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阿碧心里暗暗说道,慧秀和慧明可不要怪我,姑姑既然写了那个明字,估计也是想保慧明,也是为了明哲保身的做法。
那州官看阿碧穿戴非普通小孩,虽第一次上公堂,却大大方方,一点都不胆怯,估计家里非富即贵,又想这案子哪是一个普通妇人能杀得了的?只怕另有隐情。只是这一夜审案也累了,于是不紧不慢地不动声色伸个懒腰,在众人都不明白他什么意思的时候,猛地一拍惊木,叫道:“全部带下去。吃了饭再审。退堂!”
周围的衙役立刻武威叫着,带走妏娘和古慧明、如意,又拿棍子来赶走看热闹的人。
阿碧也没搞懂那州官要做什么,望着莲娘不知道该怎么办。话说,她对这个朝代的律法很是陌生,估计杀人是要偿命的。
“没事。”莲娘淡淡笑着,拉着阿碧的手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莲娘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只觉得所有希望在她身上,不能倒下。
这时堂上剩下的几个衙役正好是刚才带阿碧她们来的四个,几人一呆,同时望向还在收拾文案的师爷。
那师爷没好气地只摆手。大冷天的半夜被拉起来,谁个乐意?
衙役只好拉着莲娘和阿碧往大牢走去。
莲娘一笑,对几人施礼小声赔笑着:“就一下就一下。”
边说边走到师爷身旁,拉住他,恳求道:“这一切本和我们无关,只是做个证词而已。我们待会再来。”
“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师爷不乐地望了望她,这时才发现是个气质非凡的漂亮女子,顿时眼睛都亮了。
阿碧叹息着,刚想开口,就被莲娘阻止了。
只见莲娘拉住师爷的衣袖,悄悄抹下手腕上那只羊脂白玉的镯子来,递在师爷手里,小声快速说道:“帮帮忙。要不先让她回去,家里还有病人,一会就回来。你看,不就是一个小孩子。待会定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师爷侧身一看,手镯晶莹剔透温润而有光泽,只怕价值不菲,赶快塞进袖子里,又回头上下看了看莲娘,语气温和了许多:“这可是老爷吩咐了,待会还开堂。但是,这孩子嘛,得了。去吧。”
莲娘仿佛松了一口气,对阿碧耳语几句,对师爷微微施礼,扭头走了。
阿碧这会才知道她们惹了大麻烦,心里急躁起来,活动着想着怎么办。只怕这会能帮忙的只有玄老太太,可是,她们不是只做个证人吗?难道证人都不许走?不对啊,刚才那师爷和路上来时那几个官差的态度,看来不用钱是打点不了。对了,二狗不是在家里吗,还有古慧秀。想着,她拔腿就向家跑。
屋里,古慧秀果然已醒过来,得知了家里的事,正在伤心的哭。二狗在一旁劝着,却又很笨,越劝她反而哭得更厉害。
阿碧一进门就拉住二狗:“认识不认识那个当官的?姑姑也被他们关起来了。不行,得先把姑姑救出来。”
“啊?”二狗大吃一惊,怎么连莲娘和如意也被关了?这什么狗屁官来的。这也不是个事,恐怕还只有找大少爷才能解决了。
“那些人都是见钱眼开的。姑姑说他们就是想要点钱。让回来收拾一下。”阿碧自言自语说着就开始翻箱倒柜起来:“二狗哥哥,待会帮我先去疏通疏通。”
“这不行。”古慧秀惊得下了床,扑倒阿碧身边:“不能让你家破费。”
“婆婆妈妈的。”阿碧忽然没来的厌气,不好气说着,手上动作却没停下。
“我去找人。”二狗说着就要出门。
“不许去!”阿碧始终想着,如果只是贪财,也无所谓,赶快送了钱去才是真的。如果那样不行,也只有找玄府了。这会还不到那时,如果被莲娘知道了,那可不好。
古慧秀现在是惊弓之鸟,立刻收了手,怯怯地望着阿碧,不再言语。她还没搞明白怎么就回来了,就听二狗说妏娘杀了古闻东,还以为家里出了事,所以她被送了回来。
忽然听见门外有吵嚷声,二狗慌忙出门,一看,原来是古慧秀要嫁的那家退回他们家的嫁妆来。
古慧秀苍白小脸,望着院子里的两箱东西,跌坐在门槛上。
阿碧望了望二狗,见他动了动嘴唇,她立刻明白过来,二狗还没说她怀孕的事呢。赶快过去打开箱笼看了看,没少什么东西,回头拉着古慧秀,柔声说道:“姐姐,何必为这种人伤心呢。不过,他们也算是厚道人家,没少东西。现在还是先救了慧明哥哥要紧。我看那个官啊,就是想钱。”说着阿碧扬扬手里刚找出来的一包银两。
古慧秀这会心里却是一片凄然,好像是朽木一般,有些不能转动,但是也知道阿碧说得对,也立刻集中精神和二狗一起把箱笼抬进了屋里。
阿碧拿着银两发起呆来,她根本不知道这里有多少,只望着古慧秀和二狗发呆。
二狗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倒还是古慧秀明白地将几个大锭银子分开,数了数说道:“这里是三百七十八两。应该够了吧。对了,我家应该还有。”说着奔回家里,翻箱倒柜起来,不多会倒是翻出一个木匣子来,捧了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两百两碎银和一些比较贵重的首饰珠钗,还有一张房契。
“加上这些应该够了吧。”古慧秀想都不想全部拿了出来。
阿碧一看就明白那些肯定是留给古慧明娶媳妇用的。看来他们家也是差不多要败落的样子了,难怪连房子也租了出来。所以阻止了她:“还是留着吧,先把这些拿去看看够不,不够再动那两箱,再不够再动这里的可好?”
见古慧秀还有几分犹豫,便笑道:“姐姐,我们还要吃饭呢。你不留着我们吃什么啊。”说的古慧秀恍然大悟,包了起来,塞给阿碧:“我们住一起吧,也正好把这个放这边,大家都安全。”边说边去收拾那两箱嫁妆:“这些拿去换钱,这些也拿去用。这些可以……”
看见她见风就是雨的样子,阿碧忽然有几分伤心,恐怕她想把自己搞的很忙很忙去遗忘吧。想着,把她收拾出来的绸缎什么的大件物,递给二狗:“你快去想办法卖了吧。”
“我觉得最好先去看看姑姑。他们都没吃饭呢。怕去晚了那州官用刑。”二狗想了想,说出一句很是机敏的话来。
“对对。这会肯定来不及做饭了。去买吧。”阿碧倒是说着,将家里那包银子放了两锭大的在家里,其余的放进怀里,拉着古慧秀进了厨房,挎着篮子就要出门。想想,刚才在路上给的那些银子,又觉得不妥,回屋里,打开包,举起一块和昨晚给差役的差不多大小的碎银问着数量。心里掂量了好会,还是觉得不够,便让二狗抱着那一大堆布料去卖,自己再跑去将古慧秀嫁妆里的一些珠宝首饰起来,包了一包,放在古慧秀怀里,一起向州衙走去。
周围的人大多认得古慧秀的,自然免不了嘀嘀咕咕起来。古慧秀只当是在说被退婚和杀人的事情,又羞愤又气恼,却被阿碧拉着,忙着去州衙,小脸只涨得通红,多走一步都向走在刀尖上一般难受。
偏偏阿碧就好像没听见一般,慢吞吞走着,路过早餐店,还不慌不忙买了早餐。问了州衙后面,摸着过去。
果然看见四个官差守在门口,阿碧探头远望过去,只见里面是个大院子,不少官差在里面活动着,还不乏一些女的。大院子通向里面的院子关着门。
阿碧摸了摸怀里的银两,心里掂量了一下,发现打发了这里的就没多少了,她有些犹豫起来。不知道是该先去找那个官老爷还是先去送饭。
两人躲在远处,不敢上去,忽然看见二狗两手空空从旁边街道走来,阿碧心里一喜,他肯定是卖掉了。
果然,二狗小声说:“只卖了一百两。不过我担心出事,还是去玄府通知了如意的家人。”说着又怕阿碧骂他擅自做主,低了头不敢看她。
果然听阿碧点着他的头就是乱骂:“要是能找,我早就去找了。她家父母都没了。就剩下哥嫂在里面,他们都不管她的。自从跟了我之后,从没联系过。你以为这会去找,他们就会帮手吗?做梦!”
再一看二狗那一副做错事的模样,又不忍心说下去。毕竟他也是真心帮忙。
于是打通了几个看门的,阿碧和古慧秀果然顺利进到里面送饭。
阿碧见如意和莲娘都没事,放下心来。莲娘小声说道:“这里没事,这些人都是见钱眼开的。你准备五百两去见州官。估计他要说我们有四个人,要一千两。家里那些首饰卖了估计还有千两。就怕人家欺你弱小,不答应。到时候只好见机行事了,实在不行,万不得已,也只有去找玄府老太太了。”
几人话没说完,就被拉开,催着阿碧走了。
阿碧很明白地又掏出碎银,一一散过去,生怕有疏漏的。心里却想着,这些人恐怕还真是在欺负她幼小,不过也正是这幼小,反而让这些人少了几分堤防,多了几分同情,加上这件案子本属无奈而为,所以那些人也答应着不为难莲娘几人。感动地古家兄妹只当阿碧一家人是恩人。
等从牢房出来时,阿碧手里只剩下两百两不到了。阿碧心里酸涩,心里狠狠地骂着那些吸血虫们,却也不得不将几人的银子全部加了起来,加上那包珠宝,估计也够五百两,往州府住所走去。
这州官就住在衙门旁边,倒是很好找。那些衙役又都收过阿碧的钱,也没多做为难就放了三人进去。
只是那州官一直睡到了响午才起来,揉着胳膊见了阿碧几人。
果然那州官望了望桌上的包银子,假惺惺说了几句这些不能收的冠冕堂皇的话来。
阿碧三人低头站着,很是着急,这个官到了现在都没再审案,不就是等这个吗?阿碧偷偷瞟了一眼那州官,却发现他眼光扫射了左边的东西,不懂声色嘴角扯了扯后,便看向他们三人。
明明就是想要钱,还装!阿碧腹诽着。
她正要说话,却听那州官不急不慢说道:“这案子其实还有很多疑点。那古陈氏哪来那么大力气杀的了她相公?自家女儿为何跑去了她家?那邻居会那么巧晕倒?那仵作看了有两种刀的伤口,凶器我们都找到了。现在真相大白,定是那古闻东瞧上了秦氏美貌,古陈氏和古慧明受气多日,便联合秦氏一起,杀害了古闻东。你们说对吧?”
“不是这样的!”三人同时抬头叫了起来,再一看州官立刻沉下的脸,吓人的眼光,同时噤声,古慧秀已吓得跪倒在地。
阿碧这会算是明白了莲娘刚才吩咐的事情,这州官还是嫌少了。毕竟这牵扯到了四个人。想到这里,她气恼同时,也无可奈何,生怕这混着狗官就此宣判,只得就垂着的手使劲掐了自己大腿几把,挤出几滴眼泪来,假装很是害怕上前几步,带着哭声道:“我姑姑没杀人!呜呜……古叔叔忽然闯了进来,后面跟着古家姑姑,拿着刀,好吓人。呜呜……”
州官看她说得跟她们几人都一致,倒点了点头。
阿碧看他松动,赶忙再掐自己几把,眼泪簌簌落下,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叔叔,你是好人。一看就知道是好官。我姑姑和如意姐姐没杀人,就放了她们吧。不就是做个证词,我们也跑不了,让她们先回去吧?好不好?”
那州官看见她眼里一片清明,飘亮的大眼睛含着委屈,心里也有几分舍不得,心知这等小家小户的小姐可能差不多就这样了。正想答应,忽然又听见古慧秀说道:“我哥哥也是冤枉的。他自幼连鸡都不敢杀一只,每次看见爹……他回来,就避开了。肯定不是他。求达人做主啊。”
不说做个还忘记了。那州官立刻闭口。桌上点银子想救四个人那是不可能的。
阿碧一见,立刻从怀里掏出刚才古慧秀收拾的那包首饰,放在桌上打开,说道:“大人拿去打点下人。帮帮忙吧。”
“你想受贿本官不成!”那州官勃然大怒,拍在桌上。
阿碧偷偷看看他不听瞄桌上的眼神,大胆说道:“当然不是。昨天半夜惊扰了大人和府里众人,很是惶恐,这些请大家伙喝个茶。”说着,用脚踢了踢旁边的古慧秀。
古慧秀赶忙点头磕头说道:“民女早听闻大人是好官。定然不会让我娘和哥哥冤枉的。”
二狗不失时机地说道:“我们也只是玄府的远房穷亲戚,还请大人高抬贵手啊。”
州官明白了几分,他还是猜对了几分,他说嘛,这家人怎么看也不是普通人家,但是有这么穷。闹了半天是玄府的远房亲戚。不过,这点东西太少了,想着他端起桌上的茶,喝着说道:“这州府上上下下也有上百人,这样处置对别人可不公啊。”
阿碧勃然大怒,面上还是陪笑着,带着委屈的样子:“姑姑刚才还说了,这些请大人务必收下请下人们喝个茶。今天太匆忙,回去收拾收拾,再来。”再看看那州官不动声色坐着,只得大胆继续说道:“这案真的就是我们说的那样,还请大人明断啊。”
只听那官说道:“你们还没去看看你们亲人吧。去吧,本官会一视同仁的。晚了,保不住饿晕了。”说着,站起来进了后堂。
“多谢大人。”阿碧立刻不失时机地回着,面对他赤裸裸威胁的话,气得在他背后扬着拳头。
古慧秀不太明白地望着二狗,二狗伸手想去收拾桌上的包,被阿碧拉着走了。
出了门,阿碧才气不过地踢了几下门口的大石狮子:“都是坏蛋!”
气归气,想起莲娘的话来,不得不佩服这个姑姑。而且,那州官说的也对,如果她们多一天在牢里,就要多一天苦。也多几份钱。想着,盘算着家里还有什么可以卖的,一回到屋里,就翻箱倒柜找起来,这会才发现,家里其实除了一包首饰外,基本上没钱了。阿碧这会才知道莲娘的艰苦来,难怪当初会同意她去跟着卖花什么的。心酸着将屋里能卖的都让二狗去卖了,不能卖也当了。
那头古慧秀就指使着二狗将自己那点嫁妆能卖的全部卖了,所有钱加起来结果才四百两和一包首饰,再加上所有的钱,几人加起来也不过五百两和一包首饰。阿碧是搞不清楚那些首饰的价格的,但是怎么看自家的的还是要名贵些。又怕有什么不能卖的,赶着二狗又去探望了一次莲娘,听她说无妨。又跑回家去将所有的钱物和首饰分成了四包,三包小点,一包大点。
留下一包在家里,拎着其他三包,一人怀里揣着一包就向州府奔去。
这次阿碧学聪明了,先去了师爷那边,递给一大一小过去,请师爷收一包,转交一包给州官大人。
这师爷倒是爽快地收下了,夸几人小小年纪比大人还会做事,还安慰了几人几句,便带着几人去了州府,当面把那包大的给了州官,好好夸了几句这古家,说了说古闻东本是泼皮无赖的话。这都和街坊们的说词一致,那州官点着头,让阿碧他们先回去,明天再审。
阿碧三人总算松了一口气,出得门来一看,已是三更天。
这会方觉得肚子里咕咕叫起来,在街边吃了碗面,回了家。
二狗更是不敢离开阿碧几步,当晚也睡了阿碧家里。
第二天天没亮,几人醒来,互望着对方的熊猫眼,想笑却更想哭。
二狗忽然看见了院子里的白鸽,眼睛一亮,抓起来一看脚上果然有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明日至”。递给阿碧。
阿碧看了看,咬着牙许久没说话。今天到底会不会开堂,到底怎么判啊?也不知道昨天那些银子够不,如果莲娘知道家里上面都没有了得话,会不会怪她。
但是不管怎么想,几人还是跑到了州府,等到太阳高照了,州官果然升堂,宣判。
“那古闻东实属地痞流氓……事件清楚,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现在宣判孟氏无罪,当堂释放。婢女如意无罪,当堂释放。古闻东殴打养父在先,欲与古陈氏隐瞒罪行,判处五十杖刑,当堂执行。另判三年牢狱之刑。古陈氏杀害相公事件清楚,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判绞刑,三月后执行。”(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喜欢小家不碧玉请大家收藏:(321553.xyz)小家不碧玉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