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吧,姚家退亲的时候闹得很凶,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姚家的人把姚芊树从族谱上除名了,可是他们始终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所以,王爷王妃既然在府中留饭,那姚都镜一定是作陪啊,看刚刚王妃那意思也是的,宋尚书人精似得,不会连这点面子情都不会做的。
眼见着他们离开,李公子若有所思,“宋兄,段兄,你们怎么看?”
段公子说出来的话永远那么难听,“宋兄是吃了……那位送来的饭菜忽然拉肚子,她不可能知道这么多,不过这件事情要是被有心人利用的话,那么……”段公子随手拿起一只毛笔掰断,看着宋玉致。
宋玉致苦笑,“你们以为没有人想过吗?”
李公子脸色一变,“有人动手了?”
宋玉致嘴向药碗一努嘴,段公子看向李公子,李公子拔下头上的银针,插入药碗之中。
宋玉致摇摇头,“药没有毒,有毒的是羹匙。”
“卑鄙。”段公子和李公子异口同声地道。
李公子有些疑惑,“你是怎么知道的?”
宋玉致淡淡地道,“我有个习惯,我喜欢的器皿都是专用的,任何人都不能更改,当然,我的东西也是有分例的,这样我就不能随意更换,我要是接连两天用同一个器皿,就会很容易给别人可乘之机。”
“那这个……”李公子转了转手中的汤匙。
“我原本叫下人拿的是这个汤匙,下人拿错了,又去换回来的。”宋玉致淡淡地道。
李公子和段公子肃容,侍候李公子的人都跟他那么久了,不可能连宋公子的这点癖好都不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认为是谁?那边?”李公子下巴往西边那边那边扬一扬。
宋公子点点头,又摇摇头,“或许是,或许不是。”
“行了,你就不能直接说。”
段公子不耐地的道。
“有人想要借刀杀人。”李公子断然道。
只要他们得手,那斐王妃就绝对脱不了的关系。
三人达成共识。
“那我们怎么办?”段公子看看宋公子,又看看李公子。
李公子想起姚芊树的话,出了一会神,看向宋公子,“你认为呢。”
宋公子皱紧眉头,李公子来的时候就把姚芊树说的话跟宋公子说了,他们兄弟之间没有秘密。
“斐王不是来了吗?”宋公子想了很久,悠悠地道。
两人紧紧地盯着他,“真的决定了?”
宋公子抬起头来看着他们两个,“你们不是也觉得挺好?”
李公子犹豫了一下,“要是他们利用我们怎么办?”
段公子接口,“一个人要是连利用的价值都没有,其实是挺可悲的。”
宋公子点点头,“而一个能发现我们也有利用价值的人,也不会是庸碌之辈。”
几人对视了一眼,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就这么决定了。
姚芊树虽然是那么劝凌重紫的,只不过她那只是心中隐隐的一个想法,具体要怎样操作,其实她真的不是很清楚,本来,今天第一次到宋府真的只是为了表示感谢,这一次来,却害怕宋玉致被有心人利用,害死他栽赃嫁祸给她身上。
她是真的担心。
从宋府离开,走出了宋府的视线以外,凌重紫吩咐人停下马车,姚芊树掀开帘子眼巴巴地看着姚都镜。
“姚三公子……”
姚都镜看到她那眼神,心都要碎了,转过头去,“家慈就要过寿了,近年来家慈年龄大了,越发的喜欢清静了,前些时候到了姚家城外的庄子上去,不过,要是有人去陪她老人家说说话,我想,她老人家一定会很开心的。”
姚芊树听了,眼睛一亮,声音也清脆了许多,“这样啊,前些时候我送给(娘亲)的礼物,不知道她老人家可还喜欢?”
姚芊树说到娘亲两个字的时候,声音微微含糊。
姚都镜点点头,“家慈很是喜欢,日日佩戴。”
姚芊树鼻子一酸,“我就知道她老人家一定会喜欢的。”
姚都镜扭过脸去,有些怀疑,父亲的决定是不是错了,芊树怎么可能和家人划清界限呢,芊树平常看起来好像是没心没肺的,其实,心中比谁都细腻敏感,这段日子她一定会很茫然吧。
“斐王……”
姚都镜强迫自己不再看姚芊树,叫了一声斐王,往旁边走了几步。
凌重紫下了马车,跟着他往一旁走了几步。
“照顾好芊树,她是个很好的女孩。”
姚都镜郑重其事地吩咐。
凌重紫点头,“我知道。”
姚都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知道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无知有时候反倒能更幸福一些,姚都镜大踏步离开。
姚芊树走到凌重紫身边站定,恋恋不舍地看着姚都镜。
“重紫,你们说什么?”
凌重紫揽过她的腰,“他叫我照顾好你。”
“那你会照顾好我吗?”姚芊树随口问道。
凌重紫没有回答,而是侧过身去抱起姚芊树。
姚芊树脚一离地,就觉得心发慌,连忙搂住他的脖子,这才觉得踏实一些。
凌重紫把姚芊树放在马车上,自己随后上去,坐在她的身边,握住她的手,开口道:“我会的。”
姚芊树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是回答她刚刚的问话,只觉得好气又好笑,这反射弧也太长了。
“重紫,刚刚在宋府,我忍住没有问,你看那宋公子的脸色怎么样?真的不会有事吧。”
凌重紫拍了拍姚芊树的手背,“没事的,我刚刚不是又叫御医给他看了一遍吗?”
他也信不过他们,万一真的延误了治病的最佳时间怎么办?所以从宋玉致的房间里出来,她就吩咐手下的人去府外把御医请进来。
宋尚书有些怀疑,他们走到哪里都带着御医吗?又不是浏王殿下那个病身子。
凌重紫知道这是一个槽点,可是,宋尚书不问,他也不能解释,就叫他怀疑去吧。
宋尚书想来想去,后来算是想通了,浏王前些时候死乞白赖的非要住在斐王府,他那动不动就要挂掉的样子,谁看了都觉得心惊胆颤的,想必是那个时候,斐王被他吓到了,所以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带着御医吧。
御医虽然掌管着京城中上位者的健康,可是社会地位并不是很高,宋尚书想通了这一点,等御医看完宋公子出来说宋公子无大碍的时候,他就殷勤劝酒了。
这时候亲耳听见凌重紫说没事,姚芊树的一颗心终于落回到肚子里,靠着凌重紫,深深地吐口气,“重紫,你知道吗?我刚刚真的吓坏了,好害怕宋公子出了什么事?会连累到你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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