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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血凝眉(4)

浮生七世长门歌 公仪漠 4807 2021-04-02 20:22

  椒房殿中,只见帝王怒色而来,猛地掀枕,着墨衫布偶现于眼前,浑身扎满了针,那样的触目惊心,若非恨之入骨,怎会下这般的狠手。

  红衫女子娥眉间不可置信,连连后退道:“不是,不是我!我没有!”纵使她同他说,恨不得他死,可却也不是真的要他死,自也不会做这般的事情。

  帝王怒色,狠狠将那布偶扔在地上,瞪着女子道:“你要作何解释!难道旁人还能将这布偶放到你那枕下么?椒房殿,如今旁人是进不了的!”

  阿娇眸间惊愕的看着地上的布偶,她从来都不晓得,这布偶为何会出现在她的枕下,纵使她恨刘彻,却也不会做这般的事。有人陷害她,可谁要害她!自然是能自由出入椒房殿的人,除了楚服,并没有旁人了!

  阿楚,陷害她!她心中已明了,约莫是因韩嫣的缘故,大约在阿楚看来,唯有将阿娇彻彻底底的除去,韩嫣的心思才会在她身上。

  红衫女子娥眉紧蹙,若是说了出来,楚服大约是没有命的。那么她自己呢,刘彻,会要她的命么?她不敢想,他真的忍心要了她的命,原以为,她已不在乎,终究还是在乎的。

  守候多年,心爱之人却不愿回眸看自己一眼,换作是谁,心中自然都是妒恨的。阿娇并非是什么心怀天下,极致大度的人,大约是因觉对不住楚服,沉默半刻之后,抬眸看着帝王,淡淡道:“既你都瞧见了,那我便不再辩解什么!”

  帝王许是想听她同他解释一番的,就是走到了今天这般的地步,他依旧希望她心中是有他的,即使她在他晕厥之时跟着韩嫣离开了,他却还是望着那一切都是假的,但此刻,她却承认了,承认了她用那巫蛊之术谋害于他。

  实在,这原也谋害不到的,他在意的是她,她的心中不再有他,莫不然为何能对着那韩嫣笑颜如花,却要想尽法子一心要他死。

  帝王心怀天下,可却也是妒嫉的,对于阿娇,他从来都是那样在乎的,自然是妒嫉的。紧捏拳头,瞪着眼前一身红衫的女子,他同她成亲十年有余,终究却还是不能白首不离么?

  为何,当他决定倾尽一生都要同她白首不离之时,她却要离开他了,她的心离开他了。

  眸中丝丝痛苦,他,要废后。他从来未曾想过,他终究还是将她废后。废后又如何,纵使是废后了,她却也只能是他的女人。

  椒房殿中,一道圣旨,将她废后,原以为不会痛的,却还是那般的痛。

  “皇后失序,惑于巫祝,不可以承天命。其上玺绶,罢退长门宫。”那日离开椒房殿之时,他用那般厌恨的目光看着她,不出两日,便将她废后。

  终究,他们还是要有个了结的。那么,就彻底一点罢!椒房殿中,红衫凄然,淡淡抬眸道:“劳烦郭舍人,废后陈氏在临行前,请求面见圣上。”

  郭舍人看了看跪地接旨的红衫女子,原是那样相爱的一对璧人,却走到了今日,帝王家无情,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宣室殿中,郭舍人神色间有些惶惶,屈膝道:“陛下,陈娘娘接了旨,请求在临行前见陛下一面。”

  案前墨色锦缎,袖口间玄色龙纹,紧捏着手中的寒玉,犹豫半刻,却还是起身,沉沉道:“摆驾椒房殿。”

  一袭紫衫,娥眉间让人捉摸不透,淡淡道:“他终于废后了。”

  云剪眉间几许担忧道:“娘娘,此事,陛下会不会察觉。”

  紫衫女子眉间含笑,悠悠道:“即是发觉了,这把火焚的也是楚服,而非本宫。”

  一旁的宫女眉间依旧是忧忧之色道:“可,楚服会不会将此事说了出去!”

  紫衫女子神色间含笑道:“楚服,她再没机会开口了,何况,本宫同她一向势均力敌,没有人会怀疑本宫会同她合谋。”

  蓝衫女子一梦醒来,闻言陈娇遭废后,罢居长门宫。卫子夫不是同她说,说只要那般做了,阿娇定然会被赐死的么?如此,她的师兄身边就只能有她,可是,为何是废后,废后他们不是更有机会么?

  张了张嘴,却没有声音,只觉有些干涩,发不出声音。眸中一惊,想起前些时日在那漪兰殿中饮下的茶水。她,是遭了卫子夫的算计,如此,她卫子夫就能除去了阿娇,且保全了自己,而她楚服就是替死鬼,一切的罪过皆让她来承担。

  慌忙朝着外面奔去,慌忙的朝着她师兄所居之地而去,隐隐觉大祸临头。

  椒房殿中,女子已是一身素白,眉间淡然,也许,褪下那一身的华贵,倒是轻松了不少,心中虽痛,却终究是放下了。

  帝王眉间沉沉,匆匆而来。素衣女子款款屈膝道:“罪妇陈氏拜见陛下。”

  刘彻低眸看了看一身素白的阿娇,青丝以挽得十分简单,没有了皇后的华贵,眉宇间虽是透着娇女的隐隐傲气,却显得那般淡然,她对他,就当真是一点情意也没有了么?他希望是有的,可她开口之时,他却彻底的绝望了,她是真的不再爱他了。

  素衣翩翩,眉间温和道:“罪妇,只求陛下放别无所求,只求陛下放韩嫣阿楚一条生路,临行前,罪妇亦见韩嫣一面。”

  帝王心中一痛,她低声下气的请求要见他一面,只是为了这个?他望着她是要同他解释些什么,可她竟同他说,她别无所求,只想保韩嫣的性命,临行前见他一面。

  眸中怒火,言语间却隐忍着,沉沉道:“仅是如此?”

  她抬眸望着他,神色间淡然,好似对着一个从来不曾相识的人一般,淡淡道:“仅是如此,还望陛下成全。”

  看着他紧捏的拳头,她自然晓得,她的话是激怒了他,帝王就是不爱,却也不能容忍自己女人爱上别人,且还是这般的堂而皇之。

  低眸半刻,帝王沉沉看着女子道:“好,朕答应你,从此,朕与你,再无瓜葛。夫妻情意,在此断绝。”

  素衣女子依旧是淡然的抬眸看着帝王道:“陛下说什么,便是什么。”

  夫妻情意,有过么?她一直都是他的棋子罢了,他一直都在利用她对他的感情罢了。如今,他觉她对他已无留恋,再不是一颗好棋子,只得做了弃子罢了。

  神色冰冷的看了看女子,袖子的寒玉要还给她么?心中犹豫了良久,却也还是不再多言,只转身离去。

  素衣女子神色间凄然,这一次终究是断了,幽居长门宫又如何,至少比在这是非之地一次次的伤心要好。

  约莫不到半个时辰,韩嫣便匆匆而来,陈娇废后,他自是听闻了。眉宇间尽是柔情,他对她,一向是如此的。

  她,是要同他一起离开么?若是如此,拼尽全力,他亦会带着她离开的。

  浅浅弯笑,看着眼前的温文如玉的男子,轻轻开口道:“韩嫣,我就要离开这里了,终于,堂堂正正的离开了,以后我会在长门宫,在那里,守着我的爱情。我已求皇上放你与阿楚出宫了,阿楚她为你付出了很多,你要好好待她。”

  素衣男子神色间落寞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终究还是不肯离去,纵使她真的随他离去了,只怕心也不在他身上,她宁愿守着那个不曾存在过的梦,却也不愿回眸看看他。

  他不甘心,可他明白,不管如何,她再不会爱上别人,她的心中,唯有刘彻。眸中含笑,却是苦笑,淡淡道:“阿娇,在临别之前,抱你一回,可以么?”

  “不过是知己的诀别罢了,年幼之时,我们向来是很好的,不是么?”他晓得她终究是在意的,纵使刘彻负了她,将他们之间的诺言抛之脑后,忘了个一干二净,她却还是那般,连一点也不愿背叛他,哪怕只是一个拥抱。

  素衣翩翩,轻轻入男子怀中,既不再见面了,离别之前,却也再无什么了。墨衫男子,紧捏着拳头,神色间愤恨不已,他从来未曾离开过。原他亦是想过放过韩嫣的,如今看来,他必须死。

  透色药丸交给女子,素衣男子淡淡道:“若是有一日,走到了绝路,便服下它,忘了他,便不会那样痛了。”

  他想,他再不能守护她了,这是他最后能为她做的了,下一刻,他也不知他会做些什么。

  阿娇虽有些不明白韩嫣在说什么,却还是接过透色药丸,含笑道:“走罢,离开了就别再回来了。”

  暗处,帝王眸中尽是怒火,素衣男子微微瞥了瞥暗处,他原也就是做给帝王看的。他心中自然知晓,此刻刘彻已起了杀心。

  一袭蓝衫,阿楚眸间绝望,她晓得她快要丢了性命了,仓皇跑来这里找她师兄,却发觉没人,隐隐觉有些什么事要发生。

  上林苑中,素衣男子看了看那池水,当年他同她初识,也就是在此。初识,他们之间早已相识的,千年相伴,却还是比不过相识几月。

  阿絮,若不是我那般固执,也许,如今的你依旧是那样快乐,笑颜如花。

  月冥宫一如既往的清冷,也就是近日里多了个稻草人。青衫女子眉间几分慵懒,看着那眸中怨恨的一袭淡色,沉沉道:“本君知你当年死得甚是委屈,你借用凡人之身,躲藏千年,你可知,为何眉儿的身子却能让你施展鬼力。”

  韦静眉的身子,却是藏着宋灵月的魂魄,年幼之时韦静眉便知晓,若非受宋灵月威胁,她断然不会入宫的。原以为如此,宋灵月便会放她一条生路,哪知,尔后却全然占据了她的身体,甚将她生生的从那身体中剥离出来。

  此刻,该唤她为宋灵月罢。宋灵月自知不是碧歌的对手,眸中怨恨,却不言语。

  碧歌却也不在意,只继续道:“你原是附身于稻草人,因为修炼空心术,莫不然那些个侍卫怎会死的那般凄惨,稻草人空心,你原也是没有心的,却在阴差阳错之下,得了眉儿的身体,你可知她是谁,她原姓韩,乃是韩信的后人。韩信遭难,萧何相救,韩氏取韩一半,唤韦。”

  言语间,一袭淡色,已随那万年冰山的沧离而来。碧歌眉间含笑,瞥着宋灵月道:“你可还认得她,她,也就是你这身子原本的主人。”

  宋灵月眉间惊色,摇摇头道:“不,这身子,这身子是我的!”

  青袖一挥,朝那沧离道:“沧离将军,你的后人受了欺负,你认为如何是好。你那挚友萧何的后人,萧如瑟,死得甚冤,您看如何是好。”

  原萧如瑟也是个凡尘女子罢了,那般的毒药,她自是不容易得到,若非有人暗中捣鬼,她怎会得了那药。

  沧离虽是冷若冰霜,却也还算是宅心仁厚,纵使如此,却也还是打算放宋灵月一条生路。冷冷道:“如今,眉儿在月冥宫修炼得甚好,这妖女,就送她去轮回台罢。”

  尽管宋灵月千般万般不愿,却还是被生生的灌下了月冥湖之水,将前尘往事忘了个干净,送去那轮回台,转生,也许是她最好的去处。

  素色衣衫,微微靠在窗前,长门宫的景致是极好的,此刻正是傍晚,天色微红。这原也是阿娇的母亲,馆陶公主所有,阿娇只觉她母亲是鬼迷心窍了,将这诺大的长门宫赠予帝王,不过是为了保她那男宠,那个唤作董堰的男子。

  更可笑的是,帝王竟还赐那董堰为主人翁,是存心让她父亲难堪的,只因他厌恶她。也许,她并不知晓,刘彻会如此,皆是因心中有她,便宽恕她母亲的行为。

  莫不然,废后,平日里的衣食住行,却还是按皇后制度。不过,她却不这般想,她以为,这是他给的屈辱,不过是告诉她,你陈娇纵使废后,也还是我刘彻的女人,我刘彻不要的女人!

  她的母亲,将她父亲置于何地,呵,其实她的父亲却也不在意,不过是两个不相爱的人硬生生的绑在一起罢了。也许,她的母亲曾经爱过,但如今已不晓得何为爱了罢。

  “皇上驾到!”随着郭舍人的那一嗓子,帝王侃侃而来。

  心中一惊,他怎的来了,是因她母亲千金换来的长门赋么?在旁人眼中,皆觉是笑话,陈后失宠,千金请求当世才子司马相如作赋一曲,欲换回帝王心。

  他还当真来了?素色衣衫,微微转身,屈膝道:“罪妇陈氏叩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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