶还说呢,我回来这些日子竟有一多半在这里呢。”太妃道:“你说是住我这里也不过是为了出去玩方便而已,哪天不是到掌灯时分才回来的。”凤儿却只是笑着说:“看看你婶婶,几位妹妹来你也不让她们去看看住的屋子。竟和我打嘴皮子。”太妃笑道:“你们看看她,竟埋怨起我来。”探春笑道:“也是太妃平日里疼爱姐姐她方敢这样。”太妃听了道:“你们不知道我这个侄女啊,如果我不理她她可有本事把我这王府给拆了。”凤儿嘟了嘴道:“我不和你说了,你竟揭我的短。”说着又拉了黛玉等走。太妃挥了挥手:“也罢了,你们跟了她去吧。”

  黛玉等跟了凤儿一道出去,七绕八绕到了一处院落外。众人进去看时却是好大一个院落,共有五进,凤儿道:“这外面两进是上夜和等候的人住的,我原住在中间正房里的,现玉儿和云妹妹住东厢房,三妹妹四妹妹就住西厢房吧。”黛玉等点头。凤儿又道:“婶婶本来要另给你们安排房子的,我说我自己住着太闷,求了她让你们和我住在一起。你们不会嫌太挤吧。”黛玉、探春等笑道:“哪的话,姐妹们一道住着正好亲近亲近呢。”凤儿又带了众人去各自房里看看,却是一样陈设,琴棋书画一应俱全,姐妹们也就住了下来。那凤儿也十分喜欢探春等,只是和黛玉、湘云更为相投些。众人日日或陪着太妃说话,或是谈诗作画,或是赏花观鱼,日子过得倒也飞快,一晃几日过去了。探春等几次相辞,都被太妃苦留了下来,不料这日却发生了件大事。

  却说那日黛玉等正与太妃闲话,凤儿却因有事昨日回家去了,探春道:“太妃,我们也住了好些日子,想必老太太也想我们了,今儿就让我们回去可好?”太妃还要再挽留,黛玉也道:“就是嘛,姨娘。横竖也不是很远,若是姨娘闷了我们再来岂不更好?省得一下子住长了姨娘以后就不理我们了。”一语说得太妃倒笑了,只得道:“这个玉儿,就会哄姨娘开心。也罢了,你们这次也住了些日子了,再不让你们回去恐你们府上要去报人口走失了。”黛玉等都笑了起来。探春笑道:“看太妃说的也把我们家说得太不堪了。”只湘云在问:“太妃凤儿姐姐今日可回来吗?”太妃道:“她若听说你们要走必会来的。”惜春道:“偏云姐姐最喜欢凤儿姐姐了。”黛玉笑道:“你们还不知道呢,这云儿天天和凤儿一道,就缠着她说些江湖游侠故事,听得夜里做梦都要去当游侠了。”说得大家大笑起来。湘云恼得直跺着脚,追着黛玉打。黛玉跑到太妃身后:“姨娘快救救我!”太妃笑着拦住湘云:“当游侠也没什么不好的,我年轻时其实也想着呢。”湘云嚷道:“太妃也打趣我,我不依的。”正在闹着,却见凤儿走了进来道:“你们在说什么,这样热闹?”黛玉道:“正说着你呢,你就来了。”一时却见凤儿神情凝重全不似往日模样。凤儿走到太妃身边,低低的说了几句,太妃听了,神色也严肃起来,先让凤儿暂时停住,对黛玉等道:“我和凤儿有些事要说,你们先到外面玩会。”黛玉等连忙起身出去到园子里来,到了花园,大家不禁纷纷猜测。探春道:“我们也别胡猜了,若是能让我们知道的太妃等会会告诉我们的。反正今儿是要回去的,不如我们回去收拾下东西省得走时匆忙。”众人都说正是呢,于是便往住处去。

  这里凤儿对太妃道:“昨儿我进宫去,因皇兄说溶表哥的军队前日已大获全胜,不日便要返京,商议着要办庆功大典呢。不料今儿一早却有消息传来说是溶表哥路途遇伏,下落不明了。”太妃听了大惊:“这可如何是好,你姑父又不在京中。”凤儿安慰道:“姑妈莫急,主帅失踪是何等大事,军中是必要派人寻访的。况且我今日便要出京,不如我一路寻访。”太妃问道:“你又出京作什么?”凤儿应道:“因近日忠顺王那边颇有异动,皇兄恐怕他会打班师大军的主意,所心命我连夜赶往军中。只怕溶表哥失踪也是他弄的鬼。太妃担心的对凤儿说:“那你一路可要小心才是。”凤儿道:“姑妈放心,我此番是偷偷出京,况且我常不在宫中,忠顺王也无从觉察。而且我已飞鸽传书让晨表哥赶来助我。”原来这晨表哥名唤阙晨,原是北边天衣国的太子,其母也是太妃的姐妹,当年和亲到了该国。他与凤儿同师习武,二人青梅竹马,故凤儿之母便与阙晨之母为二人订下亲事。太妃点头道:“这也罢了。”又看着凤儿道:“这也真是太难为你了,小小年纪就要担起这样的担子。若不是你父皇早逝,留下这么个烂摊子,你皇兄当年也不用把你小小年纪就送到外头去了。”太妃说着情不自禁竟流下眼泪来,“偏你那姑爹又是个不管事的,倒不能多帮着你们些。”凤儿也颇有些伤感,只是勉强说道:“看姑姑说的,当年若不是姑父带我出宫去拜得名师,我今日还不知怎样呢。”太妃又道:“对了你既是要赶往军中主持大局,如何能在半路耽搁?不如我也带些人暗地出京,一则可细细寻访溶儿的消息,二则也吸引忠顺王他们的注意。”凤儿道:“这样姑妈倒是危险得很,再者我也不放心玉儿妹妹这里呢。溶表哥当日离京时百般叮嘱我照料她呢。”太妃也是颇为踌躇。凤儿想了想又道:“让姑妈留在京中想必也是不行的。这样吧,我让荷馨和兰蕊跟着姑妈,再把青萧和彩卉留给玉儿妹妹吧,她们两个虽还未大成,只是应付一般人物早绰绰有余了。”太妃点头:“这样也好,只是你身边却只有梅妍和菊茹二人了。”凤儿又道:“这倒不妨,我还预备带了赤歌和翠含去,一来多个帮手,二来也让她们历练历练。只是青萧和彩卉还要以姑妈之名赐给玉儿妹妹才是。”太妃点头道:“这个自然。”于是又令人来寻了她们姐妹过去,一面又让人叫了青萧和彩卉来。

  黛玉等见太妃召见,忙又回到仪元殿。太妃对众姐妹道:“我和凤儿恐明日要出京一趟,待吃过午饭我再让人送你们姐妹回家。”凤儿也道:“我本想和几位妹妹多盘恒一阵子的,不料恰巧有事,竟不能如愿。”黛玉等忙道:“太妃和姐姐只管去忙,竟不必管我们才是。”太妃笑道:“那也不急在这一时。”湘云只依依不舍的和凤儿说话呢。太妃又对黛玉道:“对了,你既已认了我作姨娘,我也得有点表示才行啊。对了,我这里别的没有,吃闲饭的人倒是不少,你就替我领两个去,也免得她们在这里淘气。”说着就令人领了青萧和彩卉出来,道:“这位是林姑娘,从今天起你二人便跟了她吧。可要好生服侍姑娘。”黛玉等到看时,却是两个十五六岁的姑娘,生得伶俐可人,却不比晴雯等差。青萧和彩卉也仔细看了看黛玉道:“太妃不必担心,这么标致的姑娘不必太妃吩咐,我们也会好生服侍的。”太妃笑道:“玉儿你看看,这两个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呢,今后你要好好管教才是。”又嘱咐黛玉等不必说自己出京之事。众人连忙应着。一时太妃又让凤儿去打点行装,自己便再和探春等说话,待午饭后便送她们姐妹回去。凤儿又来相送一路依依不舍,黛玉等问几时回来,凤儿道早则十日,迟则一月必是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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