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何琦再次清醒之时,完全是被冻醒的,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眼前一片漆黑,整个身子浸在了深潭之中,只有手臂搭在岸边,而那个男人正紧紧地贴在她身后。
他们没有死,她没死,那男人也顽强地抓住了她,幸免于溺水身亡。
何琦很想将那个男人甩开,可他却将她拽得很紧,她无语地翻了翻白眼。
是,是她将他扔下了悬崖,但她不是也下来陪他了吗?
俩个人都没死,只是挪了地方,这下该是扯平了吧。
何琦费力地爬上了岸,当然,也将那个男人一起拖出了水面。
侧躺在柔软的草地上,何琦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太累人了,太惊险了,她这辈子还没那么刺激过。
眼下,天正黑,无星无月,根本没有光亮,只有等到明早天亮时再寻出路。
休息了一会,何琦恢复了力气,卸除了肩膀上的束缚,在地上摸索着拾了些石头以及树枝,在他们的周围迅速地布起一个防御阵,再取出随身携带的锦带,将一些药粉洒到了周围。
这个地方她没有涉足过,有没有危险她不知道,但今晚看情形是要在这里睡觉了,总要安全一点心里才踏实吧。
做好一切后,何琦又坐回那个男人身边,用手推了推,他仍然没有反应,可为什么面临生死时,他还知道拖上她,遇到他,她真是倒霉透了。
既然不能杀了他,那么,明早,就各奔东西吧。
何琦瞥了一眼那比夜色更暗的黑色身影,颀长的身型,再配上他的俊脸,应该是很讨喜的一张脸,还是傲鹰堡的人,怎么会受伤入了这山呢?
算了,江湖恩怨,与她何干?
何琦摇了摇头,侧卧在了柔软的草坪上,还好,这草尚算干爽,湿气不是太重,勉强凑和一晚还是可以的。
何琦刚刚闭上了眼,身后一双眸子却倏然睁开,在暗夜里闪着琉璃色的光泽,他小心翼翼地收敛着自己的情绪,虽然眼前这个女人把他扔下了悬崖,但他也将她给带了下来。
这算是一报还一报吧。
风然并没有想过这个女人会救他,但她的举动却也让他心中诧异万分,从直觉上来讲,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至少,在面对一个受伤的男人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冷静地把他拖至崖边,想将他毁尸灭迹,让所有的人都找不到他,不管是敌还是友,都撇清了关系,与她半点沾不上边。
是个心思诡异,又明则保身的女人。
他没有怨她,倒反而欣赏起她来。
今天的受伤完全是一个意外,他大意了,才会让敌人有机可趁。
当他奔至这山中时便知这里布满了阵法,好在他以前学过一些,强撑着避了进来,想等着身体调理后再行出山,哪知道伤口带有毒液,让他一直处于半梦半醒之间。
掉落悬崖后,那深潭里的水将伤口的毒液冲涮了干净,让他的神智渐渐地清醒了过来,没有人救他,他总要自救吧。
躺在草丛上,他稍微缓过了些力气,从腰上取出药瓶,倒出一颗药丸仰头吃掉,暗自凝神静气,将药丸的功率运至全身,止血,护心,养气。
休息一晚,明天早上他应该就能自己行动了。
再次看了一眼已经侧过身的女子,风然闭上了眼,他知道她在周围布上了阵法,这个晚上应该很安全,他是不是应该感激她,没有将他给踢出去,给了他一个安身之地?
风然唇角不由地勾起,他似乎渐渐地有些了解这个女人的性格,不主动伤人,但又不会滥好心,要无情时绝对的无情,或许必要时也够狠。
这个女人,倒是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
没有再多想,风然的眼睛缓缓地闭上。
身后的动静虽然极细小,但也没有逃过何琦的耳朵,那个男人醒过来了,她整个身体都成戒备状态,直到感觉到他并没有杀气,她才放松下来。
在这样的一个聊无人烟之地,他们俩算是唯一的人类,可不可以算作是相依相伴?
这一夜,是宁静的夜,没有鸟声虫鸣,只有风徐徐吹过,何琦不由地哆嗦了一下,被水浸湿过的冷衣贴在身体上,被风一吹,那冷寒之气就直入心脾,身体在发冷,额头却在发热,冷寒交替着,她的神智渐渐变得模糊起来,不由地蜷缩成一团,潜意识里向身边的热源靠近着。
风然正在运气调理,身上的热气一波一波地散发出来,衣物上的水也化作了蒸汽,与另一旁的何琦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本来受伤又中毒的人,因为在自行调理,冷热相抵,反而没有被崖底深潭的寒气入体;而没有受伤的何琦反而没有顾忌到这一点,才感染了风寒,以至于在夜里处于冷热交替的边缘。
感觉着身边的人慢慢靠近,风然不禁皱起了眉,这个女人应该很坚强,此刻,又怎么会主动向他靠拢?
“冷……好冷……”
寻找到了热源,何琦努力地向风热的怀抱中挤去,她的脑袋已经晕了,只是强烈地感觉那处地方很温暖,而她需要的正是这份温暖。
风然手背轻轻放在何琦的额头,心下暗道不妙,她发烧了,但身体却又在发冷。
这里没有火堆,如今暗色下也找不到治疗的药草,唯一的办法,便是利用他的体温为她取暖,让她度过这一夜再说。
怀中的人儿在他的怀里蹭了蹭,碰到了伤口,有些微的疼痛,不过,可以忍受。
他的伤口已经止住了血,他也扯下了一块布料做了简单的包扎,内毒已经清理二净,外伤便不打紧了。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对他如此放肆,他身上所散发出的戾气自然会让她们退避三舍,而这个女人,是因为病中毫无所觉,还是天生便什么也不怕?
风然的手动了动,却是敞开了怀抱,让何琦能更近地靠在他的怀中,吸取他的温暖,对这个女人,他,心软了。
虽然她没有救他,虽然她把他扔下了悬崖,不过,他反而因祸得福,原本身体吸收的毒素竟然在寒潭水的浸泡下消失无踪,如今,只要休养好了身子,他便又生龙活虎了。
何琦的思绪一直处在漂浮中,自从小时身体有过虚弱痛苦的时候,渐渐长大,跟着老道练了这么多年的功夫,她哪里还有个头疼脑热的。
这悬崖底的寒潭绝对和她犯冲,不就是泡了一会吗,不就是穿着湿衣服在夜里吹风吗,这样也会感染了风寒,冷热交加?
这当然是何琦之后清醒时的懊悔,如今,她早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就只记得眼前的那抹温暖,热烘烘的,就像烤炉一般,她说什么也不放开。
两手抬起,顺势圈上男人的腰,两腿也像蔓藤一般地纠缠了上去……
这对风然来说绝对是个煎熬,他从不近女色,以前在傲鹰堡时,那些个属下闲暇时说起女人来眉飞色舞,眼神暧*昧,他一直不懂是什么意思。
如今,被何琦这样地贴近,感受着她的柔软在他身体上摩挲,她女性的馨香刺*激着他的感官,他只觉得喉咙深处有火焰在燃烧,干渴难耐,有什么东西想要喷涌而出一般。
特别是那双紧紧夹住他的腿,就像是在考验他的意志,在他已然傲立的双腿间来回地摩挲,这是一种折磨,他终于意识到了,这个女人,绝对是上天派来挑战他意志的恶魔。
他想要做点什么,但如今的姿势,他什么也不能做。
只能看着,感受着一波一波的刺*激,忍受内心与身体的双重煎熬。
第一次,风然抱着一个女人,彻夜失眠了……
清晨,当第一缕光线投入这万丈崖底之时,风然悠悠地睁开了眼,怀中的女人还没有醒来,他低首,细看着她的样貌。
昨夜,他根本什么也没看清,只知道她大概的轮廓,却不知道她到底长的什么样。
柳眉依依,长长的睫毛下是挺直的鼻梁,樱红的小唇不点而朱,从五官来讲,她是得天独厚的,即使阅人无数,他也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不知道她睁开眼睛后,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风情?
想到这里,风然不禁勾唇笑了。
她的性格如此火爆直率,他似乎已经预料到她清醒时的样子,沉静时的她如一波清水,清醒时的她必定是如一团燃烧的火焰,跳动炽热的火苗,耀眼的光芒吸引一切,却又焚毁一切。
这个女人,很对他的味!
风然在细细地观察着何琦,她的睫毛抖动了一下,一滴泪珠自眼角滑落,蜿蜒而下,滴在他的衣衫上,直直地浸透,他的胸口感受着那滴温润中带着点清凉的泪珠,突然,脑中轰然乍响……
他神情一滞,一滴清泪跌落心间,却触动了他心底不为人知的角落,远古的记忆纷繁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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