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柔弱,却不软弱。并且不打算示弱。在这个世界,不论哪个朝代哪个世纪,只有强者才能生存。这个道理,她怎会不懂。
不知顾容瑾心里在盘算什么,食指和中指在自己的大腿上缓缓轻敲,眸色低沉,“哼,你爹。”
口气中尽是轻蔑和恼恨。一身的杀气显露无疑。不知是故意而为之还是的确将这人恨之入骨。蓝桑落倒是看得真切,这个男人一面表现出对自己的兴趣,一面又表现出自己的狠决,不过是为了让她安安分分而已。
那么,目前来说,她的小命是保住了。
“王爷,福玉城到了。”一路上如此那般的耽搁下来,从孟昭国都乘马车到最近的大都城福玉城竟然都花了接近两天的时间。明明看起来是很十万火急的事情,可身边的人个个都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桑落心中更是好奇,不过并未表现出来。
安分的人,才能保命。
蓝九皋曾悄悄对她说过,蓝家的商号遍布全孟昭,如今和贺家联手自然是操控着孟昭一半以上的流动银钱。而顾容瑾的目的,就是要从蓝,贺两家手中拿出一部分,正所谓功高震主,何况蓝家原本就是极有野心的,怨不得他们多年的布置。而顾容瑾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让蓝家生生吐出几分利润出来。虽没有明面上进皇家的腰包,但谁都知道,这场皇权与蓝家的游戏,是开幕了。
而蓝桑落的任务,则是监视顾容瑾,桑落心想,既然是二哥吩咐下来的,自然是要做到。而且他那么相信自己……就当是报恩吧。
“少爷!您可总算来了!”一个年纪近四十岁的中年男人急匆匆的被人搀扶着跑到蓝九皋面前,躬身行礼,“咱们六号仓库里面的货全部被贼子劫去了!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二次了。这损失可是几十万银两啊……”说得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表面上看起来是在愧疚自己没能恪守职责,实则是在心疼自己的私囊。
桑落正要继续听下去,就见顾容瑾霸道的搂住自己的腰,原本以为他会很强硬的把自己扯过去,却在及腰之前放松了力道。没有想象之中的疼痛,只有他凑拢了来鼻翼间低沉的呼吸,“走。看什么看!”
桑落只来得及和蓝九皋交换一下彼此的眼神,便被带着离开。
耳旁只有蓝九皋不大不小的温润嗓音,毫无半分慌张,“放心,李掌柜,我自有办法。”
再后来的话,她再也听不见半分。想来也是,如今这孟昭的局势,蓝家自然要防着眼前这个男人——逸亲王顾容瑾。若说是在五年前,孟昭三足鼎立,一派和谐,顾容瑾也不若如今这般被蓝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但现在么,蓝家蠢蠢欲动,顾容瑾锋芒在外,行事一次比一次狠决,蓝家想不采取行动都不行了。
若是放在以前,蓝九皋大可不必对顾容瑾太过谦卑,如今一朝风水一朝臣,遂,顾容瑾明面儿上放话要带走蓝桑落,无人敢吭声,至少,表面上蓝家必须拿出一个尊敬皇家的姿态来,否则,再富可敌国的商家,也抵不过皇帝手中的虎符。更何况蓝家还尚未富可敌国。
蓝桑落被顾容瑾搂着,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渗起,这古代的男人习惯了三妻四妾,在肢体接触上果真都是轻浮的。但却偏偏不敢反抗他,只得冷冷白他一眼,抬头看到这城门口“福玉城”三个青绿色大字镶嵌在石门之上,刻得辉煌大气,让人眼前一亮。也难怪,这是距离国都最近的一个郡城,又繁华仅次于孟照国都。至于名气为何如此之大,桑落倒是有些好奇。
“第一次出来?”顾容瑾好笑的挑眉,置于蓝桑落腰间的咸猪手没有丝毫要撤去的意思。反而有些昭示所属权的意味。
桑落不带意思表情的看了一眼顾容瑾,不知为何,她觉得这人似乎一到了福玉城,心情就好了许多?难道他不是来查看他暗地里经营的生意的么?
“回答本王。”见蓝桑落没有任何要搭理他的意思,说不清是恼怒还是怎么,只觉得心中发堵,这个女人,就这么不待见自己?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王爷,您今年贵庚。”桑落忍不住要逗他一逗。
“……二十。”他不知她意欲何为。
“您好歹也二十岁了,难道这点道理都不明白?问我是不是第一次出来这种问题,有意思么。我若是,与您有何干。若不是,又与您何干。”
一口一个‘您’,一口一个‘何干’,他顾容瑾再不生气,就枉费外人传他性格阴晴不定这么多年了,“很好,蓝桑落,你好像很喜欢惹恼本王。很好!”说得又有些咬牙切齿。
旋即拂袖而去,似乎气得不轻。
看着他大步流星往前走没有要等她的架势,桑落不由得掩唇清浅一笑,“立夏,你家王爷好生幼稚。”
立夏呆呆的看着蓝桑落那一抹从未见过的笑容,心头一软,不由得挠了挠后脑勺,“蓝小姐,您笑起来其实很好看。我们家王爷脾气就是这样子的,只要你不触他的底线,他不会对你怎样的。”
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只听前面某人已经对两人咬耳朵的行为虎视眈眈,“立夏,本王命令你立刻把那个女人带着跟上,再让我发现……”
还未说完立夏便拱手求饶,“王爷您饶了我吧。立夏怕死得紧,这就跟来!”
说着眼神示意蓝桑落,两人小跑到顾容瑾身旁,一左一右,看起来好似一男一女两位奴仆侍奉着。
“刚才……好像有个不怕死的人骂本王。立夏,本王没听错吧。”
“……王爷您听错了。”
“嗯?”他其实心情还不错。眯起眼睛假意威胁立夏。未等立夏回话,就听蓝桑落那一贯冷清的嗓音响起。
“王爷,咱们今晚在哪儿歇息?要住客栈么?”她及时的缓解了立夏的尴尬。看得出来,这个立夏心肠还算善良,帮他一帮,也好。
顾容瑾瞪了不识时务的桑落一眼,却没有任何惩罚的实际行动。转身又大步走着,也不管身后的人小跑跟着累不累。立夏好笑的对蓝桑落解释到,“我们家王爷在这儿有别院,我们不用住客栈的。”
“哦。”桑落点点头,这么说……顾容瑾还算是有那么一点小钱?她上下打量他的背影,根据她的计算,这个男人至少一天换一套衣服,款式多种多样,颜色大都偏爱深色,不知道这个丰神俊朗的男人,穿起白衣会是什么样子,大红色呢?
脑海中却立刻浮现出蓝九皋一身白衣胜雪的模样。
她有些尴尬的搓了搓手,放在唇前哈着热气,亦步亦趋的跟着前面两人。练家子到底是不同,不管穿什么,似乎都不会觉得冷,自己的双脚都已经冻得麻木了。
暮色如锦,迟迟不归。
斜阳西下,拉长了几人的身影。蓝桑落咬唇,看着前面头也不回的不停走着的男人,还有时不时回头一脸担忧看着她的立夏,她就知道了,这个男人在整她,故意让她在这冰天雪地里冻得四肢僵硬还要跟上两个大男人的步伐,分明就是让她受罪。
此刻的她却不知道,这个男人,后来会把她当做心头千年的烙印一般久久不肯放手,会把她视作全世界最珍贵的明珠。
“王爷……蓝小姐她……”立夏有些担忧,看着后面一声不吭却明显冻得不轻的蓝桑落,眼中有些不忍。
“立夏,本王的事情何时需要你来做主了?”顾容瑾的脸色在这一片冰天雪地中,看得有些不真切。似冷漠,似又带着一星半点的疼惜。
是她看错了吧?顾容瑾这个人,生于皇家,断然不可能是表面上那么轻浮的模样,更不可能是传言中的杀人如麻。不管他如何伪装,眼神总不会骗人的。
“到了。”顾容瑾冷淡的看着有些脱力的蓝桑落,没有任何要扶她的意思,“既然将来迟早嫁给本王,就要知道本王的规矩,我不会再说第三遍,别忤逆我。”
“……是,我知道了。”
蓝桑落浅浅福了福身子,靠在别院的门上停住,心中不是不气的,她好歹智商不低,从小生父对她的各种训练让她的记忆力出奇的好,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院子,他们已经经过了四次,这个顾容瑾,果真是在惩罚她,而且是不声不响的在惩罚她。
院子外面看起来平淡无奇,里面却是柳暗花明,庭院小榭,轻歌笑语,就连奴仆都是有条不紊的来回走动,似乎顾容瑾时常住在这儿一般。
一个面容冷刻,手中还持着佩剑的护卫打扮之人一见到顾容瑾,便迎上前来,“王爷,您到了。晚膳已经准备好了,是先沐浴,还是用膳?”
“沐浴。”他低沉慢语,有意无意撇了一眼蓝桑落,不知交代了那人什么,那人立刻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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