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答应
“你故意的?”等回到家里后,蒋辰轻声问蒋世先。
“我就是故意的,没错。”蒋世先坦然回答,“谁叫那个小子那么讨人厌。”
他就是有些恶趣味,怎么了?而且,他没有一开始就提这件事,已经是够好心了,让他们至少都吃了个半饱。
而现在的莫家,真的是一个愁云惨淡,久合垸的这个角落里,一片冷寂,没有人开口说哪怕一个字。
莫二牛低垂着头,抬眉,几次想说话,最后又咽了下去。
葛氏只是悄悄地抹着泪,连哭声都不敢发出来。
莫虎紧紧地捏着拳头,眼眶里两颗泪,晃来晃去,却叫他胡乱擦去。
莫妮低着头,右手,紧紧地握住了胸口的那个玉佩。
突然,她抬起了头,打破了家里的这一片愁云。
“爹,娘,咱们去荆州!”刚才蒋世先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像这样剧毒的蛇,武圣宫这样的小地方,根本不可能有人治得好。
荆州……是距离这里最近的大城门了,一定能够找到人治!
而且,蒋世先也说了,他的处理方法,也只能多拖十天!过了这时间,就算是神仙来了,也不可能救得活了!
可是,钱却是压在莫家人头顶上,最沉甸甸的负担。
莫妮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爹娘,我知道你们担心钱的问题……不用担心,把这个玉佩当了!”
她说着,就将胸口这块从来没有拿出来过的玉佩,取了出来。
这块玉佩,比起前几天,又有了极大的变化,色泽更好了,水头更足了,拿在眼前晃一晃,里面的东西,好像都跟着晃动了……
真正是块最上等的好玉。
莫二牛与葛氏都被吓到了,赶紧推开她的玉佩:“这东西可不能胡乱拿出来!快戴上!快戴上!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这是什么?”莫虎好奇地问道。身为哥哥,他竟然不知道妮子身上有块这么贵重的玉佩?
“这是当年拾到妮子的时候,她随身带着的,大概是她亲生的父母,以后相认的凭证。”莫二牛感叹地说道,又转头对莫妮说道,“这个东西,涉及到你的身世,怎么能卖掉!”
“可是东西再贵重,也没有人重要!”莫妮很大声、很确定、很肯定、很认真地说道,“已经十二年了,他们从来没有来找过我……如果不是不要我了,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他们……已经不在了。”
“为什么我要因为一个已经没有什么用处的东西,而牺牲、放弃我最重要的家人呢?”莫妮反问莫二牛道。
“不行!反正就是不能卖!”莫二牛的态度非常的强硬,不管莫妮怎么说,他就是不同意。
葛氏强行从莫妮的手里将玉佩夺了过来,重新给她戴上,藏到了衣服底下。
莫虎已经傻掉了。他已经知道妮子是家里捡来的了,只是他总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可是现在,这块玉佩的出现,却是言之凿凿地告诉他,这事,确实是真的。
再也不能怀疑。
“可是奶呢,奶怎么办?”莫妮抛出了杀手锏。
她对莫二牛的认识非常的深刻,他是一个好丈夫,是一个好父亲,也是一个好儿子。
对他来说,孩子、妻子、娘亲,都是非常重要的。
唯独只有他自己,是可以随时牺牲掉的、一点也不用放在心上的。
他自己会死,他一点也不在意。可是现在听莫妮提起刘氏来,他就愣住了。
“奶的病,镇长已经请来了方圆百里最好的林大夫来看过了,可是林大夫也没有什么办法……咱们只能带奶去荆州一试。您这伤,也是一样,一起到荆州去看。”莫妮说道。
“可是……家里没有钱……”莫二牛艰难地说道,“咱们尽量凑凑,让你奶去看病吧……”
现在家里全部的钱,差不多也就是上次莫妮卖蒋辰一碗焖米饭所得的那十两银子,再加一些零碎的铜钱。
本来这十两银子,他是打算还给蒋辰的,可是现在……为了老娘,他不得不昧着良心,先用上了。
等以后有钱了,再还吧。莫二牛叹了口气。
一文钱,还真是让英雄气短!
“卖掉这个玉佩……”莫妮再次坚持道。
“不行!”莫二牛暴喝,“就算你卖掉了,我也不会去看病的!你要真卖掉了,爹爹我马上就跳到江里去!”
莫妮瞪大眼睛看着他,心中无限的悲伤。慢慢的,眼泪流了下来。
“妮子不要哭,不要哭……家里这么穷,已经委屈你了,怎么还能够让你卖掉你最后的一点东西?”葛氏将莫妮搂到了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哄慰道,“这是你亲生爹娘给你留下的唯一的东西,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能让你卖掉的……”
“妮子你放心,我会努力赚钱的,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莫虎也在一旁,捏紧了拳头,发誓道。
“所以现在有一个机会,你们要不要试一试?”突然,房间的帘子被人掀起,蒋世先嘴角含笑,盘坐在房间门口,对着房间里面的三个人,笑着说道,“只要你们答应,就会有钱去荆州,不管是给你自己看病,还是给你母亲看病同,都不成问题……”
显然他已经算计得好好的了。
莫二牛夫妇看着他,面露紧张之色,不知道刚才他们讨论的那些话,让他听了多少去。
不过接下来蒋世先说的话,便让他们松了口气了:“你们最担心的,不过就是我们逼着你们卖掉妮子……不过放心好了,我说过了的,我母亲的胃口已经好了,不用莫妮去服侍她的。我们只是想跟你们合作,作个生意而已。”
莫二牛仍然沉默着。
“我答应。”莫妮想了想,回答他。
这,已经是最后的机会了。虽然卖掉她的玉佩,这钱绝对就够用了,可是在莫二牛与葛氏都不同意卖掉玉佩的前提下,也没有更多的办法了。
只能选择与蒋辰合作。
就算他对自己算计颇多,为了爹爹,她也只能选择承受。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倒是想要看看,他还能够玩出什么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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