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洞口就很安静,什么都没有。
银子能顺利出来,虽然出来后样子很狼狈,但起码是安全的。这让元恒警觉的心放下了一大半,渐渐地将那一端的口子越开越大,终于,压在自己手下的这一段,也渐渐地被打开。
终于松了一口气。青砖下,一个黑洞洞的入口,阴森可怖。
锦绣见没有异样,终于慢慢地挨了过来,探头望道:“什么都看不清。”
是的,入口里,阳米大约照进去两三丈,也不算亏待了。洞口壁是石土垒起,看起来年代已经不短,想再里看一点,看出点乾坤和云雾来,那就不可能了。
两三丈皆为普通洞壁,望不见洞内走向与陈设,反而让这个洞口愈加显得深不见底。
“你不要进去。”锦绣下意识地对未知的东西感觉有些害怕,便去拉元恒的衣袖,语气甚是可怜,像是哀求。
元恒心中荡漾,低声道:“知道了,我不进去。有了这个,地下世界几成定局。我自会安排。”
锦绣想想,这才是王爷的派头,哪有发现个敌情就要王爷亲自出马的道理。笑道:“这才对,别显得只有你一个人似的,个人英雄主义要不得。”
锦绣的俏皮话不如不说。因为话音刚落,元恒脸上的霜花就挂了下来。
“个人英雄主义。这个词很合适。送给你吧。”
这什么意思?锦绣一口老血喷出。这元恒翻脸也太快了,绝对比我翻书快,快了好多。
“我哪里个人英雄主义了?刚刚你叫我跑远点,我明明很听话,跑得很远啊。”锦绣还觉得委屈呢。
元恒板着脸:“我说什么了?这个地下暗道的事,让你不要插手,可你呢?”
原来是这事惹了“老人家”生气。锦绣吐吐舌头,辩解道:“我是没有插手啊。”
“插嘴也是插。”元恒不忍见她可怜的兮兮的样子,又补了一句,“如果我没猜错,银子根本就是你放进去的,你就想脱干系?你怎么就这么大胆呢?”
锦绣讪讪的:“好奇……”
元恒被她气得有点头晕。好奇可以,不能搞这么大事儿啊,幸好没人发现。
为了将功赎罪,让元恒开心一点,锦绣乖乖地陪在他身边,合力一起将湖石又推回来原位。
银子极爱干净,一逃出生天,就在一旁开始各种清理,可惜,银子不会说话。它的这四天,究竟是如何渡过的?
锦绣过去,将银子一把抱起。银子没有躲,看起来,它其实也需要安慰。
而且,人家很饿了。
二人也没地方找东西填饱银子的肚子啊,只能留待明日,定要给它留丰盛的饭菜。
“你抱着它,自己身上弄脏了。”元恒提醒锦绣。
“没事,等一下我可以回宫换衣裳。”
一说起换衣裳,这才想起自己出来够久了。讪笑道:“我出来就是想找银子的,这下找到了,我可以回长寿宫了。再迟回去,倒要引人怀疑了。”
“快回去吧,这次我不能送你了。”
元恒柔声告别,伸手抚了抚锦绣的头发,没想到银子却凶悍地“呜呜”咆哮起来。
“哈,它不许你碰我。”
“干嘛这么霸道,它是公的?”元恒问。
锦绣愣住,谁没事看看猫是公的还是母的啊,只得说道:“不知道哎,没注意。”
还有一句没好意思说,其实锦绣不知道如何看猫猫狗狗的公母。
银子犀利的眼神警觉地望着元恒,这家伙实在太需要提防了,对锦绣完全不安好心。
元恒却突然生了个主意:“我将它带出宫,如何?”
锦绣一想,倒也没有必要,便对元恒道:“银子眼下是由姜公公养着,你的人若来此处探地下世界,要银子带路的话,你只管去找姜公公好了。”
说着,便将姜公公那串复杂的地址给说了一遍。
元恒听了,倒沉默起来,半晌道:“不仅为了银子,便是为了自己,我也得去找一趟姜公公。”
二人终于在湖边分手,被锦绣擦洗干净的银子,才一着地,就往斜里一跳,立刻溜进了树林,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被银子探出了真相的地下世界,终于有了已知的两个出入口,一个在太后的寝宫内,一个在镜湖边的湖石底下。
这是两个完全没有干系的地点,尤其是镜湖,为什么要在这里弄一个出口呢?难道是想发生政变或者政变失败的时候跑路?
锦绣开起了脑洞,立刻就往碟战片上靠拢。
一回宫,锦绣就被寒云吓了一跳。
“你去哪儿了,太后急着找你。”
“嘎……我去御医院抓药了,脸上一直不见好。”慕兰的药,好起来并不是午立见影的,为的也是怕让太后起疑心,用量是控制得十分仔细的。
寒云皱着眉头:“你抓什么药啊,御医明明在太后那里等着你呢。这种话呆会儿去长寿殿就别说了,惹人笑话。”
啊,有这么巧?
装还是得装,锦绣笑道:“那便是我跟御医走了岔道,怪不得我去御医院,人影子都找不到。”
寒云深深地望她一眼,不再言语。
秦太后雍荣华贵地坐在长寿殿中,御医果然在。锦绣一脸无辜的表情,见过了太后和御医。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有人知道了我已经悄悄换药?
除了我与慕兰,没人知道啊,而且御医给的药,我每日还是用的,只是不用脸上罢了,辨味是完全辨得出来。
没想到,太后却和蔼极了,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和气地问锦绣,脸上现在感觉如何。
“回太后娘娘的话,虽然恢复慢一些,但奴婢相信,终究会越来越好的。”
太后却道:“恢复得慢便是不好,以往那么漂亮的小姑娘,要是凋落在我长寿宫,那就成折哀家的寿了。所以哀家将御医也叫来了,今儿再给锦绣看看,重新开个方子,换个新法儿医治,务必让她恢复容貌。宫里马上就要有大事,人手比较紧张,断不能再损兵折将了。”
锦绣一一听在心里,却对“宫里的大事”比较有兴趣,却又不好问。听太后那意思,倒是要让自己也参加?
这个好,锦绣知道,总是要出件大事的,自己这么香喷喷的,肯定不是个事儿,没有一直香的道理。
御医仔细检查过,又重新开了方子。反正,不管他怎么开,我总是用慕兰的药为主,御医的药涂手臂和脖子,锦绣打定了主意。
方子拿到慕兰那边,慕兰也奇怪了。这完全不是要害锦绣,这方子里头竟扎扎实实地加了许多干货、名贵的治疗肌肤问题的药草一点不吝啬。
难道太后的想法改变了?
“我不管,我只涂你配制的。”锦绣以不变应万变。
“你手里这药,比我配给你的更珍贵更有效,倒是可以一试的。”慕兰又看了看药方,“有了这个方子,御药房的药才取得出来。回头你的药,我会去关照的。”
“有你在御医院,真是我的造化。”锦绣笑道。
“得,造化不了几天了。”慕兰道。
“怎么会,你不在御医院了?”
“这怎么会,我不论去哪里,都是医女啊。还有比医女更低下的么?”慕兰坦诚地笑着,“凤仪宫,还是要配个医女,我以往是当过皇后娘娘医女的,所以明儿起,你得去凤仪室找我了。”
锦绣听得,倒是件好事。这种好事,定是元恒安排的,宫里其他人,没有这么好心。
“皇后娘娘的病情一直没有起色,皇上总是牵挂着,有个医女在旁服侍,多少比宫女总要好得多。”锦绣道。
“说来也奇。太后似乎变了一个人。不光是叫人给你重新开了方子,据说近来可关心皇后的病情,每日抄经替皇后祈福……”
锦绣暗想,又不是抄了一日两日,她抄经、我动笔,这种事难道还少么?只是,最近她态度如此变化多端,倒委实要长个心眼儿。
慕兰继续道:“莒国的迎师宴上,据说太后与皇帝提起皇后,都落泪了。当着莒王的面,太后说,要在宫里给皇后举办一次祈福大会呢。”
“祈福大会?”锦绣一听,这的确新鲜,只听过为民众祈福,还没有过为皇后祈福,合适吗?
“嗯,说是希望能感动上苍,让皇后早日恢复健康。”
“祈福大会什么时候?”
“已经在着手准备了,送了莒王回国,只怕就要开始了。”
莒王六月二十二启程回莒国,也只有七八天时间了,眼下王冬寒已到达罗霄岭等待,而童南溪作为已经正式举行过仪式的新师,正对莒王带来的两个小王子开展适应性授课。
一切有条不紊,大家都忙中有序。
太后说的,要派锦绣用场,讲的就是给皇后办的祈福大会。
寒云说,太后的意思,锦绣是伺候惯了佛堂的,对诵经、抄经、上香这类事,得心应手,所以皇后的祈福会,锦绣将是长寿宫派过去的守夜。
长得太丑去守夜,佛祖神仙们看到也会不高兴的吧。
所以锦绣必须迅速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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