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城门大开,人们几乎是随意进出,你可知道是为什么?”纳恒舒摇了摇扇子,感叹了两声。
蓝桑落停下往外探的目光,放下手中微微撩起的马车内的帘子,回身摇了摇头。
“只因不知何时战争就要一触即发,兴许过几日,城门便要一直关着了。所以守城的士兵们都统统放行。过了这几日,可就出不去,也进不来了。”
“那正好,我若不能按时返家,倒也有了理由。”
“扑哧——”纳恒舒突然笑出声来,“少爷我还以为你担心自己的身家性命呢,没想到倒是个性情中人,咱俩可真是投缘,我其实也不想回去,这不,被他们给逮回去的。”
“的确是缘分。”
她微微勾唇,纳恒舒不知是刻意回避她的身份问题,还是觉得既然两人都有所隐瞒,便故意不提及。她倒是耐心的很,等到最后,自然一切浮出水面来。
只是没相当,顾容瑾竟然真的拒绝了楚夷的联姻,而选择开战?他倒不像是会意气用事的人。
因为绿词驶马车比蓝九皋他们快得多,远远的把蓝九皋等人落在后面,蓝桑落索性便不去想蓝九皋等人的事情,只一心盘算着,如果打听出精魄鹿茸的所在才不显唐突,看来这个纳恒舒是知道很多事情的,只是一开口便问这般贵重的东西,他定然会怀疑她,到时候若是要拿到这东西,只怕难于登天。
“从这儿到我们国都,日夜兼程的话三日便到了。想当初我从边境去孟昭的国都游玩,足足走了半个月呢,可真是远啊。”
“这么说来,楚夷的国土倒是比孟昭要小许多?”
“我国虽是小了些,但奇珍异宝也不在少数,孟昭国土虽大,但很多地方都还很贫瘠呢。”
一提到楚夷,纳恒舒便带着一种楚夷丝毫不逊色于孟昭的情绪在里头。
“我不常出门,这些事情还是第一次听说呢。”蓝桑落说得坦然,倒是没有引起纳恒舒的怀疑。
抵达楚夷国都的时候已经是八月,楚夷的气候变化来得稍显晚一些,倒是没有孟昭‘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的盛况,反倒是多了一丝干净和恬淡,四处随处可见的树木都枝繁叶茂,并排列在每一条街道的两边,房屋大都建得低矮,甚至鲜少有超过三层的。地势也不甚平坦,反倒是陡陡平平,像是把山尖夷平了来建造的国都。
垂缍饮清露,流响出疏桐,树木茂密,难怪楚夷的温度要比孟昭低上一些。饶是如此,她的侧脸还是出了不少薄汗。
沿途找了一家看上去还不错的客栈,“恒舒,既然到了,咱们就此别过。”
蓝桑落没有丝毫挽留之意,也没有继续打听的意思,倒是让纳恒舒又少了一丝戒备,纳恒舒一想到自己的身份,虽与她投缘,却也不便在这紧张的时候邀人去自己府上做客。便拱手一拜,“桑落,既然你住在此处,改日我便来找你一同游玩国都,如何?”
“行啊。”蓝桑落正抬脚往客栈里面走,听闻这样一句话,便大喇喇的应了下来。她正愁找不到机会接近他呢。如此,她何乐而不为?
蓝桑落早已在沿途买了楚夷人的服饰,不多不少正好一人两套,去了客栈订了房间便换下,连着半个月左右的赶路可真是让三年来娇生惯养的她有些不适应了,吩咐程矅和素衣下去打听打听情况自己便关起房门来睡了大觉。
迷迷糊糊中还听见自己房间外面有过路的人声音高昂,没有丝毫掩饰的谈论着什么,中间提起的逸亲王三个字,生生把她惊醒。
旋即蓝桑落立刻从床上坐起来,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声响。
“听说那个什么逸亲王要亲自去边境守城呢。若是开战,指不定他便是大将军,人家少年时便是带过兵打过仗的了,这一战,怕是讨不到好处去。”
“咱们皇上也是,如此冲动作甚,公主也决计不能嫁给王爷作妾啊。”
“嘘……这话可不能乱说,皇上年纪大了,有些事情也不是我等人可以胡乱猜测的。照着如今这个形式来看,只怕是避免不了的一战了。连公主都回宫了呢。这面子可往哪儿放啊?”
“也是,那逸亲王的风采我可是见过的,啧啧,难怪公主也甘心嫁过去呢。”
“可惜这事儿不是没成嘛,反倒是要引发战争了都。”
说着那人单手握拳拍了拍另一只手的掌心,默默低了头。另一人则是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
“别担心,这不是还没打起来了么,安顿好嫂夫人,指不定咱俩都……”
“哎。”
随后声音逐渐消弭在房门外,蓝桑落拧着娇气的眉心,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如此说来,还真是顾容瑾拒婚为契机,引发的战争?不知道这楚夷的皇帝到底是如何作响,关于顾容瑾年少的英雄事迹以前小满可没少讲给她听,由此看来,楚夷国小人少,若是和孟昭开战,两国最多打个两败俱伤,断然不会是孟昭输了。
那么,楚夷国的皇帝必然也能想到这一点,可到底是为什么,敢叫板孟昭?敢叫板顾容瑾?
这一点,蓝桑落有些想不通。
“吱呀——”一声推开房门的声音,原来是程矅等人。
“如何?”蓝桑落执了披风裹在身上便下了地。
程矅面色不改淡然,“楚夷十有八九会和孟昭开战,却不想提出和亲这法子的人,是楚夷皇帝的大儿子,现在的太子提出的,楚夷国的皇帝年事已高,听说现在已经有些后悔了,可惜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而那公主似乎也有些咽不下这口气。太子与公主本是一胞所生,自然同气连枝。”
“而且还有消息说……楚夷要联合沧国一起攻打孟昭。这两个国家加起来,便有些棘手了。”
“太子?只是因为和亲被拒便要触发战争也未免太过小题大做。既然是太子,便更加没有理由这么做了啊。”蓝桑落不由得更加困惑了起来。
“这其中的细节,只怕只有皇宫中的那些人才知道,市井之间传的,只能听听,断然当不得全真的。”素衣笑着说。
程矅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少主,祝秋备了药汤。”祝秋在外面轻轻敲了敲这屋子里间的房门,站在那处等着蓝桑落。
蓝桑落点了点头,“你们先下去吧。今日休息休息,明日再想办法。毕竟打仗与我们无关,找到那东西就行了。”
说着程矅和素衣便出了房门,一左一右的房间分别守着蓝桑落。
祝秋和锦葵两人替她拉开屏风,绿词则提着水桶问,“少主,还要加水吗?”
“不用。”
“是。”
三人分别站在蓝桑落的三个方位守着,一丝不苟而谨慎细致。
而此时一直隐在暗处观察的人见此人身边把守太过严密,这才放弃了近身打探,继而折返。
“王爷,那姑娘似乎是大有来头,身边的婢女和侍卫各个不凡,我等二人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
“那你可曾听到他们说些什么。”
“似乎派了两个人去打听一下消息,但问的都是进来我国发生了什么事情,并未有任何特别。”
“哦?”纳恒舒眼珠子一转,大笑了一声,“那可就好玩儿了,这个时候来楚夷,莫非还真是为了游玩不成?桑落啊桑落,你可真是有趣啊。”
他‘唰’的一下拉开自己的紫色折扇,那手柄遮住的地方赫然印着金漆,上书:六王爷纳罗恒舒。
原来,这纳恒舒只是一个化名,纳罗是楚夷的皇族姓氏,而恒舒,排行老六,是皇帝最小的儿子,也是皇帝最宠爱的一个儿子。最疼爱的儿子,才没有让他当太子,是以他自小见着前面几个哥哥为了太子之位斗来斗去,独独他,没有受到任何威胁,因为他父皇很早便说过,太子之位不会给他,皇帝也不会由他来做。当然……纳罗恒舒本就没有这样的心思,屡屡逃宫,屡屡给逮回去,已经不知道上演了多少回这样的把戏了。
连皇兄们都笑他,都十五岁了,还像小时候那样巴巴的往外面跑,反倒是这样,才更让他的皇兄们没怎么算计他。
“本王还以为是什么奸细呢,看来也没什么异常之处,明日本王便出宫找她玩儿了。”
“可王爷,这……不太好吧。”
这才刚回宫,又往外面跑,万一皇上怪罪下来……
“有什么不好的?难不成把我困在这儿一辈子啊?那我不得闷死!今日下午我便去拜见父皇,放心,我若是去哪儿,一定带着你们。”
纳罗恒舒不耐的拍了拍自己华贵的袍子,摇着自己的折扇便朝着皇帝的寝宫天和殿走去。那模样,好不俊俏潇洒。
而此刻的顾容瑾,才堪堪抵达边境守城,原本守城的大将远远的来迎接,带着人恭恭敬敬的站了两排。
“王爷!”
“束将军,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顾容瑾从马上下来,双手抬起一个虚扶,便让人平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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