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番外)花无泪
无名岛之上,这几日开始起雾。
虽然平日里此岛远远看着就是终年终日雾气笼罩的模样,但是只有岛上的所谓土著居民们,他们方才晓得,那不过都是假象。
其实只要你身在其中便可知道,迷雾什么的都是浮云,而本质呢这里总是晴空万里,一年到头都不会起雾几次。而这一次的雾气却挺浓郁。一如岛上仍旧在仔细种种探寻着的群雄们的心,忽喜忽忧,朦朦胧胧。
而本来众人因为花无泪的突然出现而各种狂喜,也因为星辰阁的宣誓而各种激动和感激,可是随着那花无泪久久昏迷不醒,这喜悦便就成了担忧和隐忧。
群雄担忧若是花无泪长睡不起,是不是唯一的线索便就这样断了,而且那也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群雄隐忧是不是失踪的其他人也一如花无泪如今的状况,如此糟糕如此危险?毕竟这杀手之王都成了这般的模样。
而那以往被封为传说的杀手之王,此时正坐着一个梦,尘封已久的梦,却是谁也不晓得的。
昏迷沉睡的花无泪对外界是个如何情况,她并不知道,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旧梦之中,那段她多少年都没有记起的尘封往事。
多年以前,她还不是花无泪而是一个王爷。她却并不是如同燕越凰一样是个人人爱戴人人称奇的女王爷,众人都道她是男人,她当时也傻,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男人。
试问一个长居深宫被人从一出生从一记事起便就教导自己是个男儿的女儿,她又怎么会晓得自己其实是个女儿身?
梦中时光流转,花无泪似乎回到了从前。那时的她纯良无害,看着什么都是好的,却以为自己是个十足十的男儿,爱好美色,喜欢勾搭,恣意妄为天上似乎都能捅出个窟窿。她便是在那个时候遇见了那个他。
那一年,他们相见不识,却是仅仅一面种下苦果,阴差阳错。
在这个大陆,除了威名远播的繁荣昌盛大燕皇朝,也有其他的一些个大国存在,比如位于南面靠海气候宜人的锦然。
而那时的花无泪,是锦然的小王爷,名唤“傅云深”……
二十年前的锦然国,新皇通达英明治国,百姓安乐,天下太平,边关城池小国偶有一点点小纷乱也算不上是什么危急国之根本大问题。
就在那一日,正是大雪飘飘迷茫橙红的黄昏之时,锦然皇宫灯火丝竹歌舞人声鼎沸,举朝大宴会正待举行。
“小王爷,要迟到了。”
“迟到就迟到。”
正殿宫门之外,急冲冲的少年身影与那慢悠悠红色华服锦衣的少年严重形成对比。
一路走来,道旁所有的宫人太监无一不是见了这红衣少年就赶忙放下手中忙碌活计躬身伏地恭敬问安。
这在锦然一个王爷能够享受到如此待遇,没人会怀疑这人就是那以着男子之身而位列锦然第一美人之称的十七小王爷傅云琛。
端看这位慢悠悠嘟嘴的红衣少年,不过十五六岁小年纪光景,但生得精致貌美男女莫辨,但胜在朝气精灵、英姿勃发。细看之间,最出色一双狭长斜挑丹凤眼,流转间妩媚多姿,最出奇琥珀色瞳仁,纯净剔透美好自然。遥望间,他这风采,就让人折服仰望又喟叹。
跟着傅云琛的小奴仆自小跟他一块长大,自然知他脾性,知道他越是催促这人便就越是磨蹭。真是一大祸害,生来就磨人祸害他人不偿命的!
幸而宴会的声音已能听见,路程也是不远了。
“咯!”救未发话嘟嘴的傅云琛突然“咯咯”地笑,清越的声音听见有心人的耳中定是酥痒避无可避,一手指着从他俩后面突然冒出来大步走但怎么看怎么闲庭散步模样的两个深色衣衫人,小王爷笑得肆无忌惮很是得意,“十三,你看这不还有跟咱一样没有提前赶到宴会的吗?还是有人同样不给皇兄面子的。”
“啊?”十三条件反射就要嗤笑反驳,却是打眼真看见了从他俩后面这只比慢悠悠快了那不算多少一脸无所谓的两个人,当即大呼:“啊!荣大将军!”
“荣大将军?”傅云琛停下脚步,玩味儿地咀嚼着这特别的四字,看着从后面赶上立马就要超过他的最前方一人。
可不就是特别的?这荣大将军不就是今日他皇兄大摆宴会的主角?呵呵,这可好,宴会估摸着已经差不多开始了,这主角却是同他傅云琛一样,还在宴会之外慢悠悠般散步。
一身玄黑朝服,肃穆足够严肃有余,看那脸绷得,明明长得挺帅挺那啥让普通花痴女人看着就尖叫的,可奈何竟然是个面瘫、满眼冷漠不近人情。
“呵。”叫你虽然体态漂亮,容貌俊美,气质邪肆,可惜还不是我傅云琛对手!嘿嘿。
云琛小王爷有个老毛病,便就是喜欢与所有他见过的无论男女比美比帅比迷人。这人说到底,其实就是自恋罢了。
一听小主子笑,就知他那肚子里打的是什么小九九。
十三跨步上前欲要挡在傅云琛和荣景之间,可惜还是比自家小主子的挑衅得罪人出口说话慢了一步。
“喂!本王说,你,就你!你是叫‘荣大将军’的么?看你冰山的,迟到本王皇兄的宴会,可是会降罪的哦。”
这是哪家出来的小白痴?
荣景身后长得有点吓人的冷峻独眼青年,一向木头不变的脸有些扭曲崩坏。
有人能够取名儿叫“荣大将军”的吗?自称“本王”还口气这般霸道没脑不讲理拉风自以为是的,想一想,就知是谁了。
一想就知的人。为主的荣景停步却是想都没想,而是冰冷漠然眼神扫过得意孔雀样的傅云琛半会儿,便就突然大步朝他走了过来。
没待众人反应,荣景一手抬起傅云琛的那小下巴,将自个儿冰冷的温度牢牢传递给这小子,开口幽幽低沉道:“小王爷,这儿天冷,小心风寒。”
说完,便就是毫不留恋甩开傅云琛的下巴,转身头也不回带着心腹戴安就走了。
傅云琛愣在原地,他脾气暴躁,可这次却没发火,丹凤眼眯着、琥珀瞳仁一动不动,看起来傻傻的,没有半点他十七小王爷该有的反应。
“小王爷!小王爷!您没事吧?!”反应过来的十三,大扑过来扯着傅云琛的俩胳膊以下犯上紧张摇晃大叫不停。
傅云琛被他摇晃得头晕,皱眉将人甩开大骂道:“白痴呢你!滚一边去!”
“小王爷!这个,这荣大将军他刚刚……”
“那个姓荣的蠢货?他刚刚挑衅本王爷嘛,本王爷知道了!日后收拾他!”
“啊……”十三木然点头,心头小小声咆哮:我的小祖宗那可不是挑衅啊!那是调戏啊!是调戏好不好?
不过为了自家小命着想,也为了锦然皇宫今日整个安危着想,自己还是不要说出来更好!
“今日是大将军得胜归来之日,恰逢冬日新年将至!咱们就此好好庆祝一番!一为荣大将军接风洗尘,二嘛……朕在此预祝众爱卿新年愉快,来年安乐幸福平安。”
英俊的年轻皇帝举杯对下一众亲和说着,看的方向和笑眯眯的对象却是自己的小胞弟傅云琛。
群臣习以为常,个个小心双手执杯回敬称是。
“谢皇上。”
“谢皇上!”
“呵呵呵。众爱卿不必拘谨,呵呵呵。来来来,喝酒看歌舞!”皇帝傅云祈再度执起斟满的酒杯,对着他最疼爱溺爱的傅云琛眨眼。
可惜傅云琛不如他意,已经把头帅气转到一边,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只嘴里嘟哝着。
“哼。皇兄这模样可真像耍戏的猴子。喝酒喝个屁呀。”
皇上像耍戏的猴子?我的小祖宗啊,普天之下,也就您敢这么大庭广众之下胡说了。不过嘛,咱要低调的不是?摇头。
“小王爷,慎言。”言语粗鄙,还内容不敬,犯大罪的啊!有心人给听了去,该有多么地影响不好呀。十三心忧。
“闭嘴。去!本王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傅云琛横他一眼,不以为意喝着小酒小骂。
知道云琛小王爷并没有真的动怒生气。十三摇摇头还是闭嘴了。得!谁叫咱家小主子任意妄为是习惯,这想干嘛就干嘛的性子脾气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反正就算给座上的皇帝听见了,皇帝也一定是大笑“阿谀”附和这唯一的小胞弟,指不定还立刻做出辱没自个儿的身份当众学起猴子叫来呢。
唉!
锦然当今皇帝很好,年轻英俊、文韬武略、勤政爱民、平易近人、大大的明君,可就唯一的缺点有些叫一般人接受无能。那便是太过宠爱自己的小胞弟十七小王爷,那种溺爱的程度胜过自己的生命胜过江山万民,严重无可救药“病入膏肓”。毫不夸张地说,对于这个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弟弟,傅云祈当他是唯一的温暖和爱。离不得,离了就是活着都没意思。
“十、三!”本来丝竹环绕歌舞升平的宴会场上,突然就传来一字一顿的大声叫唤,震吓得不少人手中杯子一抖酒水大洒。
幸亏大家伙都是眼尖耳朵也尖的一个个摸爬滚打多年的一人物,知道这是绝对不能够招惹的十七小王爷在吼,否则早就有人跳出来大吼成何体统请求皇帝治罪了。
众人不敢责怪,宴会主角荣景从始至终当自己是个外人面瘫冷漠着什么事也不管依旧端坐原地执杯小饮。
皇帝傅云祈睁大眼甚至站起身朝这边走来,皱眉关怀发问,就怕是谁天大的胆子不长眼惹了自己小胞弟不开心!
“云琛,何事?”
傅云琛不理他,眼神都没甩可怜的皇帝一个。只站起身阴阳怪气撇嘴扯了身旁小奴才的衣袖,拿那双迷人丹凤眼瞪他,“十三,方才你在那又是想哭又是想笑一脸哀呼痛苦的模样,不会是正在心底拐着弯儿骂本王吧?”
“……”竖起耳朵伸长脖子的众卿家默默,原来是主仆二人闹些小矛盾啊。依着小王爷护短又向来对那小仆人诸多特别包容的情况来看,想来是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没有!奴才保证没有!”十三矢口否认,这本来就没有的事啊?小主子,你这突然一惊一乍地发难,到底是要干嘛啊……
“那你就是骂皇兄咯?”傅云琛还是不依不饶,终于拿着眼角去瞥可怜被他先前无视掉的皇帝了。
皇帝一听一看,立刻精神振奋百倍,大步走到傅云琛面前,揽着他肩膀,一双泪眼朦胧望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在心中感动不已:原来琛儿这么关心爱护朕的啊?就算自己的小仆人在心中想一想朕骂一骂朕,他都不许的!呵呵绝对不许!琛儿待朕果然最好的!
现在不是吐槽皇帝犯傻的时候,重臣偏头只去看这可怜的十三如何申辩。
“没!奴才哪儿敢呀?!小王爷!奴才冤枉的呀!奴才不敢!”现在当务之急,不是向皇帝澄清,而是向自家小主子郑重说明死不承认!
“冤枉你的头!走!跟本王回府!”吼完这句,对愣住的傅云祈一眨眼,傅云琛便就拉着脸皮抽动的最无辜忠心奴才十三走掉了。
“……”
有人跌坐地上,搞了半天,这小王爷原来不过是想找个借口提前落跑啊?您说您这,随便找个借口也比这大费周章明显无聊玩乐众人好呀!小祖宗!
“小王爷。咱们这样一走了之恐怕不好吧?毕竟皇上那里……”大步走出皇宫的一路上,可怜无辜被小祖宗挟持的十三唉声叹气,白费心思地妄图死死劝谏。
可奈何傅云琛一手拉着他的胳膊,抬着大步依然固我往外走,根本不打算放手,那头也不回,就是不想搭理他。
“小王爷咱们真的……”
“知道了!啰嗦!小心本王把你舌头割掉!哼,小混蛋你。”傅云琛终于爆发,停步狠拧十三胳膊,然后拖着人又走。
“是!奴才小混蛋,奴才知错。可是皇上那里……”
“都说你啰嗦了!”
“……”谁叫您其实是只口硬心软的纸老虎呢?十三心底偷笑腹议。
不过啊,唉您小老还真是一如既往自个儿决定的事谁也拉不回来。
十三眼看果真无用,叹气望天,也知道自己这点小身板还真的不能与同样一点小身板但却又跋扈骄纵任性惯了的小王爷云琛抗衡。
眼角瞥到这小奴才终于放弃苦苦无用挣扎聒噪了,小王爷云琛得意,昂扬下巴,眼睛笑得眯起,灿若星辰。
若是让他知道他翘脚溜掉宴会的今晚到底会发生什么,估计打死他也不会再次这般在这个时候执意任意妄为。
可惜,该来的就是要来,咱们不是神,自是决定不了的。
一路无话,傅云琛将十三拉着走出了皇宫,便就将人胳膊甩掉,严厉一手指着他一手叉腰强制下令,道:“好了。现在你,就你自个儿回王府去,本王还要是夜代皇上体察民情。”
十三躬身低头,答是,只问道:“奴才斗胆问问,您是想往哪儿体察民情啊?”
傅云琛眯眼,笑得得瑟,只答道:“勾栏院!”
“勾栏院!!祖宗!您会被吃掉!被淹没的!”
“砰!”
一脚将人踢翻在地,傅云琛撇嘴很不屑白了他一眼,转头就走了,远远地还在挥手得意大喊道:“去你丫的!你丫才被吃掉!你丫才被淹没!混蛋!白眼儿狼!”
事实证明,有人的乌鸦嘴也不是不灵。
到了皇城后区灯火辉煌莺歌燕香风扑鼻的地儿,傅云琛俨然一个二世祖好色小公子,驾轻就熟,一看就不是头一次到来。
这地方,他随那位无良风流公子哥丞相慕容白来了不下七次八次,说来……
“慕容白不是什么时候又得罪了皇兄被流放边地了吧?要不怎么这次的宴会都没看着他?活该!”
自言自语小骂一阵。傅云琛随便捡了一家不常去的大一些的勾栏院就进去了。
他那副美貌绝世小公子富贵又待宰模样,一进门便就吸引了所有在嫖和被嫖的火热吃人视线。
要不怎么说云琛小王爷任意妄为,天不怕地不怕?
幸而这儿的老鸨是见过这小王爷的,见过一次便就深深记住了,一看这人居然这个时候独自进门,很怕这怎么看怎么像被人欺负的小王爷被哪个不长眼的人给招惹到,赶忙就是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摇晃着跑过来,香帕直飞,脸上厚粉洒了一地。
“哟!这不十七小王爷吗?呵呵呵!”一语别有用心特意道破傅云琛身份吓退一些不长眼蠢蠢欲动的,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但就是太过浓妆艳抹的老鸨笑得花枝乱颤挺欢,“您大驾光临,真是令奴家这里蓬荜生辉啊!呵呵,奴家估摸着今晚开心得都不用睡觉了!呵呵!”
“不会用句子就不要用。”傅云琛很嫌弃,也不耐烦,对这老鸨一勾手指,让这人乖乖上道在自己面前弯了腰附耳过来的时候,方才慢悠悠自然而然地道:“本王没带银子,明日你派人到王府去取,知道了吗?不取的话,本王就拆了这里!”
“是!是是!”老鸨那是有喜有忧,半点不敢反驳不敢得罪,只能估摸着这小祖宗心思急急猜测附和讨喜,“小王爷您放心!奴家一定记得!小王爷的话就是圣旨啊!奴家都听!都听!”
“圣旨?”傅云琛挑眉,琥珀色的眼眸一转认真憋笑地看他,抬起小胸脯故作成熟,严肃道:“这样说话可是大逆不道的哦?小心有人告本王要谋反篡位。哎呀,虽然已经有过不少人这般偷着或者明着告本王了。”
“小王爷您言重了!您可千万别为了那些个不懂事的小人生气伤身子!这锦然上下谁不知道,您和皇上那是兄弟情深手足骨肉至亲!那样的深厚感情,不分彼此,还会在乎这些?这呀,哥哥疼弟弟天经地义的吗,这哥哥的东西就也是弟弟的呀?您哪儿能谋反篡位不是?反正都是您的嘛!您说是吧?”
这老鸨的话是越说越大胆,一些第一次入京只是听闻了一点点皇帝有多溺爱独宠小胞弟十七王爷的事,先前可还不信呢,但是现在看这样,这一个勾栏院老板都敢这么在天子脚下大逆不道之极胡说,而那小王爷还越笑越舒心开怀,周围人士也是一个个陪着笑脸忙忙点头附和,这才算真知了这皇帝恋弟癖到底有多重!
“呵呵。”傅云琛低笑,伸手亲和用力大拍老鸨的肩膀,冲她眨眼,差点迷死她不偿命,更是接着不吝夸赞地将气氛推到更高,道:“孺子可教也!你看这俗话说的什么‘天下唯小人和女子难养’?这简直是荒谬,胡说八道嘛!看看你这个女人,虽然老是老了一点,但是这可爱劲儿呀?嘿嘿。小王爷我喜欢!放心!本王我从今天开始打算罩着你了!乖!快去门外将牌匾取下来,本王今个儿高兴,给你题字。”
“哎!好的!谢谢王爷!王爷万福!王爷您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鸨千恩万谢,更是叩头重重无数下,这才亲自大跑着出门真的爬上爬下去取那牌匾下来了。
傅云琛一言九鼎,说题字就题字,说罩着就罩着。
只见这锦然第一美人儿十七小王爷,当真是手握一狼毫龙飞凤舞,一挥而就题下深刻两字儿。这字倒是不差,风骨苍劲出人意料也是小有成就,但这字的内容嘛,那就有些震慑吓人了。
“小王爷!小王爷您这两字……这两字!哎哟这两字!”老鸨说话颤抖着,捧着那题字过后的牌匾像捧自己的脑袋,珍之又重,话都说不利索。
“呵。”傅云琛得意轻笑,斜眼看她,道:“怎么了,有问题?”
“不!没问题!没问题!我的小王爷祖宗啊!没问题!呜呜!”这老鸨居然满脸泪水,高兴得都大哭了起来,脂粉横流,煞是难看。
只见这两字:御赐!
您看过御赐茶庄,御赐酒楼的,这不奇怪。但您见过什么御赐青楼的吗?还是加既有小女子又有小男子的青楼南风馆合并的勾栏院吗?
不管他人是否觉得荒唐,是否觉得干瞪眼,总之一众嫖客和小姐公子们是挺高兴欢呼叫好的。这大哭之后的老鸨更是抱着那牌匾一边狠狠接着叩头一边狠狠大笑差点背过气去。
做完举手之劳的这些,由着两小厮两娇滴滴小美人儿领祖宗样恭敬阿谀一路奉承欢笑拉风上楼进到真正奢侈迷乱的欢场内里。
大家伙都是事先被老鸨那番大动作以及私底下遣人各处通知,知道这位红衣华服美人儿公子哥到底是谁,还真没哪个不长眼的不要命好色跑上来找死的。
老鸨甚至明智地自作主张遣了好几个护卫保镖待在暗处一路跟着,护他周全。
但是,他傅云琛是谁?
老鸨千算万算,没算着傅云琛一时玩心大起兴致太高,不仅揪出暗处的那一众护卫保镖暴打一顿,还遣退了身旁两小厮和俩娇滴滴小美人儿,自己独自提着个小酒壶跑去楼中最深处找野史猎艳了……
“小王爷!您这就不要如烟服侍您了?”
“小王爷!您也不要红妆服侍了?”
眼见到手的妩媚多姿又风度翩翩的小王爷将要跑掉,两个得幸被老鸨安排跟着傅云琛的俩娇滴滴小美人儿不干了,怎么的自己都是这院中数一数二的出众人不是?小王爷这样就走掉了,怎么都是一种损失!
回头看着这两个朝自己大扑过来梨花带雨的两个比自己年纪还大的姐姐们,傅云琛瞪眼笑,很是纯洁的模样,只是说出口的话挺那啥具有杀伤力的。
“两位姐姐不要这样嘛,人家还小,不喜欢姐弟恋的哦!而且,人家皇兄也说过,人老珠黄什么的女人最缠人最讨厌了!人家晚上会做噩梦的哦!”
“……”
“咚!咚!”
两声重物落地的脆响,被一个妩媚少年小王爷这般纯洁笑着说出那般刺人的话,身子骨本就不好的两个二八年华小姑娘终于不堪重压口齿颤抖话都说不出一句,倒地不起。
“唉。真可怜。”摇摇头,傅云琛说得很真诚,自己却是什么也没做,继续转头欢愉哼着小曲儿,跑楼中深处按计划接着猎艳寻找可能意想不到的桀骜难驯美味儿去了。
遇见正一脸正色冷漠左拥右抱让人以口喂酒的荣景,傅云琛觉得这绝对是个意外。
荣景也是抬眼不经意间看见了这位正拿着酒壶一路踉跄走着大饮的小王爷云琛,眸色清冷无波,就那么定定看着他走路不稳几次差点摔倒还硬是逞强不做任何停留,一路往着他的方向勾唇而来。
“唉,还真是一个漂亮的人儿。”荣景玩味着口中带着女子温香的烈酒,心底细赏着这醉酒的小王爷容貌而笑叹,面上却是不作半点惊艳变化,叫人半分看不出来他此刻到底在作何想。
踉跄着,本是执意猎艳却是越往楼中深处走越是偏僻无甚人烟甚至小倌公子居多,好不容易看见一正常左拥右抱温香软玉女子的熟面孔,傅云琛当然是一见到荣景就笑了,走至他身边搭着他肩膀弯腰下巴几乎搁在人家的肩膀上。
嗯,这肩膀可真硬的!傅云琛心中一想,撇嘴有些不满,摸着都不舒服。
“你?荣大将军,你怎么在这?”
“……”
耳畔响起有人明显醉了忽大忽小不能自己控制说话音量的软绵绵声音,荣景挑眉自个儿端了酒杯一饮无话。
不理自己?呵,真是好气魄啊,嘲笑地盯着这人坚毅棱角分明俊气逼人的侧脸猛瞧,“呃”不雅打个酒嗝,傅云琛将手中酒壶硬塞到被荣景左拥右抱着一直娇笑撒娇讨好个不停的其中女子手中,双眉横着走到荣景的面前一屁股坐下,狠狠瞪他那一双冷漠的眼。
那敌意和不满来得莫名,但很明显。
跟醉鬼是没什么道理好讲的。
站在一旁的戴安跨步要上前,却被荣景挥手止住,竟然还直接开口让他带着那两香软姑娘一起下去了。
一看见碍事无关的三人突然一起下去了,云琛小王爷很开心,咧嘴就趴桌子上抖着肩膀“咯咯”夸张笑了起来。
荣景好笑地看着他醉酒发疯的一举一动,只他那好笑地不经意勾唇很是不巧勾在了浅浅嘲讽的弧度。
这样的弧度更不巧让傅云琛小王爷猛然地坐起身一眼就望见了,他虽然喝多了有些微醉意但并不代表这般就真真神志不清视线模糊看不清楚辨不明白。
“呵呵。你也提前翘脚落跑了?看这情况,你跑得可比本王还快啊?”踮足起来俯身越过桌子压过荣景的胸膛朝着他耳中缓缓吹一口软软痒痒的热气,傅云琛“呵呵”的轻笑威胁,“这是犯罪,你知道吗?小心本王爷让皇兄治你的罪。不如你就跟着慕容白一起去边关随便哪个地方流放流放得了。”
“慕容白……”那位年轻丞相几度因为对十七王爷太过热火的断袖追求而被罢黜流放的事,就算他也是知道一些的。
“看来你还知道他是谁呀?干嘛你知道他,反而会不知道我傅云琛呢?”
不知何时,傅云琛已经完全站直了身子走至他的面前,再度一双诱人丹凤眼盯着他的眼一瞬不移,誓要把他看穿。
荣景闭眼后仰坐着不起,就着这小王爷的突然调侃甚至一点挑逗而沉默不说话。
这般漠视冷淡的态度,当然令得云琛生气,一个火起,他想也没想就蓦然伸出一手重重抓住了荣景的下巴,狠狠捏着。很有报复这人在皇宫里先前对他的捏下巴那一场短暂的“挑衅”。
第一次被人抓住自己的下巴狠捏,这第一次还是给了一个男人,虽然这个男人现在年龄还很小,最多就是个少年。是十四还是十五还是十六岁来着?
荣景睁眼,直身做得标杆样直。
“哈哈哈哈!”傅云琛一见他那冷漠眼神终于有点星星在闪动,心中一跳,旋即就是仰天猖狂大笑,索性一转眼就临时起意,一下坐到荣景两大腿上,自己双腿岔开分立两边,很是大胆很是热火地继续重重捏他下巴,另一只空着的手在荣景胸口摸着慢慢玩儿。
“……”玩不是这么玩的,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勾人?且他既喜爱女子也同时可以接受男子的吗?这个引火焚身的小笨蛋……坐着就坐着,你还一个劲儿动来动去不安分干嘛?
“呵。很有意思?”许久之后,荣景深吸一口气,两手垂在一边,冷漠的眼变得深邃不见底。
“嗯!”傅云琛重重点头,昂扬下巴扯嘴看他,睁大眼憋笑,自认为很具挑衅气人却不想是很具勾人魅惑,“好有意思。”
“你醉了。”
“没有!本王千杯不倒。”
傅云琛很得意答得确信,荣景没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本就无所谓,只……
“呵呵。你多大了?”
被荣景突然一笑,傅云琛身上一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人还是不要随便笑得好。看这皮笑肉不笑的!真是说有多怪异就有多怪异,害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人一定是极少笑的。不笑比他笑的时候好看多了。
“啊?十五。怎么了?”
“十五……”荣景呢喃,自然而然伸手往上抚上傅云琛抓着他下巴的那只些微冰冷的手,缓缓摩挲了一下,只道:“十五在锦然,是快成年了。”
“那当然!十六成年嘛。”傅云琛很自豪。
可惜他这句话就是一个错误。如果要让他晓得荣景问这话的动机和听了他这话之后就打算不管了,那他是铁定不会这么自找死路说的。
“既然快要成年了,那便当做成年吧。”荣景眯眼,一身冷漠中夹杂的邪气此刻压过展露无遗。
“哈?唔……”
傅云琛睁大眼,琥珀眼眸满是不信和惊愕与常年不曾再有的一刻慌张。
荣景他居然!居然!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前一秒还在眯眼的荣景会突然捏着他的手一用力,另一只揽过他的腰就往他自个儿身上狠狠靠过去!还居然公然亲吻他轻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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