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素看着陆北带着愧疚的神情,心中瞬间有了一些想法,张口要对两人说些什么,却突然意识到时机不对,焦急差点让她昏了头,抬眼望去看,为两人搬运行李忙忙碌碌的下人来来往往,实在不是一个谈话的好地方,便只点点了头转身离去了,只是临去时若有所言的眼神早已映入陆北眼中。
身后林郡回头望着陆北,看着陆北眼中的怔然,心中一叹,偎依过去抓住陆北的手,轻声道:“嫂嫂没有怪你,纸醉,”想到那个单纯率真的女子,略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想来,也是不会怪你的。”
曾今的陆北是个沉迷于医术,不理世事的翩翩公子,如今识了人间情滋味倒变得消沉绝望起来,林郡知道了纸醉与他的事,心中为母亲的行为愧疚不安,也对陆北心怀怜悯之情,便时时去照看他,鼓励他,却没想到两人日久生情,对陆北心生爱慕之情,原本就大胆的她就直接开始追求起了陆北,陆北在林郡的开导也渐渐放开了纸醉的死,开始接受这个女子。此次正是曾如意不同意两人之事才使得两人大点了行装来了宸都寻求林俊彦的支持,却没曾想到在这里看到了早该被处死的苏素。
这一日,林俊彦离府时便说了今夜不会回来,苏素便更觉是上天在帮她,暗自激动要抓好这次的机会。
未及晚间,苏素连饭都顾不上用,在院子中徘徊不定,时不时看着院门边的动静,曲路守在门边也不时往外张望,张望一次回身朝苏素摇一次头,便将苏素的心高高吊起,又失望的落下。
终于,等到日头沉入了地平线下,才见到一盏灯笼孤零零的从远处过来,进了苏素院前挂的灯笼的光圈下才看到这人的样子,却正是今日才到宸都的陆北,一个人,身后未跟任何人,苏素见到了陆北一口气才松了下来,坐了下来。
回到房中忙忙碌碌地收拾好行礼,却在一停下便只觉得纸醉那双盈盈笑着的的双眸在眼前浮现,因为发现纸醉受过创伤,在偶然相遇几次便开始关注,却没想到两人情愫暗生,单纯胆小的纸醉便引起了陆北心中怜惜的情感,那些暗中的来往,那些偷偷相见的小喜悦便一一浮现在陆北面前,却又想到那一日纸醉被从他面前单独带走,一路不断的挣扎,双眼含着泪一路看过来,他的无能为力,便只觉得心中悲恸,便实在在床上躺不下,在房中不安的走动,苏素的欲言又止蓦然浮现在眼前,便一人执了灯笼,独自寻到了苏素的院子。
虽是来了,却是无话可说,只能看着苏素无言的站立。
苏素却是一见到陆北,顾不上其他,竟向着陆北行了一个大礼,骇得陆北连连退后,:“陆公子,苏素知道不该拿纸醉与你之间的感情来要求你为我做些什么,只是,现在苏素已经无人可以求助,只期望你能助我,若是可以,苏素必当结草衔环以报大恩。”
听得苏素言语,陆北赶忙上前几步,要扶起苏素,见着苏素不愿起身,才露出一丝苦笑,道:“我有什么资格谈纸醉,她因我而死,却不能为她做些什么,若是能帮少奶奶什么忙,陆北也可以安慰自己日夜不得安宁的梦境。”
苏素听了陆北的言语,才在梳笔的搀扶下起身,将陆北引到桌前坐下,低声交谈。
片刻过后,苏素看着面前连连点头的陆北,道:“无论此事结果如何,苏素必将报答于先生。”
那边陆北连连拱手,,看着苏素最近越加苍白削瘦的脸,道:“少奶奶脸色看来实在是差,还是早点歇下吧,此事陆北必将全力以赴。”
苏素这几天实在是太过劳累,此事算是心头大石落下,便只觉得疲劳,便也不再推辞,在梳笔的服侍下回了房中休息。
陆北看着苏素的背影,似乎在恍然间听到了纸醉笑着说“谢谢”,嘴角扯出一丝苦笑,知道自己不过在寻求一丝安慰,让自己好过点,也真是卑鄙。
回头离了苏素的院子,墨香在身后看着这个人,低低说了一句:“虽然我讨厌你,但是还是谢谢你帮了小姐。”陆北的脚步未停直接走了出去。
林郡才到宸都,显然是已然准备在宸都常驻,所以便开始购置在这里长久居住的一应用具,进进出出,来来往往的人不停,林俊彦一直宠着他,便只好命人通知了苏素叫她暂时在自己的院中不出去。
陆北却是离了林郡的身边,一大早就没带任何人出了门去,沿着宸都的街道似乎是漫无目的的闲逛,似是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都要凑近去看一眼,宸都的街道繁华无比,人潮涌动,一晃眼,陆北便失去了踪影。
闪身到一边的成衣铺子里,换了一身衣服,陆北借了店家的后门,便直奔了苏素给他的地址,虽是不懂为什么苏素要求他这么做,他还是严格按照他说的去做了。
看着安一堂就在前方,陆北加紧了步伐,却后颈一紧,嘴瞬间被人捂上,不断的挣扎却只能看着安一堂越来越远,眼前不断的旋转,渐渐黑暗起来,整个人瘫软下来,被身后的人松开,瘫软在地。在这个无人发现的小角落,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却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温润的笑意,眼中却是遍布冰寒,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人,从怀中取出一张小小的密封起来便条,竟是密密麻麻整整齐齐的蝇头小楷,书写了安博禹昏迷之事和这几日自己所做之事,看着面前的人,轻轻一笑:“考虑得也周到,想必是怕被我发现连累了你吧。”
“看,你宁愿出卖我也想要救的那个人,估计没有机会活下去了。”脸上是从所未见的坚定,以及疯狂。
说着便几人齐齐离去,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待到片刻后陆北醒来,便知不好,一探怀中便发现自己身上的便条不见,来不及停留,便急急赶回林府去寻苏素去了。
而此时,林府内却乱成一团,林俊彦站在原本苏素该在的小院内,满脸怒意,浑身的气息冷冽,冻得院中的人一句话都不敢说,一动都不敢动,大家都知道林俊彦内心不是一个温柔的人,他只是用温柔来伪装自己,攥紧的拳头,看着空无一人的小院,低声说道:“我忘了,你从来都没有那么简单,一个简单的调虎离山就骗过了所有人。”
而此时的苏素却站在宸都府衙的门前,敲了门前的鸣冤鼓。
陆北只是一个幌子,引开林俊彦的幌子,林郡采买物资引来的来来往往的人才是苏素需要的,依靠这些人,才能顺利从府中逃离。
苏素对前来查看的差役道:“我是苏素,前些日子应该被烧死的妖女,现在只有我能救安博禹,让我见他。”
安博禹已经昏迷了5日,没有一丝好转,反而越发不稳定起来,而此时应该已死的苏素却活生生的站在人们眼前说只有她能救安博禹,迫于无奈,也只能让她去见了安博禹,并且在她的要求下满足她的一切要求,前线吃紧,安博禹与皇上之间的约定显然十分重要,安博禹的苏醒对于皇上来说也十分重要,皇上只能满足苏素的要求,尤其实在苏素保证如果安博禹醒不过来,就殉葬的条件下。
在新婚早上便离去的安博禹在五日之后才出现在苏素的眼前,苍白的脸色,削瘦的身体,紧闭的双眼,一切才让苏素瞬间了然,这个人对自己有多重要,前世的情感的确在时间的长河中消散,现在面前的这个人原来早已深入骨髓,不知何时何地,是初见的轻佻,还是共苦时的回护,亦或是在脆弱时的安慰,不论是什么时候,只知道此时发现这个人对自己来说已经那么重要。
那个提出还魂草的太医被送来,安一堂内被困的王林也被送来,在确认了还魂草对安博禹病情的帮助,苏素便命了王林去她所查找到的地方去寻找铁皮石斛。
王林临走的时候,犹豫的问着苏素:“夫人是否可以确定,将军的病情已经不容延误了。”
那边苏素轻抚着安博禹的脸,坚定的道:“此刻已经没有别的法子了,这一线机会也只能抓住。”可轻颤的手指,脸上不安的神色已然泄露了她不确定的害怕的心情。
王林看着这样的苏素也无法问下去,只得回了安一堂,发动全部人手,去搜寻所谓的还魂草。
王林走后,苏素便对着身边一直照顾安博禹的太医,问道:“他的病情,还能坚持几日?”
几名太医围在一起商议了片刻才给出答案,只说,几人尽全力为之,可以保将军五日无碍,但五日之后便是未可知之数了。
苏素眼前一晃,撑在安博禹的床边才稳住身形,抿了抿唇角,回身吩咐了一系列的事情下去,只为保住安博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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