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不是都很喜欢欺负我?都喜欢在我身上找到成就感?找到满足感?君若扬说就是不喜欢,讨厌我,所以经常整我;皇上也恼我,所以让我做御前太监;那个老太监更是可恶,直接叫人把我打伤扔进冷宫;来到冷宫也是这样的对待。哼,原以为将军府的人会好好待我。没想到,你就是这样待?!”李清眼神冷冽,目光似冰般,直透人心,语气冰冷。
郭玄忙摇头道:“不是你想的这样。”
李清冷笑,拢了拢衣袍,冷声道:“不是这样,那是哪样?你说说,我倒是想听听你有何解释。我可从来没听说过半夜见面偷袭人家的身体的人还很理直气壮。”
郭玄右眼皮跳了跳,垂下头,百口莫辩,只怪自己的意志力太薄弱,哪般解释都是错,干脆沉默不语。
李清看他快速低头,那模气像是受委屈的是人是他,火气更旺了,冷笑几声,讽刺的说道:“怎么不说话?需要我帮你解释吗?”
郭玄不语,“……”
李清继而道:“郭玄你可曾记得你说我才十三岁,你不屑之类的话。现如今怎这般反复不定,难道你就饥渴到如此程度!如果你真缺女人,我相信妓院多的是,何必要这般污辱我?你就是代我爹爹这样照顾他的女儿的?咱们相处了一些时日,你也知道我的性情,断是没做任何让你误会的事吧?可又是什么如此的放肆?难道我在你眼里,就连那些妓院的女人都不如?!”句句愤怒、声声质问同时俱下,她清澈的眸有着深刻的疼痛。
郭玄心里一动,这罪名扣得着实大了。他不过一时意乱情迷,就被想像成那么不堪的人了吗?他心里难过至极,可又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只能弱弱的说道:“不是!不是你想的这样。我没有把你当作那样的女人。我不过,一时情不自禁……”
“哼!”李清哼了一声,手指捏成了拳头,眼神里冷光闪烁,愤声道;“我何得何能有那样的本事,让你郭公子情不自禁?你这般自辩真是可笑至极。一个受伤受人欺负的可怜小女子躺在床上,既能让人浮想连篇,产生了出轨的举动。可见你的内心是多么的肮脏!”
肮脏?!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自己。郭玄脸色难看极了,声音抬高了几分,道:“李清你非得这么说话吗?”
“哦,那你该告诉我,我该怎么说话?我该对一个快要强要了自己的男人和颜悦色的说没关系吗?还是你自认为本该既往不究,一笑而过?难道我的智商在你那儿都是粪土吗?我就可以任你这般欺负了去?”
“李老将军把你许了给我,我……”
李清迅速打断他的话,道:“我说过我不会嫁给你!我不会嫁给你!你听懂了没有?在将军府的时候,我对你的人品有待观察,现在我看得非常清楚明了,你不是我想要的那个人,那个人不会这样待我。”
李清的咄咄逼人,终于让郭玄火了,沉不住气的吼道:“你不嫁我,你打算嫁给谁?父母之命,你也不听吗?如果我不是真的喜欢你,我怎会想方设法打探你的消息,之后又惊慌失措的跑到冷宫来寻你?你就这样对待我吗?你入宫的时候,我也说过,我会常来看你。即使刚才是我的不对,但我也不是你想像的那么难堪。你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肯相信我?我不反驳不辩解,但不代表被你污陷。你冷静一点!”
“我冷静一点?是我不够冷静吗?哼!我很冷静,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说什么。你现在能起身了吗?这是我的床,请你立马滚!”李清从床上爬了起来,长长的青丝散乱在胸前,与她刚才沉醒时柔弱表情截然不同,此刻,她面色冷清,眼神狠厉,斩钉截铁的喝道。
郭玄缓慢的从床上站了起来,俊朗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忧伤,眼睛里掠过一丝沮丧,看了正在气头上的李清一眼,走了两步,又走回来,叹了一口气,道:“咱们别吵了好不好?我来一次皇宫很不容易。你就一定要把我赶走吗?你想想你如今的处境,想想以后的日子,想想或许我可以帮你改变这些……”
“够了!你走吧!我断是做不到摇巴乞求他人可怜我,我有我的骄傲,如果我真想一步步走出去,我也是骄傲的走出去。不是靠你这般偷偷摸摸的救我出去。你走吧!今日我就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李清!你怎么就全身带刺!你怎么就把我的好心当狗肺!”
“郭玄,古人云‘士可杀,不可辱’,在我这儿也有一句话,那就是要有尊严的活着。我可以什么都没有,没有关心,没有疼爱,没有好的环境和地位,但是我要活得有尊严。我的尊严就是互相尊重,显然你连这条都没有做到。你不懂得什么叫尊重我,在没经过我的准予时就侵犯我,你已经深深的伤害到我。这样你,我没办法接受,没办法心平气和的与你相处。你懂吗?……等你懂是什么叫尊重时,再来找我吧!”李清沉声说道。
郭玄听罢,呆愣了很久,才道:“你非要这么骄傲吗?春夏秋冬都很想你。她们希望你回去。”
“我会回去的。待我向她们问我。”
“李清希望你不要后悔!”
“我不后悔!”
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许是他们说话的声音太大了,吵着隔壁的妖妃,只听见外面咚咚的几声,妖妃的声音从外面响起道;“李清睡了吗?睡了吗?”
李清看了郭玄一眼,假装咳嗽一声,道;“咳!我睡了。你怎么了?”
妖妃哦了一声,道:“我听到有男人的声音。”
李清遂而回道:“我做了个梦。可能说梦话了。没什么……好想睡觉,你回去睡吧!我要睡觉了。”
妖妃道;“哦,那好吧!不打扰你了。”
等妖妃离开,李清朝郭玄看去时,就看见窗户开着,一个黑影翻了过去,迅速消失在黑暗里。
李清的眼睛闪了一下,片刻归于平静。又关闭了一条路,选择了一条歧曲险陡的路,或许会走得很艰难,但无法勉强自己委屈求全,只有积极面对,乐观向上的继续孤独且又坚强的往前走了。
据说黎明前的天空是最黑暗的时期,她的黑暗似乎在无限扩大。
宋恒单手托着下巴,眼睛无神的盯着窗外看,外面小雨淅沥沥的拍打着树叶,轻脆的声音旋着微风从窗棂边透了过来,他抿了抿唇,发呆的想着见过几次面,却印象深刻的男子。小清子似乎不是个简单的太监,总管太监那儿没有他的名字,让手下去找了阵子,无果而回。他到底是谁?怎么会在皇宫?他讲的鬼故事吓本皇子,本皇子非找他算帐不可。
讲台上古板的太傅讲解着诗歌史记,非常严肃的照着书本一板一眼的念着,没意思极了。古典的诗歌本是灵动精简有趣的音符,在老头子的唠叨中却尽显平扁枯燥乏味,如果是小清子的话,他一定会用生动的语言说出易记或是豪情万丈的话来。不知道怎么了,平时好学勤快的他在课堂上露出恹恹之态。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宋恒换了下手忖支着脑袋,嘟着唇,聚精会神的想着小清子,眼神不时的瞥了瞥台上衣袍整洁严谨的太傅,像是在作对比般,眼睛里偶尔掠过一丝埋怨。怎么讲解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好想睡觉……
老太傅边念着解意,边皱了皱眉,对台下宋恒的小动作他早就注意到了,面上露出难色,心想着五皇子是不是前几日摔伤得太严重了,现在还未养好伤,所以在课堂上有所放纵,以往不是这般无所忌惮的。
但即使帮他找了个合理的借口,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神色清冷的咳了咳,希望能引起他的注意,让他的心思跟随着他的讲解而陶醉其中。可明显失败了,须臾,老太傅从台上缓缓的走了下来,慢步到宋恒的位置拿着书本来回的念道:“野有蔓草,零露薄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野有蔓草,零露瀼瀼;”
‘啪’老太傅没有说完,一掌就拍在宋恒的桌上,眼神冷厉的喝道:“玩物丧志。老夫原以为五皇子身体未康复精神无法集中,看来不是,五皇上迷恋女色无法自拔,竟把脏物带于课堂上玩乐,实在让人失望。把手掌伸出来,罚十尺以作惩戒。”
宋恒脸色一滞,眼睛闪过一丝古怪,片刻不服气的回道;“太傅为何罚我?我可是做了让太傅伤心的事?什么迷恋女色,本皇子听不懂太傅在说什么。”
老太傅看宋恒有恃无恐的反唇相讥,丝毫没有悔过之意,继而愤声道:“你课堂之上画仕女图难道不该有所惩罚?这般不专心听讲,你可对得起师长和陛下?若是不做惩戒,岂不是涨了你的不良风气。”
宋恒脸色难看了几分,硬声道:“太傅为何怨枉本皇子,本皇子何时画仕女图了?太傅说话可得有证据,否则本皇子不服。”
老太傅重重的哼了一声,沉声道:“还在狡辩,你看地上可是你落掉的画?这画中的人难道不是出自五皇子之手?在老夫的课堂上这般不专心,这般藐视师长,看来,老臣教不了五皇子了,五皇子大可告诉陛下,让陛下再寻良师教导五皇子。”
原来宋恒换成右手托腮时,不小心把袖中李清的画像掉落在地,这是他为了方便寻找李清画的。然而老太傅眼神不太好,在未拾起之即就直觉上把画中人认为是女子,言词冷冽的加以指责,哪里会料到五皇子不承认自己做为的事情,老太傅一时也心气高傲愤声喝诉。在这个时代尊敬师长还是极为看重的,有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师,师长如父等等。这位老太傅已是高龄,从前还教导过皇帝陛下,难免比其它的太傅更为骄傲。
宋恒一看飘落在地的画像,撇了撇嘴,想反驳这哪是什么女子,明明是男子,而且还是太监。但这样一说,老太傅更会不高兴了,这不相当在指责他的眼睛不好使吗?再者他确实不太喜欢听他讲课,如果把事闹大,就让父皇换太傅便是,他为何要好言相劝的挽留。这般反复想着,心里还是有些胆怯,师长哪是他能不喜,就换的,一时间便沉默不语。大大的眼睛骨碌碌的转着。
老太傅看宋恒不说话,当即便认定自己的想法是对的。便语气提高了几分贝,得理不饶人起来,道:“五皇子怎么不作声了?这般的年纪却是敢做却不敢当!”
宋恒哪想一时不语,就被抵毁如斯,面上不由露出恼色,脸色微红,粗着声音说道:“太傅未免没有查清原由就怒骂本皇子,本皇子必须澄清两件事,其一太傅的眼神不好使,本皇子从头到尾都是单手支着脑袋,哪有时间画画?再者地上的画纸里的人是个男人,绝非女子。也就是说本皇子不是贪图女色,若要论贪图什么,本皇子也是贪图他的才华。其二太傅犯错又该如何惩罚?不分清红皂白就怒骂学子,这又该当何罪?”
课堂上早就哑雀无声,其它几位皇子都面面相觑,说实话他们都不太喜欢太傅,有好几次都受过他的鸟气,不过迟到一分钟就是戒尺相待,不过是答不上题目就是戒尺相待,不过不认真听讲就是戒尺相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教训他们,他们早就心生不满了。但迫于太傅的威言有怒不敢言,只能放在心里,面上唯唯诺诺的。
然而五皇子突然的发难,无疑激起了他们看好戏的心理,这时竟谁都不想插手,就想看着他们斗,好坐收渔人之利。
太傅语塞,被哽得无话可说,最重要的是惊讶,从未在课堂上遭遇皇子的质问,而且这皇子还是课堂上的好学生。他的眼神不由瞟向坐位上的太子和皇子们,看他们都低着头胆颤不语,顿时他的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懊恼,死死的瞪着宋恒,道:“做出错误的判断缘于你没认真听讲,做出错误的理解缘于你画的画,若不是从本质上的关心你,怎会多想呢。五皇子你就是用这种口气对太傅说话的?”姜还是老的辣,即使错了,也错得理直气壮。而且不想当众与皇子撕破脸,他的语气微微缓和了些,让人听起来像是在包容孩子的无理取闹。
宋恒心情却是很澎湃的,他也是第一次胆子大到说太傅的错,还心里想着既然已经说太傅的错了,不如就把换太傅的事一并说了,反正都是要遭到皇上的惩罚,不如一次性的惩了更好。他皱起了眉头,哼了声壮胆,大声道:“太傅的讲解十分精深,有很多我都听不懂,想必太傅也是因为我的游神而责备。可是太傅为何不问我为何游神?”
太傅脸色变了,冷声道:“听不懂?哼!五皇子想说什么?”
宋恒深呼吸一口,从地上捡起画纸,指着画纸上的人,眼神直直的看向太傅,道:“太傅,此人的才能远远在太傅之上,他的讲解十分风趣诙谐,太傅若是让此人来讲课,我相信在场的所有人都精神百倍,学业有成。”
太傅眼神暗了些,压抑着怒火问道:“他是谁?”
太子和皇子们也都闪过一丝疑惑,五皇子何时认识了很了不起的太傅?这位大傅真有那么大的才能吗?此人到底是谁?
皇三子和皇四子抬了抬头部,探头探脑的朝那边盯着瞧,想看清楚点图像上的人物。
难而就在大家等待答案的时候,宋恒却吱吱唔唔说不出话来。本来就是一时冲动想找到小清子,想听小清子说话,为了这线生机,他一股脑的就把李清夸大了。可真引起他们注意的时候,他又不好意思回答了。总不能说此人是个太监,名叫小清子吧!
“他叫,他叫清,清……”
太傅看五皇子那模样,似乎有难言之隐,嘴角微微一笑,道:“五皇子该不知道此人的名字吧?五皇子不会是编出来的人物?五皇子何时学会说谎了,这事关重大,老夫必须上报皇上,让皇上裁定。”
宋恒脸色一边白一边红,他急急的说道:“本皇子从来不骗人,此人确实有才能。他不是本皇子编出来的。他是真的有才。”
来回就两句解释,没有道清楚缘由。太傅听着大概有几分明白之意了,语气强硬了些,道:“如果真的有才,老夫怎么没听过。此人如果真的有才能,想必会在当今榜首吧!但老夫见过状元郎,他并不是画中之人呀。五皇子莫再狡辩了,你今日大闹课堂之罪,藐视师长,还有说谎等等,这些老夫都会上报皇上,五皇上就等着皇上的惩罚吧!”
宋恒面色恹恹,慢慢的垂下了头,心里又是焦急又是害怕,想了想,还是不死心的说道:“他就在皇宫。你让父皇去找他,便能得知他的才能,他确实是个有才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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