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飞驰,很快就出了祥和安逸的天下无悲城。
林若熹心情大好的甩着马鞭,早就将此去路途的凶险忘了个一干二净,只顾着开心的陪着这块冰山在外逛一圈后,要他如愿以偿的教自己管理的才能。
流沿慕裳看着心情大好的林若熹,催身下的马儿追上那个小人儿,搭讪说着:“能出来就这么开心吗?”
林若熹转头看着冰山没有多余表情的俊脸,完全已经习以为常的点了点头,满足的说:“其实并不是为能够出来而开心,而是只要一想到很快就能变成很有用的人才,心里就好激动;当了十六年的‘玩乐少爷’,现在是应该好好的考虑将来的事情了。”
流沿慕裳有些不敢确信刚才那番话是出自身边这小子口中,脸上虽然毫无表情,可是眼底的震惊还是泄露了他的底。
“真的就这么想改变自己吗?也许有一天,你会想要再变回成现在这个样子;简单随性的活着,被别人说成傻瓜、讲成笨蛋,有的时候还真是让人羡慕。”
林若熹有些难以相信的看着突然讲出这种话的流沿慕裳,一直以来,都是这家伙一遍又一遍的喊着自己是笨蛋,是废物;没想到今天他居然说羡慕他这个笨蛋傻瓜?
林若熹看出流沿慕裳心里有事,便收起自己聒噪的性子,有意靠近冰山身边,清了清嗓子,声音温和的问着:“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不讲出来我帮你想想办法?”
流沿慕裳听到这话,竟然笑了起来;一张灿烂的脸颊上尽是戏谑的神色和不言的酸涩:“我的苦恼不是你这种人能帮得上的。”
“就知道好人没好报,你这家伙什么时候都是这副德行;性子阴晴不定不说,还动不动的喜欢瞎折腾人;真是不好伺候。”
林若熹听到这话,有些抱怨的说着;但是眼中迷蒙的雾气里,丝毫没有一点厌弃;许是跟这块冰山相处久了,性子也变了不少;以前的张狂跋扈还真是好了不少捏。
流沿慕裳听到这话,也并不做声;而是扬起自己手里的马鞭,飞快打在林若熹骑在的马屁股上;就听见一声马嘶声响彻云霄,接着那原本骑在马儿身上四平八稳的小人儿身体摇晃了几下后,慌忙伸手抱住马脖子,大喊着嚷嚷:“流沿慕裳你死呀,居然这样暗算人;你,你,你不是男人。”
流沿慕裳看着那个抱着马脖子死活不肯松开的小人儿,笑着骑马追上,“就你这速度,要是不快点今天晚上我们就要露宿荒野了;再说,你不是说自己的马术了得吗?怎么?又是唬人的?放心,你身下的马儿是我郡王府中的翘楚,不会随意将你摔在地下的。”
林若熹的三魂七魄被吓的飞走了一大半,如今听这厮的一番话,更是气的快要脑袋冒烟;在心里可是又将那冰山狠狠地骂了个遍。
夜幕降临,当天际的骄阳变得一点点黯淡时,林若熹才在一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可以落脚的小客栈。
流沿慕裳和林若熹刚一下马,便有一个年过五旬的老者走上前欲要牵马。
“老人家,你这里可有空房?”
林若熹还未问出口,那流沿慕裳便主动递上马缰,神色和善的问着;林若熹看着眼前这位变脸比翻书还要快的破男人,心里直嘀咕着唾骂;对他一天到晚就呼来喝去的,对一个陌生人又是这一副嘴脸;真是个大大的怪胎。
那老人家看流沿慕裳身着十分显赫,又瞅着跟在后面的小厮打扮的小人儿也是气质出众,便有些为难的说道:“这位公子,老头子的客栈有些简陋,不知两位能不能住得惯。”
林若熹听到那老人家的话,又抬头看了看显然就是年久失修的小客栈,心里一阵发憷;这小小的客栈不会在睡着的时候塌了吧;流沿慕裳那厮会武功能够逃出生天,那他林若熹可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万一有个意外,那岂不是小命不保?
想到这里,林若熹便拉了下流沿慕的衣袖,示意他是不是再到前面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客栈住下;谁知流沿慕裳在察觉到林若熹心底的不满后,只是转头瞪了他一眼;接着和颜悦色的对那老人家说着:“不会,只要有一个歇脚的地方就成;其他的没什么好讲究。”
没什么好讲究?屁呀,在郡王府中这家伙的毛病可是最多的;现在居然说出这般石破天惊的话来。
流沿慕裳说完,竟然还大步流星的朝着客栈中走了进去。
林若熹见那怪人已经进去,也没办法的移步跟上,谁让他现在是这怪家伙的小跟班呢?现在连钱都没有,只能跟着他一起蹭吃蹭喝。
不大的客栈内厅中,简单的摆放了几张桌椅;许是老人家十分勤快,所以看起来都干净整洁。
林若熹无趣的跟着流沿慕裳,看到那人坐在一处光线还算不错的地方,于是便也厚着脸皮坐在一边;中规中矩的不说一句话。
老人家很快就将他们的两匹马拴好,随后蹒跚着脚步走了进来;拿起一个擦得锃亮的铜壶慢慢来到林若熹的桌前。
“两位公子,是要吃些饭菜再去歇息呢还是直接去休息?”
老人家有些苍老的声音响起。
流沿慕裳在听到老人家的话后,忙主动接过老人家手中的铜壶,自斟自饮的倒了两杯茶水,看了一眼林若熹略显疲惫的神色,说道:“还是先来些简单的饭菜吧。”
老人家听到这话,忙点头答应;随后又蹒跚着脚步独身朝着后厅走去。
林若熹自走进这小客栈后,便一直百无聊赖的打量着四处,在发现一些奇怪的事情之后,忙探头朝身边的流沿慕裳讨教。
“裳少爷,这家客栈里难道就只有老爷爷一个人吗?”
流沿慕裳看着林若熹水亮的眼眸,又朝四处张望了几眼;轻抿了香甜的茶水,慢声说道:“乡野之地鲜少有人会来;这位老人家应是独身一人经营这间客栈吧。”
“哦,怪不得连栓马这样的活儿他都要亲力亲为;这么大年纪了,他的孩子们怎么都不在身边伺候呢?”林若熹轻声嘀咕着;不知怎么,在看到老人佝偻的背影,心里不由自主的想起来在家中只知道花天酒地的老爷子,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应该每天都笑口常开吧,毕竟他这个烦人鬼不在,老爷子应该少了不少烦心事。
流沿慕裳听到林若熹的话,也并不马上接嘴;而是略有沉思的看着窗外的葱郁,声音有些孤单的说着:“在这个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家一样和乐;生死离别、天人永隔是常见的现象;也许他的孩子们都已经不在了,也许,他一直都是孤单一个人。”
林若熹听到这解释,心里也是酸涩了一下;抬头看向流沿慕裳那张过分英挺的脸颊;心里忍不住暗付,是不是勾起他的伤心事了?听说他的父亲也是在他很小的时候离开人世;在郡王府中,更是没有见过他的母亲;难道,就是因为这样,才养成他现在这副一天到晚的冰山脸?
就在两人各怀心事的时候;老人家很快就端出了几盘小菜。
这次,林若熹还在老人家没有走近,就忙起身上前主动帮忙;老人家见一个年少公子这般乖顺,一张苍老的脸上也是溢满欢笑。
老人家端上来的,是些很常见的菜式;一盘红烧牛肉、两个狮子头,一小碟青菜,还有四个馒头和一壶散发着香醇味道的美酒。
林若熹看着桌子上的菜肴,忍着狂吞口水的冲动,嬉笑的看着老人家和蔼的脸颊。
“两位公子,我们这里没有什么好东西;这牛肉是从后村的集市上买来的,自家养的牛,味道还算不错;青菜是刚才在菜园子里摘的;馒头和美酒都是老头子自己做来的,你们尝尝?”
林若熹听到老人家朴实的话,心里顿时暖烘烘的;也不顾礼仪之分,拿起筷子很不谦虚的夹起一块牛肉,一口吞下;在嘴中细细的嚼了几下后,一脸欣喜的不停点头。
“老爷爷,你的饭菜做的很不错呢;比京城中的天香楼做的都好。”林若熹说完,还毫不客气地倒起一杯酒水,大口大口喝着。
老人家看着林若熹那副满足的表情,笑着说道:“小公子还真是说笑,老头子瞎做的;你们喜欢就好。”
坐在一边的流沿慕裳看着林若熹那张灿烂的笑脸,笑了一下后;拿起筷子动作优雅的吃起饭来。
一顿酒菜下肚,林若熹心满意足的趴在桌子上,用一双微醉的眼神看着眼前过分清醒的流沿慕裳。
而那老人家在看到两位公子酒过三巡,也忙上前收拾好桌面;还主动递上两张门牌,说是房子已经收拾好,随时都可以入住。
林若熹看着手心中的门牌号,又瞅了一眼欲要上楼的流沿慕裳,立马抓住那人有力的胳膊,耍赖的说道:“少爷,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们两个要不要一起睡?”
流沿慕裳听到这话,微微一愣后,便一笑置之;看着眼前小人儿微红的脸颊,口气冰冷的说道:“早点睡,明天还要早起。”
林若熹见流沿慕裳婉言拒绝,抬眼看了看黑咕隆咚的四处,害怕的缩了下脖颈,接着说道:“可是万一半夜哪里冒出来不干净的东西被我撞见,那该怎么办?”
流沿慕裳听出林若熹是害怕,但还是不理会身后的小人儿,转身朝着楼梯口走去;沉稳的嗓音里尽是疏离。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只要不来麻烦我就行。”
林若熹听到这话,气的立马跳起身;摇晃着虚软的身体,指着那毫无一点人情味的家伙骂骂咧咧,“喂,是你把我带出来的嗳,现在居然不管我了?你还有没有同情心啊?!”
可谁知,男子铁了心不理这个小醉鬼;连头都不回的上了二楼。
夜风深重,微凉的秋风已经悄悄刮起。
小客栈外,原本清亮的葱郁慢慢投身在黑夜中;偶尔,几只顽皮的夜猫游窜在草地上,打上几个滚后,又欢快的跑向远处。
静逸的小客栈外,突然传来树叶的沙沙声;接着,沉睡的鸟儿忽然被吵醒美梦,一个个振翅高飞;一个个黑色的人影像是水蛇一样,游动在树丛中。
就见这群黑衣人皆是手拿弓弩,个个训练有素,皆是练武之人。
“老大,据属下观察,那人已经上楼;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阴沉的声音,听上去十分骇人。
“等等看,既然他这次出来,我就让他有出无进、有来无回;叫兄弟们好好守着自己的岗位;那人聪敏的厉害,大家都要小心。”
不大的声音,却带着震撼人心的威慑;听上去十分信服。
其他黑衣人听到吩咐,皆是迅速退下;没人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静候指挥。
今晚,好像并不是很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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