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素赶忙扯出自己的手帕，几乎是紧贴着安博禹，仔细地将他眼中沾上的石灰粉拨了出来，又用帕子的另一端仔细擦拭，弄了好久，才让他闭上眼，伸手搀扶着他，叫他不要乱动，结果两人才走了两脚，苏素便忽然察觉到不妥，才赶忙松了手，对着洗砚使了个眼色，让洗砚去扶住了安博禹。

　　这一换，就换得安博禹低低地笑了起来。但苏素不去理他，只回过头吩咐着身后的人将那两个莽汉送进城里的知县府里，因为她方才乱逛的时候，正好瞧见城中有抓人的告示，原来这锦城里常有女子被抢劫，掳走。再看这两人的样子，她便知道了大概，便兵出险招，既为自己报了口舌之仇，又能为民除害，倒没想到这一计，竟稳稳地将安博禹也算计在内了。

　　而安博禹说他恰巧在路上瞧见苏素一个人在城内乱晃，身后又跟着两不怎么正经的人，心下有些担忧才跟了过来。还刺拉拉地说他正准备来个英雄救美，谁知道美不用救，反倒被苏素报了他的调戏之仇。

　　洗砚听了安博禹奇怪的话，有些诧异，却被苏素支开去粮油铺子里买菜油去了。狭窄的巷子里又只剩下了苏素和安博禹两人，气氛顿时有些诡异了起来。

　　这边安博禹闭着眼不知说些什么，却忽然察觉到苏素往另一边的路面上靠了靠，但他并不象往常一般涎着脸贴过去，而是静默地立在路上，摸着巷弄的墙壁有些手足无措地向前摸索着走去。苏素看着心中一酸，便自个走近了过来，扶住他的一只手臂，轻声开口问道：“怎么了，要到哪里去，你眼睛还没好。”

　　“没事，我就想着找个地歇歇腿。”安博禹感觉到臂上一掌温热传来，那纤软的手指扣在他的手臂上，透过不厚的锦缎，竟不紧不慢地缓缓扣进了心里。

　　他顿时心中一跳，下意识往旁边移了一步。苏素只感觉到指间的衣料一滑，心下觉得安博禹有些奇怪，但还是关切地又走近了一步，搀住了他整个臂膀，说道：“我扶你往路边坐会。”

　　“离我远点。”

　　清冷的一句话落下来，苏素指尖一抖，心中仿佛被洞开了一道小孔，源源不断的光亮自内心中被抽拉了出去，奇怪的温度冷却下去。她仰起脸，勾唇一笑，神色僵硬地回道：“安先生说什么呢，我弄伤了你的眼，就扶你去坐坐，没有别的意思。”

　　“我……”安博禹又张了张口，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沉默地由着苏素扶着自己，到路边一阶较高的台子上靠坐了上去。

　　两人静默地对坐了一会，洗砚便回来了，她手里提着苏素让她打好的清水和陈醋，一过来便将东西交给了苏素。

　　苏素本不欲自己亲自给安博禹洗眼，但是洗砚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也不知道用醋要怎么洗眼睛。这样一来，她便只好自己接过了菜油，走到安博禹的身侧，让他偏过来脸，凑了过去，就着菜油，拉开他的眼帘，对着里面就直接冲了过去。

　　“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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