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出游城外
秦邺珄望了一眼阔而长的街道,此时正人海如潮,道:“这城内不过如此罢了,不妨我带你们出城去,如何?”
出城?好啊!清童纯澈的眸底显露出几分激动来,随后懵然湿漉漉惹人怜爱的眸子望向了傅清毓,言下之意为:清毓,我们出城!
抵不过清童的祈求的眼神,傅清毓也只好点头答应。城外,她好像还真没去过。
不知,又是如何的风景。
城外,碧波之水随风而漾,如女子的长裙逶迤,皱出褶褶花边。秋日之阳,显得有些冷然,只将耀眼的光华倾洒尘土,漫过湖溪,穿过林荫。却不曾,带来一些温暖的触感。
湖边,树叶簌簌而起,哗然搅破原初的宁静,有些泛黄的树叶禁不住风吹,悄然坠下,如翩飞之蝶,与风共舞,打了几个转圈之后,落于碧波清潭,随波而远。
三个人,衣袂轻扬,乌墨发丝划出柔亮的弧度。立于湖边踏板之上。
此刻,傅清毓的心境,也有些不同了。城外的空气,似乎要比城内清新太多。或许是,没有了勾心斗角的乌烟所扰,才会让她觉得如此平静。
秦邺珄凝着碧波,道:“美景之秋,心神怡荡,素不相厌。”
淡无杂波的声音,丰神俊朗的面容,侧脸也是这般完美。
清童此刻正张开了双臂,似在拥抱着吹过湖面的风,精致的脸微微抬起,眸子沉醉的合上,沐浴惬柔的秋风,感受幽美的沉寂。
倏而听到那文绉绉却好听的声音,缓缓睁开了眸子,微微侧眼,这感觉好生熟悉!她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秦邺珄感觉到了清童的目光,也侧过脸来,好看的眉眼对上了清童,低笑道:“如何,觉得我很好看么?”
傅清毓微微一愣,眸光落向了清童,以及秦邺珄。
清童偏过脸,撇着嘴,道:“才没有!只是觉得你眼熟而已!”
秦邺珄依然在笑,却如春风一般,有了几分暖人的温度:“是这样啊。”
俊逸之姿,笼着那层淡然的轻笑,在秋日之下,镀成了一片令人心悸的景色。
傅清毓默然,这两人的关系,是不是有些不一般?或者说,进展的很快?
傅清毓回身走了几步,便闻得不远处,马蹄声渐进,如踏破尘土一般疾驰而来。马儿嘶鸣,交织于空中,谱成一曲战歌,昂扬人心。
马蹄声嘈杂,如此听来,不下十匹。傅清毓便又折回了身,往清童那边走去。谁又知道,那是何人,意欲何为?
傅清毓觉得,还是站的远些好。
“清毓,有二十一匹马!”对面的清童,倏而道了一声。
不仅是傅清毓,甚至是秦邺珄都是惊讶的。秦邺珄他武功不弱,他深知,唯有十年功力才有能力辨清这马匹数量。他方才也探得了,确为二十一匹。
波光潋滟的眸底,凝着几分探寻,这清童,竟也是武功高强之人么。秦邺珄嘴角染笑,摇开了折扇,叹道:人不可貌相。
马蹄声愈发清晰,落地有声,如战场之上厮杀的勇猛之态,撼人心魄。
傅清毓原本以为,这支队伍会如狂风一般咆哮而过,卷走沙尘,迷蒙满天。然而,事情的发展出乎她的意料。
确实,那支队伍起初并未打算停歇,但领头之人却在见到那抹身影之后,霎时间勒住了马儿的缰绳,如段玉一般骨节分明的右手也同时扬起。阳光透过指尖的缝隙,散晕下几道细长的影。明亮的日光,为他周身蒙上了一圈金色的光辉。
而后,队伍接收到指示后,纷纷勒住了马儿的缰绳,止了前进的步调。马蹄在泥地之上,划过狭长的痕迹,瞬时间,马声嘶鸣。
这边的三人,惊住了。朝着那方看去,一时如乱花迷了眼。
他从马背上跃下,一步一步,似历过河山,踏破水镜,肆御清风的谪仙。飘逸俊美,世若无双。
他身着玄色纹团云锦袍,泼墨乌发被精致的银冠束起,上簪花纹蜿蜒繁复的银簪。冷柔相融的线条细绘着傅清毓脑海中模糊的轮廓,渐而勾画出那幅世间绝无仅有的匠心之画。斜眉横飞入鬓,星眸深幽如海,瀚无澜际,却足矣令人深陷,令人痴迷。他的薄唇透着淡淡的粉,噙着一道笑意,却如黑夜之中的月华,纵然清冷,却是灼灼之华,熠熠之光。
傅清毓心中一愣,是他……
她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很好看,即便他已经不再是五年之前的那种病态美,沉若千帆之态。如今,他的五官融着阳光,依稀是那五年前的倾城之颜,却是轮廓分明,一股子逼人的英气,锋芒直逼旭阳。
此刻的他,一度刷新了傅清毓的印象。御马而归,惊为天人!所有的与他有关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来,那日饫肆街初见,他美得不像话;再见之时,他跃上她的屋顶,宛若谪仙。
所有的回忆,如紧紧交缠的银线,在空中交织,绣出了龙飞凤舞的三个字:司沉琰。
“终于知道回来了?”率先开口的,是秦邺珄。
在说话间,他便已经熟络的往前走去。
傅清毓颦眉,他回来了,什么意思?
“邺珄,近来可好?”他看过一眼秦邺珄,深邃的眸光终是落在了傅清毓身上。似乎就像是,在问着傅清毓问题。
五年不见,今日却在此处相遇,倒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的声音还是如初,像是浸润着玉石,极为动听。
“还不错,就是没你在,四人永远缺了一人,不完美。”秦邺珄摇了摇折扇,顺着司沉琰的目光望去,倏而笑出了声。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沉琰也是如此么。
司沉琰轻笑一声,算是回了秦邺珄的话。静而无波的眸底揉碎了几分斑驳,漾起了几分波澜,道:“你呢,可好?”
傅清毓没料到,五年时光磋磨,他竟还记得自己么?秦邺珄或许是因为见过清童,才知是她们二人。而他们二人,与五年前并无大异,她也认得出。那么他呢,又是如何认出?
她并不知晓。
回过神来,她道:“一切安好。”
秦邺珄却笑,这一幕倒像是远征而归的丈夫与等候丈夫归来的妻子,隔着不远的距离,相望而问。
清童也走至了傅清毓身边,拉住了她的手,警惕的紧凝着司沉琰。这男子,给她一种危机感,随时抢走清毓的危机感!
傅清毓感觉到清童的紧张,却不知为何清童见到司沉琰,会有那么紧张的感觉。柔声安慰了清童几句,清童才哼了一声,别开了眼。
傅清毓的回答恍若石沉大海,静静的无波无澜。所有的声音,都在傅清毓的回答后,变得静寂。连同树叶簌簌之声,也偃旗息鼓,瞬间静谧。
“爷,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复命吧!”阿七也从马背上跃下,风一般的到了司沉琰的身后,双手抱拳,微微颔首,一如以往的恭敬。
司沉琰星眸之中隐隐划过一道不明的清澜,沉声道:“那我先告辞了。”
而后,司沉琰星眸深深的看了一眼秦邺珄,眼下深意耐人寻味。
适时,风声又起,玄色衣袍在傅清毓的眼波之中划过柔缓的弧度,如风影绰动,转眼无痕。
队伍再次行进,马儿四蹄奔飞,卷起尘土飞扬,又是一片朦胧。
片刻后,了无踪迹。
秦邺珄合上折扇,摸着下巴,回味着方才司沉琰那一眼。随后自顾自的笑了起来,他与他相交十多年,又岂会不懂那眼中深意?
沉琰在很坚定地告诉他:别想打傅清毓的主意!
果真,他猜的并没错。
秦邺珄波光潋滟的眸底,凝着兴味,笑着看向了傅清毓。沉琰这‘流水’先有了意,不知傅清毓这‘落花’,可否有情呢?
虽说,自古都将有情的女子比作落花,无情的男子比作流水。但秦邺珄倒觉得,那都无妨。
不过,沉琰的担心,却是多虑了。
时辰不早,秦邺珄便送着她们回家了。途径傅家名下的古玩店,正在门口等候的傅雅曼,双眸不可置信的盯着那神似傅清毓的女子,而后见鬼了一般冲进了店中,一把拉住了傅雅晴的衣袖,咽了咽口水,惊惶万分快要哭出来一般:“姐,姐,我好像看见,傅……傅清毓了!”
傅雅晴此刻正在同掌柜交代着店内诸多事宜,冷不丁地被傅雅曼一拽,步子有些踉跄,步履蹒跚了几步后才站稳,秀眉不悦的拧起,“胡说什么呢!”
当初,傅雅曼可是亲手把怕水的傅清毓推下了湖中,嬷嬷也是等确认了之后才回来的。傅清毓怎么可能还活着?
雅曼,一定是认错了!
秋末悲戚,天空微沉,云层如厚,黄花零落,树叶凋敝,枝头秃然,寒号声起。
云沉遮青幕,萧瑟无跃影。寒号鸟声蹄,叶落黄花凄。
“快入冬了。”傅清毓拢了拢身上的衣衫,如今秋末之际,风已是渐染上了刺骨的寒意。
“唔,有点冷!”清童搓了搓手心,抬眼望了望天,阴冷如霾。她整个人的心情都不好了。
“清童,你就呆在家里,等我回来吧。”
傅清毓探了探清童手上的温度,比她还要凉上些许。还是让清童在家等着她吧,以免在冷风中行走,受那冷风的侵袭。
清童闻言,放下自己正在取暖的手,微微昂扬着头,道:“不,我不怕冷!”
最终,傅清毓并着清童,伴着孙老爷上了马车。
说来也怪,十年一次的皇商大选,孙老爷竟带着傅清毓去,出乎了他们所有人的意料。连着平日里对傅清毓疼爱有加的舅舅、舅母们,看向傅清毓的眼光,也稍稍有些变了。
他们无法理解,父亲此举的意图。甚至有些隐隐的担忧,担忧自己孩子们的未来。因为有着傅清毓在孙家这般受重用,对于他们的孩子来说,是一种无形的压力。他们在害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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