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月璃端着酒杯眸子里闪过的全是阴郁的悲凉，看着手上突然滴下的水珠，他淡淡得扯开一抹笑容，屋内安静的可怕，他迷离地眼神环视着屋内的每一处，轻轻抿下那杯酒。

　　暗红的长发肆意散在墨衣锦袍上，绚丽地金龙盘旋在衣尾，华丽地好似要飞上青天。

　　门轻轻被推开，看着映入眼帘的人，他心下一跳。

　　汐妩小心翼翼地关上门，看着连月璃潮红的脸就皱起了眉头，径直走过去，将他酒杯夺下，一耳光就扇了过去。

　　被扇醒的连月璃迷茫地看着汐妩，痴痴地笑了，“原来不是做梦啊，汐妩，真的是你。”

　　“连月璃，你给我清醒一点，”汐妩将酒杯直接掷到地上，霹雳巴拉碎的一地，“你告诉我，你这几年到底在做些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这个样子，连月璃，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狼狈吗。”

　　“汐妩啊。”连月璃一把捂住脸，兀自拍了拍，将桌上的酒壶也抛在地上，笑了，“你要扔就扔吧。都砸了算了吧。不是已经和我断绝了吗。”

　　“你现在是做什么，耍脾气？”汐妩见他扔酒壶，心里大怒，疾步过去将桌上的茶杯都摔在地上，“你又以为我不敢扔啊！”

　　她有什么不敢的。汐妩看他一脸悲怆，心里气也不是急也不是，明明自己是来兴师问罪的，为什么好像都是她的错一样。

　　“嗯，都扔了。”

　　连月璃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再说话。

　　汐妩见他半晌不语，蹲下身来，伸手将他旁边的瓷片捡了起来。

　　见此，连月璃终于有了反应，将她的手扳开，手一挥就将瓷片甩到了旁边，深深地看着汐妩。

　　汐妩自嘲地笑了笑，清泠地声音让连月璃后背发凉，“多谢了连月璃，不舍得让我受伤。”

　　“也能继续为你养蛊了，也不会耽误你的安排了，更不会扰乱了你的计划。”

　　连月璃手指冰凉地触感让汐妩的手猛地收了回来，她本来心里对连月璃最后一丝信任也不见了，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到底为什么，为了连月国，你可以见到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过问，甚至一点点的眷恋都没有。”

　　“到底为什么，为了江山，你在连月国皇宫里做出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人命就那么不堪一击么。”

　　“到底为什么，为了你的胜利，可以做出牺牲我的决定。”

　　连着三个到底为什么，连月璃静默的侧脸瞬间煞白，他身子轻颤了一下，弱弱地抬眸看着汐妩，“你知道了。”

　　是的，汐妩知道了，连月璃的那个动作充分地表明了他对一切都知情，却在情急之下暴露了他最真实的想法。

　　缓缓地站起身，汐妩看着自己的手依旧包扎着，还是方才独孤卿翊执意给她包扎的，虽然包的不怎么精致，血确实是止住了。

　　“我以为，起码你还是青璃的。”汐妩抿唇笑了笑，“现在，我知道了。”

　　鼻子酸酸的，汐妩却一直在笑着。

　　她和连月璃断了关系，现在连青璃也真的离开了。

　　果然，世间万物都时刻在发生变换，更何况是善变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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