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的聪明,他不可能不知道面前的子夜很不正常,可是他看着她哀求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的将她抱在怀中,忍不住将嘴唇贴在她的嘴唇上,他承认他有他的私心,可是在吻她的一霎那,仿佛一切又回到很久以前,那时候她们之间没有功利,没有背叛,没有那么多的东西阻隔。
他爱她,无比的爱,远远超过了他自己的想象,是她将他蛰伏在体内的感情唤醒,嗜血无情的恭王以为他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无爱所以才能残忍,可是一旦他爱上某个人,他就会用他整个的生命来爱,他就是这样矛盾的人。
即使她现在嫁给别人了又怎么样,即使她怀了别人的孩子又怎么样,他爱她,这是不折不扣的事实。
刘宇恒吻的很认真,很细心,他怕,怕不不注意她又会变成那个陌生的她,即使这只是一场梦,他也希望它能醒的晚一点。
“你们在干什么?”门口突兀的响起拓拔长风的声音。
子夜像是被针扎到一般,一下子就醒了过来,为什么她会在恭王的怀里,为什么他们是这种暧昧的姿势,到底发生什么?她挣开恭王的怀抱,无辜的走到拓拔长风身边,“长风,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在恭王怀里,我不知道,相信我长风!”她去拉他的手,可是他却无情的将她甩开,幸好恭王在她身后扶了她一下,否则她一定会摔倒在地上。
“她怀了你的孩子!”恭王淡漠的说道。
“长风,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她抚了抚额头,“我的头真的好痛!”
“来人,将王妃扶回暖月阁休息!”他冷冷的吩咐道,不再多说什么,大袖一甩,气呼呼的走了。
拓拔长风径直去了南阿幕的房中,文心来禀报的时候她正在收拾残局,她还没有弄完,就听有人推门进来的声音,她只得将这些东西胡乱的放了放出去了。
很显然,今天的拓拔长风心情很不好,他大刺刺的坐在软椅上,脸上笼罩着一团黑云,南阿幕满意的笑笑,走到他身边一边帮他倒上一杯茶,一边不经意的说道:“王爷可是好久没来阿幕这里了。”
拓拔长风喝了口茶,心情顿时舒畅不少,“不知为什么,每次心情不好来你这里,不一会儿所有不开心的事很快就忘掉了!”
“咦,原来王爷来我这里只是因为心情不好啊,是啊,王爷心情好的时候一心一意哄着你的王妃,哪里还记得阿幕?”
“小妮子!”他拉着她的手腕嗔怪道,“越来越伶牙俐齿了,对了,突然想吃你做的鱼丸汤,可不可以帮我煮一碗来?!”
南阿幕扑哧一笑,“当然可以,你要吃多少我都帮你煮!”说罢,便出去了。
她走之后,拓拔长风从软榻中站起来,走到里间翻箱倒柜的找起来,这几日来子夜的反常他都看在眼里,刚才他出去就是想找位驱邪的大师回来驱驱邪,子夜现在身怀有孕,虽然她一直在吃大长老的药,可是她的身子原本就是伤过的,让他不得不担心。
他刚出王府不久,经过一个窄巷的时候听一个妇人的声音说道:“公子最近遇到烦心事吧?”
那时候街上很安静,行人很少,她这句话显然是对他说的,当下便站住脚向窄巷里张了张,只见靠墙脚蹲在一个衣衫褴褛的光脚妇人,头发散乱的披散在脸上,出现在这阴深深的巷子里,看着的确诡异,他向她走过去,蹲在她身边问道:“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公子家中进来发生了许多不好的事吧?”
拓拔长风向来谨慎,虽然被她猜对了,可是不清楚她是敌是友,更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江湖骗子,不如先套套她的话吧,所以当下便道:“本公子家中安宁,并没有发生什么事,不知你为何这样说?”
“公子不要骗我了,如果老妇没有猜错的话,家中发生不好的事是跟你夫人有关吧?”
拓拔长风愣住了,他眯着眼细细的看着这个老妇,这个人显然是他不认识的,可是她怎么知道是他的夫人有事呢?可是他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淡淡的笑笑说道:“家中的夫人甚好,近来还有了喜,你就不要乱猜了!”
“我知道公子不会相信我,也罢,就当公子与老妇没有这个缘分!”边说边艰难的站起来,“公子还要小心家中的人才是呀,这些都是家中人搞的鬼!不管公子信与不信,公子家中最东方就是祸事所起之地,与人偶有关啊!公子还需务必找到人偶,否则夫人性命不保!”老妇边说边扶着墙走远了。
她说的有些混乱不清,什么最东方,什么人偶,什么家中人搞的鬼,他只觉得莫名其妙,可是这个老妇看来还是有些本事的,也许再问问她会有所收获,可是当他跟着老妇跑出巷子的时候,望着熙来攘往的街道,人群中已经没有了老妇的身影,拓拔长风摇摇头,思索着老妇的话。
突然,他灵光一闪,刚才她说的人偶让他想起了在月祗族看到那些小女孩手中的人偶,当时他听她们说用人偶可以操纵一个人的行为时他还不信,莫非子夜现今这个样子是有人对她用了巫术,操纵了她?
家中人,最东边,最东边,不是南阿幕所住的地方吗?带着这个疑问,他急匆匆的赶回了王府,一进王府就听下人们说拓跋常琴和恭王来了,他只得先将问题放一放,往正殿而去,可是一进去就看到子夜和恭王抱在一起拥吻的画面,顿时寒从脚起,再一见子夜呆滞的样子,想来她又被巫术给控制了,虽然知道是这样的事实,可是当时他的怒气已经盖过了一切理智,推子夜一把的时候他是想伸手接过的,可是恭王却先她一步将子夜搂在怀中,一见这样他又更气了。
当时因为他来得急,所以南阿幕并没有来得及做收拾他就进来了,拓拔长风很快从床底下找到了那个人偶,果然,上面写着子夜的生辰八字。
南阿幕端着鱼丸进来,只见他手一扬,立马有个东西滚到她脚边,“这个是什么?你解释一下!”
南阿幕心里一惊,可顿时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平静的将鱼丸放在桌上,捡起地上的人偶漫不经心的说:“这个是阿幕闲着没事做来解闷的!”
“解闷?可是为什么上面会有子夜的生辰八字?!你不要骗我了,我希望你还是我认识的南阿幕,有什么通通实话告诉我!不要让我将对你最后的一点好感都丧失殆尽!”
南阿幕知道自己是瞒不过的,自嘲的笑笑,这才跪下道:“是啊,都是我做的!”
他只觉得仿佛有人迎面给了他一巴掌,半晌才回过神来道:“你还是我认识的南阿幕吗?你怎么这样歹毒?!”
南阿幕抓住他的袍角哭道:“王爷,不要把南阿幕想的太好了,我也是正常的女人也会嫉妒,你让我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我爱的男人夜夜抱着别的女人入睡?!你告诉我怎么能?!”
“我早就告诉过你,我的心已经给了子夜,我说我送你回柔然,是你自己选择留在这里的!既然你选择留在这里那就注定要看着我跟子夜恩爱,明明知道自己会痛苦为什么还要选择留下?!”
“王爷,我爱你呀,我真的好爱你!”
“不要跟我说爱,如果你爱我,你大可以跟子夜公平竞争,争取将我从她手中夺回来,而不是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来谋害人!你的爱真的让我觉得好沉重!幸好我发现的早,如果再晚一步,是不是子夜和我的孩子都会死在你的手里?!”
“不!不!!王爷,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她的性命,我只想让你离她远一点,只有这样你才能离我近一点!”
“算了,我不想再多说什么了,你走吧!”
“不要,不要!王爷,求你,不要赶我走,我再也不会做这样的事了,求你不要赶我走啊!”
“南阿幕,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我不杀你,赶你走已经是我能容忍的最底线了!我心意已决!你收拾收拾东西,走吧!”
南阿幕抱着他的一条腿不让他走,“王爷,我发誓我再也不会那样做了,王爷你就原谅我一次吧!”
拓拔长风咽了口唾沫,将腿从她手中狠狠的抽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南阿幕是知道的,他决定了的事没有办法再改变,她为他已经丧失了太多的尊严,既然他已经决定了赶她走,那么她就走吧,等到他吩咐下人们来赶她那就真的太丢人了,她从地上爬起来,在梳妆台前画了一个精致的妆,换上一件精美的长袍,要走也是干干净净体体面面的走。
外面阳光很好,从院子里穿过的时候可以闻到兰花的香味,王府中的丫头侍从们忙忙碌碌的走来走去,见到她也只是低着头行礼,没有人知道她即将离开,可是即使知道了又怎样?不会有人挽留她,不会有人哭着向王爷求情让她留下,这里的女主人本来也不是她,多她一个少她一个又怎么样?
世情如此单薄,她只能自嘲的笑。
出了王府的大门,她最后一次回头看了看几个鎏金的大字——“建宁王府”,从此她与它再无瓜葛,也就是与他再无瓜葛。
他为什么对她如此绝情,是因为他心里根本就没有她,若是他心里有她,他万万不会待她如此,所以,忘了吧,忘了吧,只是一个不在乎她的人而已,何必为了一个不在乎自己的人而痛苦?!可是啊,他虽不在乎她,她却在乎着他,世界就是这样的不公,受伤的永远是那些付出真情的人。
眼泪滑下,像两条溪流纵横在她的脸上,王府的拐角处站着一个赤脚的妇人,头发蓬乱,衣衫褴褛,虽然已经是仲春,可是天气依然严寒,她穿得如此单薄,不禁让人心生怜惜。
南阿幕向那妇人走去,在她面前跪下,妇人伸手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走吧!一切都结束了。”
她将脸蹭在妇人的小腿上哭道:“师傅,我好痛苦,真的好痛苦!”
“没事了孩子,师傅会帮你慢慢消除痛苦的,你的阿郎已经爱上了别的女子,没有什么好挣扎的了,跟师傅走,时间会让你忘掉一切的,起来吧孩子!”
南阿幕跟在妇人身后,心里终是有些不舍,三步一回头,可是她还是走远了,走到再也看不到建宁王府,走到那个可以让时间帮她遗忘的地方。
南阿幕没有告诉过拓拔长风,当初她侥幸没有被北魏的军队杀害,后来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妇人,她不管春夏秋冬都赤着一双脚,她收留了她,收她为徒,教会她易容和巫术,她不知道这个妇人来自哪里,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可是她心肠很好,若不是为了再到她的阿郎身边,她也不会离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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