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雄辩滔滔
“小丫头,你可知不知道你现身在何处,在和谁说话?”掌柜态度瞬变,凶狠而阴险。
孙兰芮一听掌柜的语气,凶恶异常,三魂七魄被吓飞了一半,面色煞白,低低的喊了一声:“清毓……”
明知是老虎穴,清毓怎么还敢去拔老虎须呢!孙兰芮内心镇定的平衡瞬间被打破,惶惶难安!
傅清毓微微勾起唇角,“知道,这儿是黑市的贩人斋,我在和掌柜的说话。”
随之,傅清毓清眸看向孙兰芮,似乎在提醒她,不要忘了答应我的。这样自信的傅清毓,让孙兰芮恍惚了好一阵,才咬着唇移开了眼,静静地不再说话。
而男子,十分诧异傅清毓的回答,眼底划过一抹好奇之色。黑市之中人命如草芥,贵贱如一,生意一旦没谈妥,很有可能闹出人命来!她居然这般胆大包天,拿命来赌么?有趣,真是有趣!
“但我也知道,八十两足以买下外面的十个人,掌柜说的以一抵十,不正是如此意思吗?”傅清毓眉眼间染上笑意,如润泽万物的清泉般灵动,细流涓涓,淙淙相悦!
以一……抵十?掌柜凶恶的脸突然皱起,哭笑不得。这毛丫头,是怎么个意思?跟他装什么傻充什么愣?
而傅清毓,看见掌柜苍老如树皮干枯粗糙的脸皱起,哭笑不得的模样,心下评价为:一副吃了屎的便秘表情!
“我说的以一敌十,并不是以一抵十,小丫头,你弄弄清楚了!”掌柜沉了沉心,面色依然阴沉。
毕竟,八十两卖给她,他赚的始终不如一百五十两卖出去的多!他是商人,谋取最大的利益是他的天性!
“我弄得十分清楚,你说她以一敌十,那就是一人敌过十人。‘敌’亦有‘比得过’之意,武艺上比得过,那自然也是价值范畴内。因此价值上的等同,以‘抵’换‘敌’也是可行的,既然如此,那我这说法又有何不妥呢?”傅清毓眨了眨灵动的眸,雄辩滔滔。
伶牙俐齿,巧舌如簧!掌柜的脸瞬时如沾上了墨水一般,黑透了!可是竟一时无法反驳,只好干瞪着眼。若他否认,那便是否认了那价值;若他不否认,那便是承认了八十两可以卖出。没想到他吃过的盐比那丫头走过的路还多,竟然在她嘴巴下吃了亏!
“那你是买,还是不买!”
“八十两,我就买。掌柜的,请仔细考虑一下,你并不吃亏!”傅清毓循循善诱,这掌柜一定会想通的,因为他过不了利益这一关,养着这些人不知养到何时,他得赔钱;卖出一个能赚许多钱。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如何选。
而那主动权,已被她全然握住了!
掌柜的一愣,凶狠逐渐褪去,面露思索,八十两他确实不亏,相比外头贩卖的人,这里头的卖出去利润简直是翻倍增加的,他当初买进,不过是十两银子罢了,如今八十两,也算是赚大了。他养了这群人已经三年了,不但没赚钱还得养着他们赔钱。且,很少有人会到他这买这五个人,难道他还要养到死吗?不成!
掌柜斜眼看了傅清毓,见她稍显不耐,不知怎的心下一急脱口道:“八十两就八十两,成交。”
傅清毓笑容清浅,如清冷的月。她捅了捅孙兰芮的胳膊,示意她去马车中取银子。待到一切交付完成,傅清毓领着两人出了贩人斋后,掌柜才幡然醒悟:这简直就是敲诈,诓骗!
掌柜大怒,原本憨起的青筋更加凸起,缓过神来才发现,他居然被个小丫头给忽悠了!他败在了她的眼神下,甚至可以说,从一开始他就输了……可是,转眼又看着那八十两的银子眼前一亮,他心中纵然有些懊悔,但仍是乐呵呵的抱着银子回自己屋内安置了。这些,可都是他的命,是他的心头宝啊!
罢了罢了!唯有白花花的银子,才是最好的,最实在的!
傅清毓刚踏出门,一片明亮的日光些微刺眼,温暖的日光将她周身笼罩。傅清毓眯着眼适应着稍许时间,朦朦胧胧之间,却见那一人,超尘若仙。
可是,当她的视线转移到他头顶上那把伞时……好吧,果真是比女孩子还娇气的美人呢。
傅清毓笑着走过,完全忽略了司沉琰眸中晦暗不明的神色。随着傅清毓身影渐渐缩小,最终钻入马车中,司沉琰才微垂下眼帘,移开了视线。骨节分明白如段玉的手抵在伞骨上,顺着推开了为自己遮阳的伞。
走至大门前,阿七本想叩门,却见司沉琰已经叩门了。阿七惊出一身冷汗,爷今天,脑子没坏吧?这么亲力亲为,太不像爷往日的作风了吧?
小厮留侯于门外,阿七伴在司沉琰身侧,一同进去了。
那方,傅清毓钻进马车后,掀起纱帘一角,璀璨若星辰的眸底映入那一抹白色身影,随之又放下纱帘,静倚着马车内壁,凝着买来的女子,笑若轻柔的风,拂着人的心,暖且痒痒的。
这买来的女子,应该是外族人的吧?傅清毓其实内心很满意,双手交叠枕于脑后,惬意的闭上了眼睛休息,刚刚已经喂了解药,就等着起效用了。
孙兰芮一肚子话,想说出口又不好打扰小憩的傅清毓,蹙着秀眉内心暗自纠结。
而那方,司沉琰进门后,一如傅清毓进门的情景,漆黑一片,直至那光亮出现。
男子一愣,倏而笑道,温润的声音如玉:“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寻来了。”
没有一丝窘迫不安。
司沉琰笑的云淡风轻,字字却如玄天之冰,刺骨的寒,“应该是好久不见,季祁卿。”
他们本都是习武之人,夜间动态视力更是极好的,想要在漆黑一片中看清楚对方的模样,完全不成问题。
“算算也是,都快一年了呢,呵呵……”季祁卿慢走着向前,到了司沉琰面前几步停住,温润之中掺杂了一丝嘲笑:“不过看你的模样,应该快是不行了吧。一年之期,已算是活的够久了。”
听着季祁卿肯定的言论,司沉琰眉眼微动,季祁卿感觉到无尽的压力席卷着他,吞噬着他的呼吸,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心中巨浪翻滚。因为——
司沉琰的白如段玉的手,瞬间扣住了季祁卿的脖颈,深眸之中晕开点点嗜血的笑意,“你当真以为,此药除你之外,无人能解么?”
季祁卿眸中一暗,眼角看见门口的那两人都瘫倒在地上,他居然这般大意,那两人被无声无息的拿下了,他竟毫无所觉!
只是,此药除他之外,还有人能解么?解药的制作涉及到大范围的药理,不仅需要渊博的医药知识,还需要开拓的眼界,如若只局限于眼前,必然无药可解!
不久,季祁卿被迫从自己的思想中回神,巨大的内力汇成压力,快将他碾碎!他的面色开始泛起因为窒息的红,呼吸困难,俊秀的脸上开始凸显不和谐的青筋。但他绝不是愿意坐以待毙的人,他的手猛然朝着司沉琰袭击而去——他的手指甲中藏了剧毒,流入血液必亡!入眼,必盲!
怎料,他的眼前白衣一晃而过,他的手在空中便被截住。司沉琰的速度快到令他咋舌,还未看清,他便已经被扣住了手腕,随即手腕被反向扭转,骨骼碎裂,响彻整片黑暗……
这场内力的较量,他输了,输的很彻底!
他想喊,却因为喉间的窒息而发出撕裂人心的声音,如失声之人竭尽全力的呐喊,声声破碎嘲哳……
他自负毒术第一,武术一流。如今,他却被司沉琰压制,毫无还手之力!他不得不信,司沉琰的毒已解,不然他运内力必定催毒而亡。司沉琰的实力那般强悍,令他无法招架!可是,司沉琰的毒,明明缺了最重要的一剂药,怎么能解掉!季祁卿的眸光如陨落的星辰,黯淡无光……心中苦笑,随之眼前一黑,天昏地暗!
司沉琰冷笑一声,松开了钳制着季祁卿的手,看着因为没有了支撑力而软到在地的季祁卿,冷冽的声散着嗜血的寒意,他说:“阿七。”
“是!”阿七颔首,略带嫌弃的轻哼的几声,惹了爷,活该受罪!
拎起了倒地的季祁卿,朝着内部走去。
季祁卿再次醒来时,是在一间密室!没有光亮,空气中渲染着沉重。他的双手双脚全被铁链锁着,呈现一个‘大’字形。他运起内力想要挣脱束缚,却发现丹田之中虚空,提不起一丝内力!他的眸中大骇,这是怎么回事!同时,他也扯到了手臂上的伤口,疼的‘嘶’了一声。剑眉深拥着,看着手上的伤口,聚焦了他所有的视线,眸光渐深……
那是在他昏过去的时候在腕间被割开的伤口,不深,但手臂却微微酸软,明显是流了不少血。他温润的声音在空荡的密室内响起,“果然,他的毒并未解掉……”
传遍每一个角落,却无任何回应。
但是,现在应该解了吧。最重要的一剂药,他已经得到了……
深沉的目光聚成狠戾,“司沉琰,咱们走着瞧吧,我更要与帮你解毒的人斗一斗,看看是谁……略胜一筹!”
紧锁的门被打开,终于从外透进一丝光亮来,凝滞的空气似乎也开始缓缓流动。门口,一袭灰衣踱步而来。
“都成为阶下囚了,还想着比试,果真是年少、血气方刚啊……”
季祁卿将视线移转,看着来人,来人是一位老者,苍髯白发,却中气十足,眉眼之间携着笑意,同样看着他。
“老头,是你吧。”季祁卿微微抬眼,嘴角却弯起弧度。
救司沉琰的,是他吧。他想要比试的人,也是他吧。
老者闻言,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慢慢走至季祁卿面前,“年轻人,老夫来这,只是想告诉你,山外青山楼外楼,若是想害他,趁早断了这个念想吧。老夫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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