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过往的层层迷雾
可是常年待在一处地方,云开月心里其实很渴望出去走走看看。
她向往平安稳定的人生,可当这平安稳定是以丧失自己独立的人格和想法,将自己的一辈子系在一个并不全心全意对待她的男人身上,没有人身自由为代价,她就觉得从内到外的恐慌、害怕还有深深的抵触。
花灯开始渐渐地亮起来了,街上来往的人并不多。
云开月静静地看着,她一个人不认识。不管是对于路人还是这异世,她觉得自己从头至尾都是一个外人。
失落和怅惘像潮水一样狠狠地拍着她,这异世里,她没有朋友,她只有谷云。
除却谷云,家人不是真正的家人,可是谷云现在也不只是属于她一个人了。谷云不知道,自己有多么期待第二个孩子的到来,那毕竟是和自己真正地骨肉相连的人儿啊!可他呢?!除了愧疚道歉,他什么都做不了。
云开月深吸一口气,她好想哭,心痛到麻木了。
她很想和秦碧莲争一争,毕竟自己现在若要离开谷云,那种痛不亚于剜心之痛!
可是她不确信自己是不是能赢,论起相识的年纪,他们更早;论起各方面比如女工和才华相貌,云开月同样没有自信;论起彼此了解,她自认为不了解这个和自己睡了三年的人。也是,他常说自己笨,也许自己就是笨的,连身边的人都看不清,都不了解。
现如今,他们还有一个孩子,为了这个孩子,谷云如此低声下气地和自己祈求,也许他心里是有自己的,只是什么都不及这个孩子还有他要偿恩的心愿来得重要。
散了吧,不如散了吧,这样的日子她没有办法忍受,她也实在是没法承受了!
远处马蹄声响起,云开月恍惚中猛地回过神,那辆四驾的马车已经冲到她面前。她愣愣地看着,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有人的惊叫声传来,有人破口大骂。一个人影从自己面前闪过,云开月被人抱在怀里,快速地闪开了。
云开月惊魂未定,看向抱着自己的男人,愣住,怎么是他?!
看她完好无恙,他明显松了一口气,僵硬的脸部线条也柔和许多,声音清冷中带着几许温和,“你没事就好。”
云开月有点后怕,见自己在他怀里,生出不自在,忙推开他:“谢谢,我没事的。”
木明兮抿唇,清冷的眸子里带着关切,“天色晚了,你怎的一个人在这儿,谷云呢?”
云开月顿时更加不自在,别过头小声说:“我一个人出来走走,王爷很忙。”
木明兮目光一闪,皱着眉头深思,王爷?!须臾,露出不太自然的笑,“嗯,天已经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我送你回王府。”
云开月摇头:“我不想回去,谢谢你,你不用管我的。”
木明兮又皱起眉头:“这如何使得?既不想回去,我送你去投宿客栈。”
云开月心里一宽,也很感激他没有多问,虽然这人跟谷云有些矛盾,可是没想到他居然会帮自己!
云开月露出感激之色:“真是太麻烦你了。”
木明兮摇头,拉起她的手:“走吧。”
云开月愣住,看着拉着自己的那只手,觉得于理不合,笑着抽出自己的手。
木明兮又握住,“等会人多。”
这就是解释了!云开月很郁闷,好在现在没人看见,要是被看见了,只怕本来没什么都会被说成有什么!
云开月讪笑:“你放开我的手吧,被别人看见了不好。”
木明兮回头,眼里露出抹深思,须臾脸上歉疚,“这个我倒没有想过。”
看他歉疚,云开月倒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不过是牵个手有什么,清者自清嘛。云开月讪笑,转移话题:“我叫你什么好呢?”
“第一次见面,我便告诉过你我的名字,叫我木大哥吧。”
问出口的时候,云开月就想拍自己,本来不是很熟,称公子不就完事了么?!听他这么说,云开月叫了声:“木大哥。”
灯影里,她抬着头看自己,大眼睛里跳跃着光芒,闪烁着一点笑意,还有几分尴尬和生疏,木明兮难得的笑了,坚毅的眸子里露出温情,“嗯。”
两人见面的次数虽少,云开月对他的印象都是来自于谷云,可跟他一接触,云开月觉得谷云说的话也许不全对。木明兮是个守礼周到的人。
木明兮带着她坐下,正准备点菜,云开月叫住他:“木……木大哥,我没有带钱。”
木明兮挑眉。
云开月很尴尬,几乎想找个地洞躲起来,“我很少出门,出门也是不带钱的,这次……”
木明兮轻嗯了声:“我知道了,这次便算我请。”
这才第几次见面他就对自己这么好,云开月不好意思,觉得可能他是看在谷云份上,不然怎么说也说不通的,笑说:“谢谢你,等有机会,我请你吃饭。”
这话说出来才是真正的于理不合,木明兮随手翻了翻客栈的菜单:“下次见你怕是在王府了。”
云开月惊讶,“啊,怎么这么说。”一出口,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今天晚上不回去,下次再想出来就难了,以谷云的性子,他恨不得把自己拴在身边,再想见到木明兮,除非他去王府找自己,可他怎么会专程到王府找自己?!
木明兮不看她,也不看她什么神色,自顾自地说:“吃了饭,就休息吧。天明后,我会给你雇辆车送你回去。”
云开月更加感激:“多谢。”想起谷云跟自己说的旧事,忍不住劝他,“木大哥,你不要再去找相公麻烦了,感情的事不能勉强的,而且他根本就不喜欢宁芝。”
嗯?!木明兮皱眉,听她说的话,眉头皱的更紧了,“他这样说的?”
云开月点头,难道有什么不对?!
木明兮喉咙里哼了声,轻嗤,“我早该猜到,他会这样说的。”
这话大有不对!云开月皱眉,“有什么问题么?”
木明兮看她一眼,目光幽幽,“你是信他的,我多说无益。”
云开月目光一闪,以前她对谷云是毫无保留的信任,但现在,她苦笑:“以前或许是,现在……”
木明兮自己喝了一杯酒,缓缓地说起旧事,“我与他的矛盾想必你也知道,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仇恨。”
“嗯。”
木明兮有些晃神,思绪开始飘远,“我与他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是长兄。”
云开月万分惊讶,这话她从来没有听过,“啊?!”
“这话他是不会跟你说的,只因他做的事必定是不愿让你知道。”
云开月没有多想,只是以为他说的是秦碧莲的事,苦笑:“他跟秦碧莲的事我知道。”
木明兮冷漠的眸子里闪过讶异:“哦?他竟肯告诉你?”
云开月心里郁闷,再次苦笑,“不是。”眉眼里都是苦涩和郁闷不快。
木明兮心中有了猜测,突然有些同情她,在谷云面前,她只有吃亏的份儿,“你想不想听听我说的话?”
云开月展颜一笑:“你说。”
他仿佛陷入了回忆,缓缓叙来,“他的生身父亲是当朝尚书乔志远,母亲只不过是私塾先生的女儿,他的父亲也是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是翰林千金。”
云开月呆若木鸡,“那你们……”
木明兮扯起唇,同样有些冷酷,“乔志远烧死了他娘,让我娘难产而死,最后娶了公主,然后平步青云。”
什么?!居然还有这样的事儿?!难怪每次提起他父亲,谷云都要不高兴,却原来是这样的缘故。
“当年他六岁,我四岁。他比我幸运,我连我母亲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
云开月心里很疼,才是六岁的年纪啊,自己六岁的时候知道什么?!他却亲眼目睹了父亲烧死母亲,到如今他能变成现在这个模样,已经是万幸了!
木明兮神色渺远,话里带着回忆,声音开始不稳,“这些年他一直都苦心孤诣要报仇,因我不许,他才与我争锋相对。”
云开月还没从前一个炸弹里回过神,“报仇?!凭他一个人,他想怎么报仇?”
“正是如此,他在南山北老那儿学艺,这些年……”
云开月追问:“这些年怎么了?!”
木明兮神色不明,他是不愿意报仇的,因乔志远还肯看他几眼,把他当儿子看待养在外面。但对外,乔志远却没有承认过他。
木明兮是读着圣贤书长大的,父为子纲一直都是他心里的教条,就算乔志远让他去死,他估计表面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这些年他与乔志远处处作对,你可还记得当年你在连山书院看到的尸体?”
云开月点头。
木明兮脸色还是很复杂,说不上是谴责还是快意,“那是乔志远的女儿,他第三个夫人所生的爱女。”
云开月心里很凉,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或是怎么做了,现在想想,实在有很多不合情理的地方,当初为什么他不怕,甚至一点惊讶都没有,反而是隐隐的生气?!
云开月结结巴巴:“是、是他让人杀的是么?!”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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