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冒牌神医
杏花楼内门庭若市，姑娘们与嫖客们打情骂俏的声音此起彼伏。见到生意如此兴隆，老鸨的嘴笑得合都合不拢。
“啊哟这位官人，生面孔啊，喜欢啥样的姑娘，我给您挑个，包您满意！”
小猴子一副郎中打扮，嘴唇上方粘了假胡须，腰间钱袋口露出一叠银票的票角。有时候“财”要露白了，才能起到“抛砖引玉”的效果。这当然是他可爱的三小姐说的。
“找几个最漂亮的，可以的话，美人你我也想要呀。钱我有的是，哈哈哈哈！”小猴子心中呕吐着，脸上却无比浪荡地大笑着。三小姐……您真狠……让俺叫小姑娘就算了，连老妈子都要……人家不要亲老妈子那沙坑脸啦！
老鸨一听别人称赞自己为“美人”，脸上顿时乐开了花，胭脂粉经不住脸上老肉的大幅度扭曲，纷纷刷刷地往下掉，看得小猴子嘴角一抽一抽的。
山珍海味摆满了一桌，小猴子左手抱着姑娘右手抱着姑娘脖子上勾着姑娘两腿上还一边一个姑娘。谁说被美女包围是一件幸福的事？小猴子真想仰天长啸——你们好重啊！！！
当然，他始终没有发泄出来。不能为了图一时的痛快，而得罪三小姐，否则，三小姐很生气，后果会很严重……
“这位姑娘，你面色不太好，有些寒气，应是伤风初愈，还需继续服药，否则寒气逆转，新一轮的伤风便要折磨姑娘了。”小猴子摸着胡须，煞有其事地说道。
三小姐说了，前段时间彩虹村寒毒蔓延，不少人受了寒，得了伤风。因此只要说“伤风”，十有八九不会有错。
“真的，我真的是好没多久，而且开始停药了。”那姑娘捧着脸，无比钦佩地看着眼前的“高人”。
“哇，难，难道您就是小蒲黄！？”右手抱着的姑娘在小猴子怀里摸来摸去，竟摸出了块铭牌，上面华丽丽地刻着“小蒲黄”三个烫金的大字。
三小姐说了——要欲擒故纵，保持深沉的姿态，这些个蠢材还不是手到擒来？
小猴子默不做声，低调地拿回铭牌，塞入怀里，朝着那发现铭牌的姑娘来了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显然他达不到三小姐的要求，看那姑娘扭曲的脸就知道了……
“那，那个，小蒲黄大人！”脖子上勾着的那位开了口。
大人？哎，这个称呼挺受用的。
“奴家最近气虚，浑身没力气，还腰酸，是不是得了绝症呀？”
小猴子抽搐着嘴角：“你月事来了，不宜行房，好好调理便是。”他还生怕她们搞一些难题呢，看来三小姐说的没错，这里尽是些比猪还蠢的人。看来他应付应付还是绰绰有余啦，哦哈哈哈！
“神医，帮我看看，我这里疼！”
“被男人啃破皮而已……”
“神医，帮我看看，我那里好痒！”
“蚊子块不用那么大惊小怪吧？”
“神医！”
“神医神医！！”
“啊——”小猴子突然大叫一声，暂停了所有麻烦女人的动作与嘴巴。
有完没完？他是山寨货，别跟他较真哇！算了算了，还是办正事要紧。
“神，神医？”老鸨光了半个膀子，正准备让神医给她看看那跟了她几十年的大疙瘩，却被神医那突然发神经一样的吼声吓到了。
“不好了。”小猴子突然哭丧着脸，并推开怀抱中的所有姑娘，抽身到一旁，“你们，你们……不，我说不出口。”
姑娘们被他的这个举动吓到了，神医那绝望的神情，让她们身心都开始颤抖起来：“神医，发生什么事了？但说无妨啊！”
“好，早点让你们知道，也许也是一件好事。”小猴子无比痛苦地说着，还挤出两滴鳄鱼的眼泪，“姑娘们，得了花柳啊……”
啥！！？？？
“哪，哪个姑娘得了花柳？”姑娘们全部后退数步。老鸨插着水桶腰，她要把祸害开除！
“全部。”他很无奈啊，三小姐说“全部”，所以你们全得遭殃。阿弥陀佛。
“全，全部！！？？”老鸨指着自己，愣是没把“我也是？”说出来。
“传染的嘛。就这样，你传我我传你，隔了空气传呀传。”啊哈，撒谎不打草稿，反正他不是神医，医错了都不算医疗事故，更别说他只是瞎扯而已。
“花柳不是靠那个……那个传染的么？空气也能传？”哟，这位姑娘好像有点脑子。
“变种。变种知道伐？这种空气都能传，而且有潜伏期，所以你们都还没感觉呢。”小猴子撇了撇嘴，他最擅长的就是调查和瞎掰，哼！
“那，那可怎么办呀？”老鸨压低了声音，生怕别的客人听见了，她生意全毁了，“神医，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啊！”她真他妈的倒霉啊，她只负责揽客，上床拿银子那种好事都已经轮不到她了。竟然通过空气都把她给传染了！什么世道，没天理啊！
“神医，救救我们，我们还不想死……”
“是啊神医，以后您来杏花楼，无论点哪位姑娘，都不要您银子！求求您救救咱！”
“是啊是啊，吃喝玩乐都由您！吃到爽，玩到爽！”
“神医！！”
“好了！”小猴子大义凌然状。不能继续听了，那么有诱惑力，害得他都心动了！不行不行，及时打住，没完成任务，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其实，解救方法也不是没有。”
“神医！爱死你了！！”
“就知道小蒲黄最厉害！神医嘛！”
“好了好了，别再夸了，低调些。”小猴子摆了摆手，向诸位姑娘放了个电眼，神秘兮兮地低声说道，“其实，这也是唯一的办法。”
老鸨及姑娘们一个个迫不及待地将耳朵凑了过来。
“莫家的二少爷莫明月，其实是个药人。”小猴子煞有其事地说道，“他是否有十年没来杏花楼光顾了？”
“是啊是啊，我记得他十三岁就开始往这里跑。十二年前，应该是十五岁吧，就没来了，两年前才又开始来照顾咱的生意。”老鸨掰着手指，她向来将顾客记得牢靠，“好像听说他去学医了？”偶然间听说的。
“啧啧啧啧。”小猴子左右摇晃着食指，不屑道，“不是去学医，是当药人。”
“不是去学医？”老鸨甩着手绢，“我就说那败家子，怎么可能正儿八经地去学医！”
“神医，什么是药人啊？”一旁的姑娘插嘴。
“你知道，干咱这一行的，需要发现并了解新的药材。药人的作用，就是试药，看药效。”小猴子眯着眼，摸着假须，装深沉。
“你说的办法……该不会是让我们……把他吃掉？”哎呀呀好恶心哦！吃人肉耶！
三小姐，您果然是神人！这群蠢材的第一反应果然是吃人肉……小猴子心中感叹着，女人真可怕啊！
“做了十年的药人，他身上的药性可想而知。恐怕才咬了一口，你们就滋补过剩，小命没了。”顿了下，小猴子继续说道，“只要拿到他的贴身衣物，哪怕是一点点，熬成汤，便能药到病除。”
“原来如此，贴身衣物受到身上散发的药味，也沾上了些药性。”老鸨突然开窍了一般，得到“神医”点头赞许。
“只不过……”小猴子欲言又止，让好不容易放下心来的姑娘们神经再次紧绷起来，“以后不能再碰触男人，否则吃下的药性会反噬，到了那时，就算吃了整个莫明月，只怕也救不回来了。”
“这，这可咋办呀？那我这杏花楼还怎么做生意啊！”姑娘们窃窃私语，看来她们的工作怕是要黄了。最着急的自然是老鸨，她可在这里下了血本了。
“改成卖月饼的不就得了。”小猴子开始吃起桌上丰盛的食物，漫不经心道，“大街小巷虽不乏卖月饼的小摊位，但若将杏花楼改为月饼专卖，再加上提供精美的礼盒包装服务，相信一定能打响名号，成为举国第一月饼店。你想，杏花楼原本便是面向有钱人的店面，如今贩卖精装月饼，也只有有钱人才消费得起。”
“卖月饼？”老鸨低头思索了会，突然大叫起来，“对呀！不愧是神医！满街的小摊大家早厌倦了，我这杏花楼地盘大，美女多，还怕顾客少？哈哈哈哈银子还不花花的来？哈哈哈哈哈！！”
“精致包装的月饼送人也体面，宽敞豪华的店面也能满足那些有钱人的虚荣心。”小猴子见老鸨心动了，便开始添油加醋起来，“如此一来，你们也可以不用做这银子虽多，但却被人指指点点的青楼工作，何乐而不为？”
姑娘们议论纷纷，老鸨虽心动，但却仍在犹豫。毕竟这杏花楼已经营了许多年，多少有点感情。
“但如何把他贴身衣物搞到手呢？他办事从来不脱衣服……”小桃红对经营之类的没兴趣，她比较关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是啊，他真是名副其实的‘玩玩而已’，每次办完事就走人，都不会在这里留宿，这样连下手偷的机会都没。”小柳绿也对经营之类的没兴趣，人死了，那可就什么都没了。
“小生不才，倒是有个办法，不知可行否。”呼，三小姐失策，都忘了莫家二少爷是嫖客，在床上哪有不脱衣服的嘛——好在他还真不脱衣服，否则三小姐定的这计谋可就无用武之地了。
“说呀神医！”老鸨也将什么杏花楼月饼楼抛在了一边，眼前先把那该死的花柳搞定！
一堆脑袋凑在一起。
“如此这般……”
嗯哼，好戏即将开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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