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在花家绣庄的闹剧后,郑太太一下子成了街头巷尾最大的话题了,郑太太府里的下人出门采买东西,也要让老百姓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而郑乡绅更是无语了,平时惯常和自己打交道的乡绅和地主富户们,再看自己的眼神多少有些轻视了,而且自己邀请众人一起喝茶谈天时,只有几位不轻不重的老爷来了,其它人不是说家中有事,就是说生意上太忙。
这不是明显的不想同自己打交道吗?要知道做乡绅最重要就是名声,名声好就是地位就是威望,就是众人信服敬佩的根本。
可是郑太太那天的所作所为,生生的把郑乡绅多年来努力维护的形像,毁了个一干二净,想要挽回也是颇为艰难。
郑乡绅现在恨死自家那木头夫人了,好好的名生硬是让她搅和成今天这样,想想今天自己好心请人家喝茶,却没几个人来,气得郑乡绅火冒三仗,却生生的压下来了,
在外人面前郑乡绅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气,绝对不会在外人面前红脸或是发火的,所以郑乡绅只能努力的保持和善的笑,笑的脸上的肌肉都疼了,不得在众人跟前陪笑。
等到回到郑府里,郑乡绅直接命下人关好府门,然后一路急急的往后院去了。郑太太现在每天都装病在家,就怕出门应酬时看到其它太太那些不阴不阳,还一脸鄙夷和嘲讽的脸嘴,想想就够气人的。
可是偏偏自己却无计可施,这些全都败那个秋婆子所赐,这个贱人存心的不想自己好过。
早知道那天有她,自己死也不会去,不然也就不会在众人面前丢人了。自家老爷听说此事后,就直接把自己大骂一通,直说自己是蠢货,可是这能怪自己吗?
老爷每次都认真交待自己,做善事只要做些表面的,能突好名声的就行,像真有什么大事求上门来,一定不要沾身。那些事是得出力不讨好,还容易得罪人的。
而且还一再的警告自己,一定要花最少的银子,力最大的事,没有好处的善事一定不要做。
府里的银子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必需精打细算。所以自己才不想去把那村妇带回府来,更不想管她那些破事,搞不好老爷还会大骂自己一通。
总算呆在府里过几天太平日子,没想到正要午睡的郑太太,却直接让郑乡绅怒气冲冲的样子吓到了。
很少见自家老爷如此的生气,这样子不会又是因为自己惹的事吧!郑太太缩了缩头,试探的问道:“老爷有何事?为何现在会来妾身屋里?”
郑乡绅一脸冷笑瞪着面前一脸小心翼翼的郑太太,甩脸直接骂道:“蠢货,这个郑府多年来维护的形像全让你给毁了,从今日开始你就别再出门了,省得出门给本老他丢人显眼,让城里人看咱们府里的笑话。”
郑太太一脸委屈眼一红,虽说郑乡绅平时脾气也不大好,可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形像,也是很少对自己发脾气的。最多就量不理不踩,可是像今天这样不管不顾的跑进来,直接当着下人的面骂自己,还直接禁自己足的情况还是很少的。
可是想到自己前几天出府里,也是受尽了白眼和挖苦,想必自家老爷跟自己的情况也差不多了。这城里有头有脸的人,最是看重各府的名声了,如果名声不好或是形为不检的人家,在这城里就算有钱也根本没人把你当回事。
连普通老百姓也会看不起你,更何况是平时大家交际的有头有脸的人家,自家老爷今天发这通火必定是在外面受了一肚子的气,所以才会直接把火发自己身上。
郑太太现在只能博取自家老爷同情了,不然如果敢顶嘴和反抗,也只能让老爷的火更大。
这样只能便宜别人了,府里那些姨娘们可不是省事的,个个都巴不得看自己的好戏呢!
就怕自己真和老他闹僵了,老爷看在儿子女儿的面上,不能真把自己休了,可是却能让自己在这府里过的无一分体面。这内宅的女人活着就是为争那一分体面,和一分地位,如果没了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呢?
等郑乡绅发泄完了,郑太太还在边上哭,因着年纪大了哭完之后,眼睛红红的不说,还把本来厚厚的妆全哭花了。等郑乡绅看到那些比猴子屁股还难看的脸时,气得真想笑了,根本没一丝怜惜。
甩下袖子就直接往小妾屋里去了,再也不想多看郑太太一眼。郑太太见郑老爷如此绝情,发完火连基本的安慰也没有,看到自己流泪的脸还一脸鄙夷的走了。
心里更加寒了,这个男人果真是虚伪,完全是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当年自己为了嫁给他才得罪了秋贱人,没想到这些年自己为他生儿育女的,结果为这点事就厌弃自己。
真是薄情寡义,真是自己看走了眼,这几年自己才明白自己嫁的男人太虚伪了。府里的姨娘也是他哄着自己帮他纳的,对外又说自己从不去小妾屋里,小妾只是摆投罢了,那能做什么宠妾灭妻的事来。
可是其实自从自己慢慢年纪大了,他根本不会往自己屋里来了,全部都在小妾屋里呆着,那些小妾不知道多得宠呢?
郑太太想到自己的面子,只得努力的爬起来,然后走到梳妆台前,当看到镜子里那张脸时,郑太太突然能理解郑老爷为何理都不理自己的心情了,看着这张脸上全是折子又粗糙的老脸,男人会喜欢才怪呢?
刘月递上自己泡的茶,秋太太慢慢接过品了一口,这才一脸满意道:“刘老板这泡茶的手艺果然深得林太太真传,林太太可是京城贵女,从小就接受宫里嬷嬷们的教导,自然是了得的。
现在刘老板能把这手艺学会,放眼康城也没几家的小姐能与刘老板相比了。”
刘月婉儿一笑,大方道:“秋太太谬赞了,刘月只是学了义姐的一分皮毛罢了,这手艺还差的远呢?刘月反而当感谢秋太太的相助才是,所以这茶刘月亲手泡与秋太太喝,也算是表达感激了!”
秋太太妩媚一笑,然后自嘲道:“刘老板觉得我是在帮你,其实也可以说成借刘老板帮我自己吧!
能让郑太太不痛快,是我平生最大的快乐了。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刘老板小小年纪,这手段这心计玩的可是非常人所能及呀!”
刘月脸红一笑,挑眸道:“这些在秋太太眼皮子底下,又算得上什么呢?再说这也是刘月临时想到的,这俗话说的好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呢?
刘月让人生生的逼成那样,再不反抗不是太笨就是傻子了。再说了刘月使的小计策没有秋太太,根本就是漏洞百出,哪里能混过关呢?”
秋太太看着面前的少女,只觉得她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质,就是能争服所有人,让人忍不住的去信任她。所以当时自己才会找上她,合演了那一出戏,想想这些日子以来郑府受到的冷遇和白眼。
秋太太这心里就舒服极了,这两个贱人活该受这些,当年是她们害了自己,让自己不得不嫁一个不爱的男人,现在就该让世人看清这两贱人的真面目。
不过自己所做的这些,与她们当年带给自己的伤痛根本不算什么,所以这仇还有得报,这恨还没消呢?
“不过刘老板确实难得一见的奇女子,能小小年纪就把生意做成这样,出身确只是一个乡下姑娘,无背景无身份无本钱,全凭自己的一股子干劲,这些就够让我佩服的了。”
说完略显伤感了,如果当年自己有刘月一半的能力和心计,何至于此呢?做着一个人前风光人后可悲的寡妇,一个永远孤独无依无靠的寡妇。
多可笑呀!全是那对贱人所赐,是她们让自己嫁给一个病秧子,明知道他会死自己还得嫁过来,想想就可悲。
刘月无所谓一笑:“其实刘月做的这些根本不算什么,人生在世就要活的自在洒脱,刘月就是太自私了。不想让俗事所困,才想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来。
刘月不想自己安安份份的嫁个老实人,过着盼着男人,依靠着男人过活的日子。哪怕那个男人是自己的夫君也不行,刘月希望自己也有说不的权利,也有自己的自主权,而不是事事依顺,事事听从。
男人也必需要尊重刘月,必顺接受刘月的想法,不然刘月宁愿不嫁,这样过着也很不错呀,做自己想做的事,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这样不是很好吗?何必要委屈自己呢?”
秋太太看着刘月突然觉得自己很笨,明明可以过的很开心,自己为何要想不开呢?自由洒脱确实就是如此,人生就那么几十年,何必要委屈自己呢?什么名声,什么地位都是假的,只有活的好才是真的,才是实实在在的。
秋太太同刘月品着茶聊东聊西的,很是开怀,秋太太觉得跟刘月聊天后,自己很轻松很舒服。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小小年纪想法确很多,而且很多想法世人也许不能容,确说的最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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