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以为桂公公廖廖几句就是皇上饶过了李清女扮男装的欺君之罪,不是,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太学院
李清恭恭敬敬的行礼,“参见皇上!”
皇上背对着李清,身体笔直,目光望着太学院内认真听课的皇子们,轻风袭来,他的长袍飞扬,虽看不到面部表情,他的帝王气势一丝不减,反而显得更为严肃冷冽。
“李清,你可知罪?”冷冷的声音,从他薄唇里低声传来,似乎没带一丝温度。
李清挺着身躯,嘴角微抽。如果是先让她尝尽了成功的滋味再狠狠推进地狱,想必她此刻那幼小的心脏剧烈跳动不已。可是,她的官职和银子梦都被撤了。她哪还会知罪,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敛起情绪,一板一眼的回道:“臣不知!”
皇上讶意,缓缓转过身来,那双深邃的眸光中微透戏谑,冷声道:“你女扮男装欺骗文武百官乃至朕,还不肯认罪?李清,你好大胆子!”
李清包子脸扬起,眼睛里闪烁着倔强之气,平静的回道:“臣观律法例案,没有法制说不准女子为官;其二,臣虽穿男子服饰,却从未说过自己不是女子;其三,臣的户口薄上记载臣是男子,但也不能责怪臣,臣在未入皇宫之前,也不知道臣就是女子。”言下之意是‘臣无罪,有罪的也是不识臣真正身份之人。如果一定要怪罪,那也是她爹爹的问题。有种就去找她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亲爹,是他在坑蒙拐骗,与她毫无关系。’
皇上听罢,气愤了,李清的据理力争无疑是在狡辩,虽然句句听起来甚为真诚。可皇上岂是这么好打发的,他鼻子里冷冷哼了一声,语气一顿,道:“你还有理了?你这是在指责朕眼睛不行?还是在埋怨你爹品行道德问题?”
李清面无表情,平静道:“不敢!”随即接着道:“皇上,你可有听过反射理论?”
皇上微愣,冷声道:“别借故转移话题,这跟你欺骗朕有何关系?快点速速道来!若是你的解释令朕不太满意,朕就斩了你这脑袋。”
李清恭声道:“是!”又道:“大多数人认为,平民百姓都是理性且存在规律性的生活。臣不这么认为,臣认为平民百姓的生活和战争、市场跌涨起伏的都存在着息息相关的联系。”
皇上怔住,“……”这话题还是被李清转移了,市场和她掩盖自己的身份有何关联?市场最大的关联应该是利益,银子。可恶!这个李清,还能点爱好吗?
李清还在振振有词的说道:“比平民百姓更有学识的人会对市场作出精密准确的分析和研究,然后富有理性的做出总结。这些人凭借着自己全面角度宏观调查,选择出自己该做哪行,干哪行。这虽然是对的,但我认为还存在思想上的偏差,甚至是缺陷、偏见。就比如女子只能呆在闺阁待嫁,女子只能屈于男下。于是,百姓对事物的了解能力和以往以经验做出主观上的判断和理解,导致成市场上一如继往的安全,也同时经济发展和各方面方展都持续不前。这般的理解能力和决策自然也会遇到我这般的决策,两者之间产生干扰和互动,就称为反射理论。”
皇上听得似懂非懂,轻咳了一声,目光盯着李清不动,道:“这与你欺骗朕有何关系?”
李清眼睛一眨,缓了缓声音,不徐不慢的道来:“皇上,我想说的是在非常时期,要想能够活下去,就必须大胆心细机智,诚然,翰国云中逍遥王为何那般强大,他就是深懂反射理论之人。而我的爹爹应该是效仿逍遥王。我去边城参战,看到逍遥王所带领的军队不缺乏女子,而且女子作战比男子更为勇猛。”
皇上这回听得很明白了,她还是在狡辩。把错过全部都推在她爹和人们的认知头上,什么反射理论,不过是她借此来逃避朕的责罚。这还是头次有犯人这般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跟他侃侃而谈。让他觉得有些趣味,同时还有些怒意。李清的胆子怎能大到不把皇上放在眼里,转而责怪朕的不是了?
如此一想,皇上又道:“景国不是翰国,不能相提并论。景国的百姓也和翰国百姓不同,理解能力和决策能力自然不同。朕听出来了,你这是在指责朕,指责朕的百姓不如翰国,指责朕不如翰帝。”
这句话说得甚重,甚至有些故意扭曲事实的意味。
李清神色微愣,有些心惊胆颤了。逐而她反应灵敏的改变策略,让自己的包子脸柔和了许多,声音也温和道:“臣惶恐!臣也许比喻不恰当,让皇上误会了。臣真实的意思是市场永远不是理性的,人们凭借自己对事物的看法来影响价格价值这观点还不足以概全。而我这种是被环境所迫所衍生出来的异类,所以才会看法与众人不同。还请皇上不要怪罪臣,臣之所以理直气壮,那是因为无知者无畏啊!”
对嘛,就该如此说,皇上的威严岂是一个小小臣子能顶撞的。
皇上怒意淡去了些,这话浅入深出,比较刚才更合理些。他眼睛直视着李清分毫未移,想看出她的真实想法。只见她头部低垂,似有卑谦自省之意,语气不由淡然道:“朕还是不能就此饶过你。你欺骗了朕,欺骗了翰国人们,这是大罪,不能轻意饶恕。”
李清咬了咬唇,努力让自己显示出哭腔,道:“还请皇上不要怪罪为臣,为臣真的、真的不是故意而为之。”
皇上道:“你当然不是故意的,如果你是故意的,那还得了。这天都会被你掀翻了。”
看来皇上对李清的误会要执曲到底……李清的反射理论毫无效应。
李清自然是不会坐以待毙,包子脸一垮,接着唱苦情戏,道:“臣惶恐。一件事物的必然都来自各自的理解,然,各自的理解都含有大量的主观因素,往往都存了些缺陷的,甚至是偏见。我们只能不断的分析以前的案例,希望能找到规律,但即使这样做也不合理,因为人生变化无常。刚才臣之所以提到起翰国,是因为景国难以找到臣这般人才。”
皇上,“……”
李清接着道:“为臣身为太傅的时候,曾对皇子们说要努力读书,不努力读书就什么都没有。但也有皇子回答说太傅,你一个月银多少?我说不多。皇子说‘我家有财产万贯,不努力读书,也能保证富贵荣华一辈。和我谈什么以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皇上立即道:“哪位皇子?”
额,这不是重点!李清额头都快要冒出汗珠了,皇上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她不相信她的解释这么苍白无力?白痴都听得懂了吧!李清无视皇上询问,续上说道:“不只是皇子们有如此想法,其它很多千金小姐也是如此的想法,但臣呢?臣什么都没有。臣也想在家里绣花,但得有人庇护臣;臣也想吃喝玩乐,但也得有人每月按时发银子给臣;臣也想像所有一般的子女一样尽忠义孝道,但无可奈何这身子是女儿身,不是臣能改变的事实啊!还请皇上怜悯臣。也还请皇上不要责怪臣了,臣已经血本无归,受到极大的挫折和失败了,甚至也些自我厌恶了。这种情绪臣不知道怎么去控制和遮盖,臣只能用自己这张三寸不烂之舌夸夸其谈,来伪装自己这颗容易受伤的脆弱心灵。臣不想狡辩,不想说大道理,也不想用任何词句来逃避责任。但这确实是臣的经历和现状啊!”
说到后面,李清的脖子都是下垂状态,脑袋有气无力的搭下了,都快哭出来了。
唉,世人皆知臣爱银子,可是又有谁知道她毫无安全感,只是为了想在生存在这个世间上而努力呢。这么单纯想法,怎么就被扭曲成乱七八糟的罪名呢。
皇上神色微动,稍后,淡淡的点了点头,这话让他帝王之心瞬间柔和了。其实说句心里话李清确实很可怜,她身为女子,要行大丈夫之事;身为女子上战场杀敌;身为女子要撑起整个家族;身为女子要为生计发愁。不容易啊!
皇上踱步走近李清,放在背后的双手缓缓抬起,抬高李清的下巴,轻轻揉捏着她的下巴,本是听到她的哭腔,以为她流泪了,谁知干净的小脸上无半点泪渍。皇上觉得好气又觉好笑,俯身逼视她,道:“敬畏能止祸,朕看你有要改之心,还算是值得原谅。想来李老将军也是希望你自尊自立自强,才会从小将遮掩你的身份,情有可原。朕就原谅你了。”
鼻间的气息喷在李清的脸上,李清感觉到亲昵的触摸,身体一颤,眼睛微垂,不敢直视景帝的眼睛。但垂眸间听到皇上原谅两字,脸上不自觉的扬起了笑容,小小的包子如玫瑰般羞搭搭的怒放,甚是惑人。
皇上被她的笑容盅惑了,咫尺之间,只见她清秀的容颜倾国倾城,红嫩的唇宛如散发着处子芬香般勾引着人,明媚的脸上有着娇羞的笑容,微垂的双眸似拒还迎般低垂。如此看着,内心有些蠢蠢欲动,捏着她下巴手指轻轻上移,伸进了她的微启的唇中,李清自是没看到,微笑的露齿阖上,轻咬了一下手指头。
酥麻感瞬间传遍了全身,皇上浑身一震,一只手放下她的下巴,伸到背后,大力一拉,便将她的小身板贴在自己的身上。
李清还是男装的时候,皇上就有那种若隐若无的肖想了,如今知她是女子身份,自然欲火更盛了。
李清吓了一大跳,突如其来的冲击力让她身子歪斜,倒在皇上的身上,她挣扎了一下,怎么也挣扎不开。假哭变成了真哭,她虽然在帐营中和君若扬斗气要勾引皇上,但并未真想。皇上可不是她能惹的人,惹了,可怎么逃啊。
她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脑子杂念纷腾,一时想不到什么,只能继续那个反射理论问题,略有些口吃的说道:“为什么百姓会按照正常人、所有人的路线,即使知道自己的错误,但看到别人在坚持,于是死撑到底的也继续坚持。其问题的根本在于,他们虽然每天干活,但只是为了干活而干活,并不知道到底为了什么而干活,时间长了,自然会麻木。麻木了,自然不会意识到这天与其它天有什么不同。而臣不是,臣每天做的一些事情都是有意识的有目标的,而臣的目标就是赚很多银子,寻一处地方,一杯香茗,一杯书,好好的过日子。”还请皇上放开臣……
后面一句话自然是没有说出来。
皇上早就被她的笑颜恍惚得昏头转像,哪还认真听她在说什么,只觉得她的小嘴一直不停的说不停的说,很是呱噪,他放在她唇边的一根手指反掌捂住她的唇,示意沉默。
李清皱眉,叹了一口气,人莫不是奇怪的动物,她说了这么多精辟的道理,眼前人一句话也没听进去,倒是把她抱在怀里为哪般啊?
身后似乎有灼热目光盯着她,直要把她的背部盯出一个窟隆来。
就在这时,皇子们一声声期待和惊讶的声音,惊醒了两人。
皇上猛地推开李清,李清再次猝不及防的被推开,小小身体本来就没站稳,身子朝后仰去,就摔个四脚朝天。
从教室里跑出的皇子们刚好就看到这一幕,李清像个乌龟似的反仰着身子,眼神呆呆的,神情有些无鼙,有些受伤的看着众人。
“哈哈哈!”不知谁先笑了起来,然后众人都轰然大笑,笑得前俯后仰者有之,笑得眼泪掉出的有之,笑得没心没肺的更有之。
“我就说嘛,太傅从边城回来给我们带见面礼了,只是没想到见面礼如此盛大,居然扮乌龟大人,哈哈哈!”五皇子宋恒先笑着说出声,一副很了解李清的模样。
“是啊!是啊!多日不见,李太傅都瘦得弱不经风了,被风刮着,就摔倒在地。”四皇子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露出洁白的牙齿。
三皇子更夸张,他用手指着李清,笑得合不拢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余声绵长。
太子忍俊不禁,稍稍含蓄些,不过嘲笑之意也挺明显,“都说李清个子小,身板小,长得细皮嫩肉似女郎,以前还不觉得,今个儿大开眼见了。这姿势不是一般人能摔得出来。”
气得李清望天无语,直想吼一句‘你丫的,能不能笑点不这么低啊?太俗了。’
直到皇上板着脸孔,咳嗽了几声,众位皇子才看到明晃晃的皇上,恭声低头道:“参见父皇!”
皇上道:“李太傅何至于让皇子们笑成这样?你们说说,说给朕听听。”还以为是帮腔的,原来龙蛇一窝,皇上也是来笑话李清的,甚至还想把李清的祖坟给挖了,挖地三尺来瞅李清的笑点。
但皇上说话,都让人能听出众多意思,所谓君心难测。太子和其它皇子都规规矩矩的不敢言,沉默不语。
只有五皇子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眼睛骨碌碌的转动着,道:“父皇,李清的笑点可多了。你不知道李清有多可笑,她居然骗儿臣说他是鬼。他要到皇宫里来找孩子,说儿臣就是他的孩子。”
李清顿时想死的心情都有。五皇子你的记忆要不要那么好?她早就忘记这件事了好不好……
然而,就在李清翻白眼之际,其它人大气都不敢发出一声,因为这种欺骗说大则大,说小则小,对于一般的人来说藐视王公贵族都是大罪呢。
太子看到皇上阴沉着脸,不哼声,以后父皇怒意甚重。连忙替李清说好话道:“还请父皇不要怪罪李太傅,李太傅经常是这样口无遮掩,虽说有时候让人觉得玩世不恭,狂妄不拘,但是与李太傅相处久了就会知道,他本性善良,天真率直,与他说话不仅可以学到不少人生智慧,还能感觉到很多的乐趣。他似乎总能在平凡乏味中找到乐趣。”
五皇子也以为皇上恼了,赶紧端正态度,道:“父皇息怒!儿臣真正想说的是李清很弱智,以为世上就他聪明,老拿别人或事物当笑话,其实我们都在内心嘲笑他呢。”
其它皇子也低头说道:“父皇请息怒!”
皇上看皇子们都帮李清求情,甚至平常不怎么爱说话的公主也在求请,他深邃的眼眸朝李清看去,瞳孔深处透着复杂的情绪,有震惊、喜悦、怒意,还有温暖。也许朕真的可以赐她点什么,既然她如此和皇儿开玩笑,那是不是在很早之前就有这个打算了?如此甚好!朕也有点喜欢她。
皇上点了点头,淡声道:“看在众皇子为你求情的份上。李清,这回我就饶了你。”
李清赶紧回道:“谢皇上!”
风波过后,皇上便移驾回御书房,留下李清与众皇子们独处的时间。
皇子们绕着李清团团转,左看看,右瞅瞅,这个指着她的脸蛋说黑了,那个指着她小身板说瘦了,也有围着她不说话的,用眼神淡淡的看着她,似乎就这么看着也是件极快乐的事情。
是不是有种人总让人在深夜里想起,挂念不已。
是不是有种人总能带给人快乐,愉悦不已。
这样的人是该称为朋友,知已,兄长,还是更亲密的人呢?
小公主低着头,良久,等众人稍微散开些,突然大声说道:“李清,待我长发及腰,你娶我,可好?”
声音甚至大!声音甚为坚定!
其它皇子都被惊到了,所有的吵闹声嘎然而止,眼睛纷纷朝小公主看去,然后又紧紧盯着李清,似乎很在意她的回答。
李清也被吓着了,眼睛瞪得老大,嘴唇动了动,还没开口说话。
小公主又道:“李清,纵观朝廷之上没有一人有你胆识和学识,你身材不高,但学富五车;你身体不好,却能调动千军万马;你惜命爱财,却不用卑劣手段。除此之外,你还有很多优点让人痴迷沉溺。善良、宽厚、憨直、温柔、阳光等等,这样的人,我必须先定下来。否则被人抢了,可怎么办?”
李清傻了,“……”如果她没记错,好像这个公主以前怀疑过她是女子身份。现在是怎么回事,居然当众对她告白?
小公主也看了李清的疑惑,她微微低下了头,似害羞般的说道:“越是争锋相对,越是在意。李清,不管你是男是女,我都不讨厌你。”是的,在李清默默的为他们画肖像递送到冷宫时,她就不讨厌李清了。虽然画肖像是件很微不足道的事情。可是,当挂念子女的妃子们在冷宫看到自己血亲的肖像时,那是怎样的一种莫大满足。也许她们的日子到头了,但她们还有一个美好愿望,那就是你若安好,便是晴天。可怜天下父母心,自己可以再苦再累,但不能让孩子们苦累。人生一世,不过如此。
气氛很僵。几位皇子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似的,一动不动。
五皇子沉闷了很久,先回过神来,走到小公主面前,狠狠的推了她一把,冷声说道:“李清不是你叫的!李清更不可能是你的!你有什么资格?你有什么资格定下他?不管他是男是女都不是你。”宋恒的情绪有些激动,甚至是狂怒,他嫩稚的娃娃脸上露出狰狞之色,提起的手臂还差一点就狠狠的给小公主一拍掌了。
这是宋恒第一次如此狂怒失态的对待小公主。
李清连忙走过去扯住宋恒的手臂,然后像老鹰护小鸡般把小公主护在身后,声音温和的说道:“宋恒你不能打妹妹,她是你的亲人。男人更不该打女人,这不是君子所为。”
宋恒愤怒道:“那你告诉我,你要娶她吗?”
李清道:“我当然,我当然……”
身后的小公主双手抱住李清的腰,伏在李清背后说道:“李清先不要拒绝我。我知道你也不讨厌我,否则就不会这般关心我。我不怕挨打,不怕被嘲笑,不怕所有困难,但是我害怕你的拒绝。”
李清再次无语,她觉得她有必要解释,但是她真的不能当着众多的人拒绝小公主。本来小公主的地步就很特殊,其它皇子们都不善待她,致使她经常挨打受欺负,如果此刻自己说了狠话,伤了她。那么,她以后的生活更艰辛了。
李清还是心软了,她直视宋恒的眼睛,认真的说道:“我当然喜欢女子,像公主这般善良温柔的女子,我当然喜欢。宋恒你不能欺负她,哪怕她恶语伤你,你也不能欺负她。她是个好女孩,值得所有人善意的对待。”
宋恒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太子和其它皇子也同时说道:“我们也不答应。”
李清眼神微冷,咬牙切齿道:“为什么?”怎么她教出来的学生都蛮不讲理了。
宋恒眼里透着愤怒和酸意,气呼呼的说道:“你还问我们?你你,你真是气死本皇子了。”遂而又指着小公主的手臂道:“我命令你赶快放开你的双手,否则我一定斩了你。”
李清听得有些昏昏乎乎,她着实没有搞清楚,怎么宋恒突然这么讨厌小公主了,虽说她李清配不上小公主,但也不至于气成这样。而且众多皇子的眼神像是要把她剥皮抽筋似的,看得她心里都发慌了。
素来情事都是云里雾里看花,似真似假难辩,这个当头,浓重的气势似战场上撕杀的气氛相似,似乎稍有不慎,就会陷身于绝境。
小公主的双手缓缓放开了李清,她还是有些害怕,李清不会武功,这些皇子们一步步靠近,注意力从她身上都转移到了李清身上,那些多双眼睛绿油油的瞪着李清,让人瘆得慌。
这时,顶替李清的一位老太傅从教室里缓步出来,看到两方对视,眼冒凶光,大感不妙,为了不让他们发生冲突,立马道:“皇子们都下课了,散了吧,散了吧!今日李太傅从边城回来,应该很累了,需要回家休息。”
正在火头上的少年们哪听得下去,四皇子收到太子的眼神,迅速捂住老太傅的嘴,示意不准多言,乖乖的呆在教室不准出来,否则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老太傅被吓得浑身发抖,颤着身子缩成一团,沉默不语。
而三皇子也不闲着,勾着嘴角,淡声对小公主说道:“妹妹,你身子弱,该回去了。男人的事有男人的解决方法。”
小公主正想说不。
李清转过头来,朝小公主眨了眨眼睛,说道:“你回去吧!我有空就去找你。”
小公主才点点头,恋恋不舍的离开。但刚走出长廓,就被太子的侍卫点了穴道,送回了自己了房间,以防她向皇上告状。
皇子们缓缓朝李清靠近,李清只能一步步后退,抿了抿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们这样以多欺少,不公平。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我又无半点武艺,你们这么多人围攻我,太不厚道了。”李清试图与他们讲理。
可是,皇子们却没有想听的心情,而是冷笑一声,道:“你说过古代男男也没什么不对,你是用平常的心态去看待的。那么,我想要你,你会拒绝吗?”宋恒说得非常露骨,言词冷冽。
太子眉头微皱,本以为是对他严刑考打一番,看他是不是真喜欢皇妹,再作定夺。但宋恒是被宠坏了的皇子,说话自然无所顾虑。他脚步移动,刚想动,就被三皇子和四皇子扯住了他的手臂,在他耳旁轻声道:“皇兄,咱们坐山观虎斗,看情况再行动。”
“三哥说得对,如果李清和五弟闹得不愉快,得利的是我们。我们顶多被父皇判个见死不救的罪名。而五弟则是行凶者,父皇肯定会严惩他。”
太子沉默了片刻,点点头。
宋恒早就被气得失去了理智,忘记自己身在何处。他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李清,把李清都逼到了大树旁,手指大力的掐住了李清脖颈。
李清被掐得疼痛不已,呼息沉重,遽而有些气愤的怒吼道:“你他妈的神经病,你爱男的,不代表我爱男的。我说的平常心看态,也需双方自愿啊!你这叫强迫,莫不是我教了你这么久的书,就教出你们这帮没心没肺的家伙?我告诉,我不仅娶妻生子,还会妻妾满堂。你再靠近掐我脖子,我揍了你,再靠御状。”
宋恒眼睛发红,两颊也浮着愤怒的红潮,清澈的眼睛像是藏了一只暴戾的野兽,突然从里面窜出来朝她袭来。
“你告啊!父皇那么疼我,一定不会怪罪于我。李清,我要你。”他说得咬牙切齿,暖昧异常,唇齿间的气息都喷在她身上,单手禁锢在身下之外,嘴唇就朝她下巴咬了下去,带了几分刻意的恶劣和凶狠,牙齿印片刻就印在她小小的包子脸上,非常显眼。
李清气得手举足蹈,也不顾其它的朝他拍打起来,还最是没章法的用上了脑袋,狠狠撞在他头上,嘴里骂骂咧咧道:“光天化日公然行凶,你以后长大了,不是强犯就是采花大盗,脑子都精虫驻脑了……”骂来骂去,重复那几句,毕竟是没骂过太难听的话的人,让她训人,也找不到好词。而且如今只得拼上所有的力气跟眼前这个小鬼赤手博斗。
宋恒眼眸通亮,里面透着浓浓的占有欲,边咬她边含糊不清的说道:“我已经长大了,李清,你不能喜欢上别人。”
几个月不见,宋恒长高了不少,相反李清还是维持原来的高度,再者男女之间的体力悬殊甚大,李清挥动手脚挥得气喘不已,但宋恒丝毫没有受伤的痕迹,甚至是咬她下巴的动作缓缓覆到嘴上。他虽咬得重,但到底还是带了怜惜之意,咬过之处都会停留片刻的吹吹,似乎怕她疼着似的,眼睛里掠过一丝疼痛。
李清觉得嘴唇被咬,恶心的吐了吐口水,整个身体都有种不舒服的感觉。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从下巴处的疼痛缓慢延升到胸口。李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她这刻脑子里突然想起了君若扬,君若扬也曾经会这样那样的咬她,咬得她怒愤恶心的时候,甚至想抽他几巴掌的时候,他都会放开她。其实认真的想想,君若扬是对她太好了,好到她都利用他的好去威胁他。
试问世上哪个男子能像君若扬那般会说地上湿气重,坐到我怀里来;会帮她捏肩捶背;会说如何才能让你原谅我?会在错了之后,甘愿认错惩罚自己。
会帮她将画捎到冷宫。会在她受伤时,突然来救她。
虽然有时经常会阴阳怪气,反复不定,但他似乎并没有她说得那般坏。如果真正的不尊重她,就不会在看光她身体之后,不碰她;如果真的不心疼她,就不会战争结束之后,眼巴巴的请求她原谅;如果真的不喜欢她,也不会怒到极致还是宁愿自己憋屈,也不曾真正的伤害他。
李清希望得到足够的尊重,希望能够男女平等,但古代的地位阶级和各种拘束都不可以达到现代那种效果。就像此刻,宋恒伤害她,她除了挣扎,还能怎么样?眼前人却并不放开他,还故意将齿印咬到她下巴上,似给奴隶盖上屈辱的印章般。
李清嘴唇动了动,轻轻了念了一声:“君若扬。”声音很小很细。
宋恒听到了,他皱了皱眉,唇齿咬着她娇嫩的红唇带了怒意,冷声嘲讽:“李太傅难道对本皇子不太满意,嘴里还念着其它男人的名字。”
远处看到此处的皇子都暗暗抽气,太子脸色非常难看,手臂动了动,冷声道:“放开!难道我们就这样冷眼看李太傅受辱吗?不行,本太子要去制止皇弟,他太无法无天了。”
三皇子扯住他的手臂慢吞吞的说道:“皇兄,我们不如去搬救搬吧!让皇上来管皇弟。”
四皇子也咐合道:“是啊!皇兄心里难过的话就把被咬的想成是别人,想成以前我们欺负过的人。”
太子恨恨的盯了远处一眼,道:“我们去禀告皇上。”
皇子们应道:“是!”
几位皇子刚走,一阵风呼啸挂过,君若扬从后面点晕了五皇子,扯着晕头转向的李清朝宫外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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