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四方朝你来我往
几天后,几方来使由人迎进京城住进了管驿。皇帝恨不得大操大办惊动四方神灵,好显示下自己的财力魄力。
到了四方来朝那天,谷云作为相爷的女婿自然是要到的,一大早的便拉着云开月进了宫。
太监一声一声的唱喏,有使者引着一众人进了大殿。
“南霖大长公主,西朗王第四子王音咸,北粲王子慕容南,北敏郡主,鲁盛芙蓉长公主见过东随陛下。”
来的是两男三女,服饰各异。
皇帝大喜:“免礼。请上坐。”
南霖大长公主长了一张男人的脸,颧骨很高,脸颊很宽,跟美人扯不上边。
西朗来的那个笑得有点底气不足,一掌憨厚的大饼脸,眉毛鼻子挤在一块。再看北粲来的,长得不差,只是一双眼睛色迷迷地看着场上的年轻姑娘,眸子带点棕色,鼻梁很高。北敏郡主一看是北方长大的女子,眉眼处都是强势,目光冷静地逡巡着场上的众人。
鲁盛长公主当真是大美人一个,左相看她的样子居然跟云开月有三分相似,不由诧异,不过差别也很大,那公主眉眼处有些娇矜,看着年轻男人的眼睛似语还休,左相看了心里对她就不是很喜欢。
慕容南正到处看,一眼就看中了坐在斜对面的一个年轻女子,眼睛一亮死死地盯着她。云开月向来直觉敏锐,瞪向他,谁知他竟露出个大大的笑容,还朝她举起酒杯。云开月暗骂他不要脸,给了他一白眼。慕容南笑得更欢。
场上歌舞不断,皇帝笑道:“你们看我东随的风物如何?”
西朗的说好,鲁盛的附和。南霖撇嘴,慕容南笑着不说话。
鲁盛芙蓉长公主笑道:“东随地大物博,鲁盛万万比不了。奴家幼年也学的四方舞蹈,今日想于御前献上一舞,请皇上莫要嫌弃。”
“好好,快快舞来。”皇帝大喜过望,神色自得。
鲁长公主在正中间跳起舞来,不过是身姿软了些,眼神妩媚了些,下腰还行,几个旋转实在不怎么样,长袖在空中翻飞了几下,一张粉脸在长袖下半遮半掩,座上的男人却几乎魂魄都被勾了走。
慕容南正饶有兴味地看着,不期看见云开月脸上的表情。他笑道:“鲁长公主果然跳的极好,不知道皇上打算以什么来比一比,也好叫我们都知道东随女子的才艺?”
皇帝喜色一收,作为一国之君,他自然不能耽于享乐,正事面前,他还是有分寸的,笑道:“鲁长公主的舞好是好,却少了点新意。”
鲁长公主的脸微微一抽,脸上的笑意没有那么明显了。
“朕听说,安王的王妃跳舞乃是一绝,今日在座的都是贵客,你不妨舞来,为大家助兴。”
云漓面色一紧,有喜有忧。喜的是跳得好那是极长脸面的事,跳的不好连累的可不仅仅是王府了,云漓想到这儿,还是明哲保身为要,站出身来笑道:“妾身见过陛下,陛下所说,妾身原不应辞,只是如今妾身怀有身孕,恐怕有失体态。”
皇帝皱眉。四国使臣都暗暗地看笑话。
场面一时寂静非常,有人暗暗笑:安王妃也当真是蠢,竟敢抗旨!
慕容南站出来,朝上马马虎虎地行了一礼:“陛下见谅,小王以为跳舞都是大同小异,不如来点新鲜的。”
“哦?”皇帝的脸色依旧阴沉沉的。
云漓神色一松,悄悄地用手里的帕子擦了擦汗。
“东随的开国皇帝是马背上得来的天下,东随多年来尚武,不如来一段剑舞,既考了跳舞的技艺,也可以让人看看东随女子的功夫如何。”
皇帝微露笑意:“可有谁愿意上场来一试?”
慕容南看向云开月,云开月眸子里冒出火光,变态!谷云微微皱眉,侧身挡住了慕容南的眸光。
过了半晌,场中突然走出来一个女子,身穿碧绿色长裙,姿态优雅飘逸,对着皇帝行礼:“臣女年幼不过是初学而已,比臣女厉害的东随多得是,今日在众位面前贻笑大方了!。”
这话说得很有水平,若是输了,只说她年幼;若是赢了让人不敢小瞧也无人再敢挑战,因为东随厉害之人比比皆是。
慕容南自然也知道,笑:“姑娘过谦了。”
皇帝道:“好好,你且舞来试试,舞的不好朕再找人替你。”皇帝真称得上是龙心大悦。
那剑是仿古时候鱼肠剑铸的,一共经历了七千九百一十二次的锤炼,剑身很有韧劲,弹性很好,闪着冷冷寒光,气势凛然。
舞完之后,场上的人看着都暗暗称奇,慕容南看着大笑:“好看是好看,这样的功夫拿上战场,可杀不了敌人。”
最后一式收尾,那姑娘满脸大汗,微笑:“能不能杀人可不是光靠嘴上功夫,王子想试一试?”
慕容南哈哈一笑:“好,就由小王来会会你。”
他刚站稳,她就冲了过去,手掌翻飞,动作变化很快,慕容南措手不及。
她笑,一招揽雀尾就将人打飞了。
慕容南心里惊讶地很,不过是简简单单地一招,怎么打的自己看的一清二楚,可偏偏上面就像加了几千斤的力气,让他空有招架之力,全无还手的机会。
慕容南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笑道:“东随的女子都像姑娘一样,年轻貌美武功高强么?小王敬服。”
她想想,就笑道:“臣女还是最差的,东随的女子尚武,喜欢的也都是勇敢强壮的,王子不是东随女人喜欢的类型。”
慕容南的脸一抽,嘴角斜勾:“东随果然与众不同,若得一女子喜欢,小王定觉得三生有幸。”
“那就要看王子的表现了。”姑娘不再看他,朝皇帝鞠了一躬,神态自若地坐到自己位置上。
皇帝呵呵笑:“舞的不错,人也灵透,是哪家的姑娘?”
“回皇上的话,臣女是宁国公长女宁芝。”
“好好,宁国公很会教女。”皇帝很满意,看着场上的宁国公笑了。
接下来就是赐婚,南霖的大长公主赐给了本朝的一员武将,看见那武将像吃了苍蝇又不能吐出来的表情,云开月抿着嘴偷笑出声,真是好玩!
西朗的王子娶走了东随五公主,五公主貌似地位也不错,只是比起当日的大公主差了很多,这会儿嫁了这么个人,一张俏脸顿时成了调色盘,别提多好看了。
谷云冷冷一笑,有的人只会坐拥富贵。
五公主看上去很娇弱,风一吹就要倒的样子,站出来道:“皇兄,妹妹身子不好,怕是不容易……有子嗣,若果真嫁到西朗,岂不是害了西朗王子么?”
云开月撇嘴,居然找了这么个理由……
皇帝很不高兴,看她一眼带着警告:“你嫁过去就是正妃,不能有子嗣有什么要紧,底下的姬妾生的,你随便选个好的养在膝下就是。”
五公主脸上一白神色慌张,还想说点什么,只是到底不敢违背皇帝,想起长公主的死,只得努努嘴,佯笑道:“是。”长公主的死别人不知道,自己是知道的,说是吞金自杀,可谁吞金自杀怀里还揣着一万两银票,连脚上的鞋也是反穿着的!
那个老是拿眼睛色迷迷地看人的慕容南没有结亲。皇帝问他对哪家女子有意,慕容南笑道:“多谢陛下美意,只是东随好女子众多,小王真不知道该娶哪一个,不如等小王在东随逗留一段时日之后,找着好的,再请陛下赐婚。”
带着奉承的话皇帝听了很是高兴:“好,当然好,既这样,还请在东随吃好玩好,朕自当一尽地主之谊。”
接下来还是不断地歌舞,唱拉弹吹一样一样来,云开月歪着头开始犯困。
酒到酣处,皇帝说话也开始不清不楚:“朕有个妹妹,是先帝的四女,琴棋书画诗词歌舞样样精通,听说鲁长公主的二皇兄还没娶正妃,朕有意把她嫁给鲁盛的二王子,你看可好啊?”
鲁长公主起身笑道:“二皇兄虽并未娶正妃,只是府里有了好几位侧妃,公主嫁过去怕是要受委屈呢。”
皇帝摇头笑,似醉非醉:“有什么要紧,寻常的公子王孙谁没有个三妻四妾,何况是堂堂的天潢贵胄。”
鲁长公主神色一紧,揪着帕子不好再说什么。
四公主没有了从容,顿时紧张万分,站起身来鲁莽地叫道:“皇兄,臣妹不嫁,死也不嫁。”
皇帝带着醉意的眸子看她一眼,无边的寒意慢慢地扩散开来。四公主觉得这夜里分外的寒冷,带着哭音:“皇兄,臣妹不嫁,我也是你的妹妹啊。”
皇帝眸子一冷,居然起了杀心,不过是一转瞬间的事,又咧着嘴笑:“玩笑而已,你肯嫁,朕倒是有些怕你这样的性子二王子看不上。”
四公主与鲁长公主同时松了口气。
谷云冷眼看着场上众人一来一往。
皇帝看着鲁长公主,别有深意地笑了笑:“公主正当妙龄,在鲁盛想必还未许人家吧?”
鲁长公主垂下眼睑微笑:“劳动皇上问询,芙蓉还未许人家。”
“你看我这五弟安王爷如何?”皇帝觑着安王,仿佛对自己弟弟很满意的模样。
鲁长公主扫了一眼,笑道:“多谢皇上。”朝着安王偷偷的抛了一个秋水含波的眼神,安王顿时坐直身子,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她。
皇帝哈哈大笑:“公主果然是个妙人,今日两国共结姻盟实乃大喜,来人哪,再上酒来,今晚朕要和你们不醉不归。”
安王举起酒杯朝着皇帝敬酒,边上云漓像是吞了苍蝇,很是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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