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见马车内程矅略带惊慌的话语,锦葵便从马上一跃而下,飞身便冲入了马车,“少主怎么了?”
一见锦葵进来,桑落这才软软一笑,“头突然有些疼罢了。你们别紧张。”
只听得她口中一个‘你们’,齐之墨和楚鸣歌这才明显的感觉到了四周都是有些隐隐的杀气,难道尽数来自这位神秘的姑娘的婢女们?
齐之墨和楚鸣歌也立刻关切的问,“需要停下马车稍作休息么?”
桑落放下揉着太阳穴的手,摇了摇头,“不用。两位公子过滤了。不过是小毛病罢了。”
见她又脸色如常,二人也不好再多问。
齐之墨也识相的不再讲话,锦葵则是给程矅使了个眼神,程矅便走了出去,双腿一蹬便坐上了锦葵的马,反倒是锦葵坐在了桑落旁边。
“锦葵你来得正好,我累了,想睡会儿。”
“少主便躺在锦葵的腿上吧。”锦葵进来,正是为此。
“……好。”她略带歉意的看了一眼齐之墨和楚鸣歌,便缓缓的趴在锦葵的腿间,很快便睡去。
见桑落逐渐陷入酣睡,齐之墨不由得好奇的问,“听闻那暗香疏影的阁主医术了得,今日也要来,锦葵姑娘不若让桑姑娘去找一找那位公子?”
锦葵却是笑意不达眼底,摇了摇头,“我家少主有我们照看便够了。寻常人也照料不了的。”
不着痕迹的便让齐之墨碰了个软钉子。
“看来你们果真是神秘得很呐。”楚鸣歌见这分明是丫鬟的身份,端的却是十足的小姐架子的锦葵,不由得有些不平。
锦葵却是不甚在意的轻声道,“少主贪玩儿,我们几个婢女便只有跟了出来一路照看着。万一少主闯祸了,还得有人收场不是?”
“贪玩儿?”齐之墨倒是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看那安静睡着的女子,没想到这样一个词,也会用在一个看起来似乎很是落落大方的女子身上。
齐之墨的疑问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答。
车轱辘“咯吱咯吱”的在官道上不停的转着,几人的心思却是分成两派,各有不同。
而此刻从昭城出发的顾容瑾和谢倾禾一行人也在疾驰着马车,几人几乎是不要命似的从昭城赶往黎城,不,应该说是顾容瑾一个人赶,而其他人都不甚明白,为何王爷要这么赶,从昭城出来几乎是整天都在赶路,出去夜间要停车休息……
大伙儿都被累得有些疲软了。
“顾容瑾,你这火急火燎的,赶路也得看看我们累不累不是。”谢倾禾有些埋怨的看了顾容瑾一眼。
却见他坐在车夫的位置上幽幽的抬首,看了身旁探出头来的谢倾禾一眼,冷不防的狠狠抽了前面的马屁股一下,这才淡淡道,“本王给你驾马车,你还敢嫌累。”
谢倾禾看到他因着连日来握着马鞭,手掌上虎口处都有脱皮的迹象,顿时哑然,只能愤懑的甩了甩袖子,转身便又钻进了马车。
只听见里面谢倾禾不依不饶的指桑骂槐道,“真是殃及池鱼!祸不单行!”
因为驾驶马车的速度太快,他已经快要被颠得五脏六腑都要出来了,幸得身边的影一稳稳的拖住他,愣了半天,才憋出几个字,“今天便要到黎城了,主子在将就两个时辰吧。”
“嗯哼!”
旁边坐着的立夏小满等人自然也是敢怒不敢言,看着主子那一身几乎是自虐的伤,更是心疼得紧,为了一个失踪了三年的王妃……王爷竟然用情至此,他们如何能想到?
“住进武林盟主的别院?一个十恶不赦的杀手,一个杀手楼的主子,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们不得翻天了?”
谢倾禾看着手中拿着的请柬,适才立夏递过来,倒是让他眼前一亮。
“这是给王爷的请柬。”
“那……”谢倾禾倒是不明白顾容瑾的意思了。
立夏这才解释道,“在黎城的武林盟主别院不远处也有王爷的宅子,就是有些小,这几年王爷甚少走动,估摸着怕是落灰了吧。”
“有住处就好。咱们一路过来,倒是看到不少人都是朝着黎城的方向的,看来今年的武林大会,很热闹嘛。”
紫色锦袍裹身的谢倾禾双手交叉在脑后撑着,整个人有些无赖的仰在了影一的身上,闭目养神起来。
不稍时,一行人便抵达了黎城,顾容瑾早些年在此地置办过一处宅子,如今再过来,竟然陌生的紧,小满便忙进忙出的直接在黎城买了十来个奴仆进行打扫,顾容瑾则是站在空地上看着这四周一片凄清的模样,与不远处武林山庄的热闹不同。
三年过去,他连她的影子都没有寻到半分。师父也不肯出现,只是偶尔会有书信传来,却始终不肯对自己多说半句。
自己找……却如何也找不到。
她到底是走得干净利落。只带走了程矅。
一想到往事,心口上便是揪起来的疼。单手紧紧扣住一颗老树的树干,用力之余,那树干f发出‘嘶嘶’的声音,原来是树皮被他捏得起了褶皱。
那黝黑而幽深的眸子只是远远的望着不远处,任由下人们来来去去,进进出出,都没人能动摇他半分。
“顾容瑾,你又在这儿发呆作甚,这可实在不像是你的作风。三年不理朝政,也不来我的暗香疏影,几乎日日把自己关起来,时不时还酗酒。可真是不像我认识的顾容瑾了。”
谢倾禾走过来,拍了拍顾容瑾的肩,却见到那人一脸淡笑,却是直达心底的寒。
“你说……她会在哪儿。”开口,便是‘她’。
“……我怎么知道!她她她,你就知道她。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师父也是为你好,跟蓝家的人对上,没有好处的。”
谢倾禾自然也是知道的。蓝家素来不问世事,大隐世家,与他们这些活在俗世的人相比,蓝家本家的人就好比是天外之人,根本不可能与他们有半分瓜葛。
更何况蓝家本家之人的住处虚无缥缈,至今也无人找到。就连顾容瑾的师父都没能找到的地方,他们又如何能找到。
“她……到底在哪儿。”
“想找到她根本是不可能的,若是蓝家带回了她。除非……”
“除非……她自己出现。”谢倾禾没有底气的说着,想来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蓝家本家的人,没有几个会轻易现世的。当年蓝永禄无端消失在蓝府,蓝九皋更是不知去向……
“自己出现……呵呵。”若她爱自己,她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找自己吗?会吗。
这个问题,他竟给不出答案。
他顾容瑾从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时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起来?
“再几日就是武林大会了,你会参与?还是以王爷的身份观看?”
“连云会参加。”他不咸不淡的答到,然后整个人脚底轻点,飞身便上了房梁,坐在了宅子最外围的屋顶上,看着络绎不绝的人从外乡赶往黎城,而武林山庄的门口自然也是人来人往。
那山庄建得极大,甚至有半个逸亲王府那么大,听闻这次邀请了许多颇有名望的武林人士入住,想来便是这些人了吧。
微风徐徐,刮过他的面庞,三年过去他容颜并未有多大的改变,只是那双眸子似乎再也没有了原先的色彩,除了深不见底,便是幽深淡漠。
几乎是夜夜梦见那个冷清的女子,他的王妃——蓝桑落。他偶尔梦见她在他梦中对他放肆的笑着,似乎过得极为欢乐。每每如此,一梦醒来,自己手中便捏出了汗。
唯独对她,他拿捏不准。偶尔欧阳拓召他入宫议事,他都一一回绝,索性便称病了三年。
这次出来,竟是鬼使神差一般。好像他会从那人来人往之处,寻到她的身影一般。顾容瑾便是有这样的预感。
直到在此住下的第三日,小满和立夏二人每天打点宅子中的大小事务已经忙得晕头转向,谢倾禾又和影一不知去了何处游玩,他叫了一声立冬,便一步一步往街上走去。
黎城距离昭城还算有些距离,是以这里的人们都不知道逸亲王到底是何种模样,偶然在街上看到些个面目英俊的贵公子,也只当是今日来要参加武林大会的英雄豪杰,便都见怪不怪了。
更何况顾容瑾眉目间自由一股煞气,更是让寻常人不敢靠近。
“王爷,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随意走走。”许是在宅子里闷得慌,他竟然果真在街上一步一步走着,好似悠闲的散步一般。
看着大街小巷的小贩叫卖声,时不时有各种奇装异服的异族人士来来往往,酒楼里谈笑的声音也异常的喧闹。
这时,两辆白色顶棚,淡紫色流苏的马车缓缓驶来,比寻常的马车要大了两倍之多。
这边是齐之墨他们的马车。
单看那外型,富贵有余。
蓝桑落微微掀了里面的帘子,露出半边脸打量着这黎城的街道,这才展露了一抹笑颜,“齐公子说对了,黎城可真是热闹。”
正是晌午,几人赶了几日马车,都有些累了。
“姑娘若是想逛,明日再来如何?今日先到敝山庄稍作休息。”
她缓缓放下帘子应声的那一刻,顾容瑾恰恰转身,看到了那半张脸。只见他容颜一震,竟然再也挪不动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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