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将息的是,森冷的气息包裹着闷热而来,穿越围绕的人群,冲破天际。
“正我皇室血统!”
“正我皇室血统!”
“该当皇帝的应该是我们逸亲王才对!”
当有了第一个人登高一呼,周围尽数都是附和之声。
声声震耳欲聋,响彻整座附丽的宫殿,回音摇荡在人们的心尖,对峙的两方人马似乎更加紧张起来。
而那边明面儿上属于逸亲王阵营的几万人马则离顾容瑾越来越近。
顾容瑾神色一凛,夹杂着低低的愠怒对着周身的人叫出一个人名,“立秋何在!”
他知道……他一直都有所怀疑,所以一直按捺不动。如今临到被人背叛关头,若再不揪出来,只怕下次,搭上的就是他这个人的命了!
“咦,刚才还在我身边啊,”立夏惊异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身旁。
顾容瑾的面色显得更加阴沉,愣是在这夏夜无风的清辉中散发出了秋风肃杀而寂寥的气息。
“……王爷!”那边的人马迎上来,顾容瑾麾下第三大将成斯一马当先冲过来,只见他面色也有些不好。
他倾身到顾容瑾身旁低声道,“王爷,那些来历不明的人无故混入我们的人中,这下如何是好?”
“吩咐下去,让大家防范。别轻举妄动。若有人煽风点火,杀无赦。”
他紧缩的瞳孔望了望那一片人海,悄无声息的敛下心中的烦躁,隐去双拳紧握的手,负手而立站在高处,居高临下看着底下来势汹汹的大军。
有人在这其中推波助澜,让这些人蠢蠢欲动,预备让他登上那高位?真可谓是赶鸭子上架……
可惜他们错得离谱,他们以为,他顾容瑾蛰伏多年,为的是这个王位?他若是想称王,那么孟昭便早已不是如今模样了。他又何苦要苦苦等待一个名正言顺的时机放自己自由?
呵呵,可笑啊可笑。
他嘴角优雅噙笑,眼神依旧锐利如鹰隼。
“昏君!你纵容皇后把我的侧妃无故关入天牢,如今她生死未卜,你如何交代?!”
“就是,放人!放人!”
顾容瑾一边的大军自动自发的闹腾起来,哪里还有任何军营纪律可言?成将军看到如此不受控制的局面,不由得深深凝眉,一身盔甲已经渗出了薄汗。
反倒是顾容瑾气定神闲的看了一眼那些闹腾的人,只消一眼,便知道……这些大呼大叫的人,根本不是他所培养出来的亲兵。
既然要看戏,本王何不成全了你,让你看个全套,蓝永禄……?
在众人威逼面前,皇帝仍旧面不改色,他冷冷看着顾容瑾,“好你个逸亲王!如今欺君犯上,捏造传言!该当何罪!来人!”
此话一出,双方人马立刻剑拔弩张。只差站在那权力之巅的两人任何一人一声令下,便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势。
而顾容瑾则是对成斯打了个眼神,自己便转身对着自己身后的士兵们说道,“来人,抓住这昏君!”
此话一出,终于是把双方交战的帷幕拉开。
而欧阳拓那边的御林军们则更为震惊,没想到……逸亲王真的下令了。这,这是谋反!是逼宫!是篡位!
无奈,一朝为臣,定当护主周全。侍卫们纷纷冲上前来,把欧阳拓包围在重重人海之中,知道再也看不见那明黄的身影。
而顾容瑾这边亦是如此。
即,兵荒马乱的不过是两边的士兵罢了。
孟昭第一大将林瑞自然也是个看懂了两王眼神的人,虽带着人与成斯将军那边的队伍交战,却并未真的要动手。两人在你来我往之间,已然明白了逸亲王自己的打算。
成斯低声道,“揪出那些非我族类之人。”
“好!”
这一场规模不小的战争虽是顾容瑾和皇帝一手捏造,难免有不得不承受的损失,但……他们都有了心理准备。
顾容瑾自然也消失在了交战双方的视线之内。
晚风习习,而那交战的双方却是喊声震天,刀剑相接的声音响彻天地,擦出的银白火花反而点亮了夜色中的皇宫……这一晚,注定不会安宁。
欧阳拓和顾容瑾双双退而隐到人后,接头在御花园中的暗室内。
两人相视一笑,苦涩而无奈。
“我倒是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招。人数这么多,如何处理?”
“先抓住他,然后我来停止这场可笑的交战吧。”
“你要用你自己的功夫?”欧阳拓显然有些震惊。据他所知,顾容瑾一身武功奇高,却甚少显露出来。
顾容瑾沉吟着点头,随即邪魅一笑,“他不是找人假扮连云么。待我们抓住他,我再扮回去,让那些人停也得停,不停也得停!”
哼,聪明反被聪明误!
欧阳拓侧身按住他的肩,“谢谢你,容瑾,陪我一起守这江山多年。”
“你我兄弟,何出此言?”
欧阳拓张了张唇,却最终付诸一笑。是啊,他们仍旧是兄弟。
“走!”
适才顾容瑾在人群里没有找到蓝永禄的身影,甚至连立秋都不见了,他就知道,蓝永禄教唆了这场战争,目的根本不在皇位!
“看来我的身边有个不小的叛徒呢……”嗜杀的气息溢满顾容瑾的周身,他目光阴鸷地看着那边的方向,是冷宫。
“他去了那边?该死。”欧阳拓一边跟着顾容瑾用轻功过去,一边紧张了起来。
“想必是蓄谋已久。”
足足五年过去,当年就是蓝永禄败给了他们的父皇,父皇因此重伤而去,母妃更是灰飞烟灭,而那个东西,却留给了她。
那个沉睡在冷宫地底最深处的那个人——洛倾菡。
是那个寒玉石,封住她的经脉让她从将死之身变为沉睡,甚而冰封在地底,只待有朝一日,他们两人找齐那五味药引,制成神药,救醒她。
为什么煞费苦心五年之久都要救她?因为这个洛倾菡当年曾是欧阳拓的妃子,因着欧阳拓对她的爱太过浓烈,她被他安置入冷宫,名分虽低,却在这个男人心中有着最高的位置。
当年那一场为了争夺寒玉石的谋划,最终还是他们赢了,付出的,却是自己的父皇母妃,以及这个蕙质兰心的女子的生命。
由记得母妃生前说,这女子温柔如水,且又识大体,本就该是他顾容瑾未来的帝后,她洛倾菡有那个福分,也有那个母仪天下的本事,只是可惜,红颜薄命……若是有机会,把他们一家欠她的,都还回来。
世间隐世之人当年纷纷蠢蠢欲动,要夺走那听说藏在皇宫大内的寒玉石,却不知道,那寒玉石,并非一块石头,而是凝结在一块寒冰床中间的黄白色结晶。
无人能取出,无人能偷走,亦无人识得。而蓝永禄也是当年到了最后一刻……才晓得这其中的仔细。
顾容瑾有一件事情未曾告诉任何人,甚至连欧阳拓都未曾说过,这个秘密……再还没让洛倾菡醒过来之前,就暂时埋藏于心底吧。
风声呼啸,两人脚底一跃,从地底通道中飞身而出,地面上正是冷宫大门之内一侧。两人有条不紊的探身而出,后面紧跟着两人的暗卫。
“看来已经进去了。”
蓝永禄这次做了完全的准备,花下血本,一边让人假扮连云以服众,一边自己带着亲信们进入冷宫,多年过去,他竟从未放弃这寒玉石。
当年曾有一个传说,寒冰床上练功一年可抵寻常人三年,而那寒玉石,更是可以让人增添无穷内力,若辅以天不老,凤凰之尾,血露引,金色蛇舌草,羽天珠这五味绝世药引,便能让人脱去凡胎,转而成神。但这两个条件缺一不可,前者可让无武功之人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后者服用可解百毒,起死回生。
这传说……其实也并非传说,因为曾经有一个人真的做到了。因为世间不止有一个寒玉石,那药引,也不止有一种。
这也是为什么天下人要疯狂抢夺的原因。若传说只是传说……世人又怎甘心凭空冒险?
思及此,顾容瑾蹙眉,与欧阳拓并入冷宫之中。步步小心。
寒玉石若是被取出,洛倾菡定然活不成了,虽她本就已经是个活死人……
顾容瑾感觉到身旁欧阳拓紧张而焦急的情绪,不由得沉声道,“别担心,他不一定会知道取出的方法。”
当年皇室中人无人知道这秘密,反倒是他那聪明绝顶的母妃,在临终前告诉了他。蓝家宗家之人,也在那一战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宗家家主已离开,分家家主,却还在。
那就是蓝永禄。
那一战,牵扯的人实在太多。狼子野心的人也太多,防不胜防。他们损失惨重。
五年前,无人愿回首那一场发生在宫内地底的恶战,只能悄无声息掩盖过去,让世人遗忘。
欧阳拓看着沉稳的顾容瑾,不由得苦笑,“不论是遇事待人,你都比我好太多。我心中只有她,这天下……与我何干。容瑾,你才是最让我羡慕的人啊。”
这话出自一个皇帝口中,竟带着无限的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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