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没有想到平日里不言不语,柔柔弱弱,似一阵风便能吹走的沈宁兰居然开始正面回击她了,不觉深深地刺激了她平日傲慢的神经
“哪里是咄咄逼人,皇后也不能护短不是,一个奴才打就打了,骂便骂了,就是主子要她的命也得双手奉上!宫女而已,皇后莫要小题大做了!”说完,轻蔑地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丫头。
“住口!我且不知你何时成了这坤宁宫的主子!幻瑞!嫔妃出言不逊顶撞皇后该当如何!”沈宁兰问身边的女官,亦是凤卫头领幻瑞。
“回娘娘,掌嘴五十,禁足一个月。”
“元妃!你看如何?”皇后凤目圆睁,怒视着贾元春,一时间威仪尽显,高贵不可侵犯。
“你、你,你凭什么!皇上不会答应的!”忽见皇后威仪,贾元春不免有些心惊,语无伦次,也没有用尊称。
“来人!掌嘴!”沈皇后没跟她废话。
“且慢!”程贵人从人群中走出跪倒“娘娘容禀,今日乃是那大喜的日子,皇后娘娘母仪天下的第一日,怎可见红,未免不吉利!”
“哦?”沈皇后瞄了一眼这程贵人“依你说又该如何呢?”难道是要帮那元春开托?
“依臣妾愚见,皇后娘娘今日大喜必不可见红,元妃娘娘身居高位,打了恐失了脸面,今后也不好教训其下妃嫔。不如免了掌嘴,只禁足六个月方可!”
皇后心里豁然开朗,如今尚不清楚皇上心意,如贸然打了元春,恐她在皇上面前夸大其词。禁足六个月,亏这程贵人出的主意,一般禁足一两个月皇上便也许不再留意,若是禁足六个月,岂不是进了那冷宫,这程贵人明显是在向她示好!
方缓言道:“程贵人言之有理,如此通透之人只为贵人不免浪费了才干,来人,擢升程贵人为正二品昭媛,日后为本宫管理后宫打个下手吧!来人,带元妃下去,禁足凤藻宫六个月!”
“住手!皇上不会放过你的!皇上会放我出来的!”在元春的尖叫声中,几个侍卫把她拖了下去,众人皆震惊娘娘的威仪,也羡慕那程昭媛对了娘娘的意思便连升数级,只恨自己明哲保身,误了升位的机会!
侍卫将元春推进凤藻宫门安排好监管便离开了,那抱琴急急忙忙地跟了上来扶住,两人失魂落魄地往宫里走,忽听几个宫女在聊天
“如今那慧妃娘娘做了皇后,咱们娘娘不知要生多大的气了,唉……”一个叹气
“那慧妃娘娘素来也是好的,我听卉儿说,惠妃娘娘从来没有打过她,若做错了事,改了便是了!”另一个说。
“唉。真是让人羡慕,我们什么时候也能过那样的日子呢……”
听到这里,元春猛地推开抱琴怒叱:“不长眼睛的贱人,若是想攀那高枝,还要看看能不能活着走出这凤藻宫!”
王夫人那样的女人如何教导得出温柔娴淑的女儿,于是便出现了上面虐打宫人那一幕。
话说那元春打了宫女正俯在桌子上要死要活,却听宫门大开得声音,紧接着便有太监尖锐的喊道皇上驾到,地下宫女忙调了方向,向门跪着。那个本就支撑不住的宫女一下子身后没了依靠之人,“咕咚”一声倒在地上竟昏死了过去。元妃就是想唤人来藏匿起,也来不及了,殿门被两个小太监推开定住,后面负手进来的,正是水钧元。
“参见皇上!皇上万福!”元春柔柔若若地施了礼,风情万种,由于刚刚发飙哭过,发髻有些散乱,此刻便更可怜万般“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还望皇上恕罪!”
水钧元刚回后宫便听一个凤卫报了刚刚的事情,于是径直去了那凤藻宫。谁知刚一进来就看到了这个场景,一个宫女遍体鳞伤,倒在地上,其它的亦跪着抖成一团,那元妃衣衫不整,发髻散乱,不知道的还以为别人欺负了她,十足一个怨妇样子。
“朕从未见过元妃居然也有这样的一面,真是让人眼界大开!”水钧元面色无波,似在叙家常。
“回皇上”元春柔柔地说“今儿臣妾被皇后为难,伤心倍至,这几个奴才却生些口舌是非!求皇上与臣妾做主!”说完跪倒。“哦?”水钧元似乎不清楚“你且说皇后怎样为难你了?”伸手拉元春起来。
那元春心里得意的要命,赶紧上前:“臣妾本是去恭贺的!却不想皇后姐姐故意使人将赐给我的东珠打翻,臣妾教训了宫女几句,不想姐姐听信了那程贵人的谗言,将臣妾禁足六个月,皇上!臣妾心中委屈!”
“可是朕怎么听说的是另外一回事呢?”那水钧元登时站起脸一板,元春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不留心踩在自己的裙裾上,一下子跌倒了。
“戴权!宣旨!贾氏元春,言行失仪,滥施私刑,诬蔑皇后,有负朕望,本当处死!念在如今后宫大喜,亦念她入宫多年,曾得朕心,贬为嫔。昏迷之宫女如能救活便封为才人,侍朕于御书房。元嫔再追加禁足六个月。望其好自为之!”说完,一拂袖离开了,皇上深知这贾元春尚动不得,万一默言真的在贾家人手中,一旦贾家鱼死网破,或者将怒气转嫁至默言身上,后果不堪设想!却也要先磨磨这个女人嚣张的气焰,她还真忘记自己的位份是怎么来的了,宗人府的那个茜儿忽然自己撞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贾元春下的黑手!
贾元春瞪眼晕翻了过去,那戴权倒也知道皇上心意,故意一叹:“唉,这贾嫔还未谢恩怎能昏过去呢?咱家也是能如实汇报了”说完瞟了地上的元春一眼便去追皇上了。
几日后元妃被贬禁足的消息传开,贾家炸了窝,哭的哭,晕的晕,到处疏通关系打探详情,也想不来去聒噪林家了。
黛玉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根本不受这些外界消息的影响。转眼间盛夏已过,凉秋信步而至,水溶倒是来的勤快,只说有问题要请教恩师,这就是所谓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弄得黛玉乱不好意思。一日得了空闲,母女二人令人搬了椅子,摆上茶点,在院子中边做女红边闲谈,贾敏时而指点黛玉的绣技。
“还是娘的手巧,玉儿愚笨,竟不及娘的万分之一!”黛玉拿着自己的绣品和贾敏的对比。“傻丫头!这绣技本来就靠那年深日久的练习,你看哪个功夫高的绣娘是那二八少女?况且,玉儿的手艺已经精进了不少,假以时日,恐怕娘也比不过了!”贾敏笑道,手中的活计却没有停,是一件男式的青衫,只尺寸却不是林如海的。“娘才是妄自菲薄呢,我脚上的鞋子,飞絮飞鸾她们可是爱的紧,偷偷照着这鞋面子绣都不曾有这般灵气呢!”一边说,一边得意的看着自己脚上的绣鞋,白地红梅,煞是惹眼的很。贾敏只是笑笑,并没有接腔,兀自缝着衣服
黛玉上前轻抚着未做成的衣衫:“哥哥的生辰要到了,娘亲今年的衣衫也要做好了……”
贾敏闻言停了针线:“月是中秋圆,怎奈月圆人不圆……”林默言正是那八月十五的生日,虽然失踪了,生死未卜,贾敏坚持每年的八月十五之前定要赶制件衣衫,寄托思念之情。柜子里一排衣服由小到大,贾敏心中只期盼默言还活着,这些衣衫便记录了爱子成长的过程。如今是第十九件了,自然又大了一些……
提到默言,贾敏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发呆,黛玉见了,知道自己提起哥哥让母亲忧伤了,遂道:“娘啊,哥哥吉人自有天相,上天定会将他送回爹娘身边,如今已然有了眉目,却不可太过焦虑,万一哥哥回来了,却看见娘坏了身子,必伤心不已!”
贾敏回过神,虽然眼圈红了却没有掉泪,摸着黛玉的小脸:“娘失了你哥哥,唯有一个玉儿在承欢膝下方略解忧思,看那溶儿三天两头的上门,却不知还能留玉儿多久……”
“娘”黛玉羞赧之极,倚在贾敏怀里:“玉儿是定要陪伴娘的,玉儿不离开娘……”
“傻丫头”贾敏欣慰地笑着,拍拍黛玉的肩膀。
这时林府的管家林忠求见,黛玉方要告退,贾敏却说:“这林伯不是外人,玉儿很不必回避,留下再坐坐。”黛玉复又坐下。林忠打小便跟在林如海身边,是林家的家生子,比林如海大一岁,当年跟着林如海离京去了江南,又从那江南跟着回了京城,奔波忙碌,劳苦功高。
林忠进了院子,向贾敏和黛玉问好,后开口道:“奴才这时候来,是有件事情要回禀太太的……”
“林伯,这奴二字因何竟不能去了呢,每一次都多费好些唇舌”贾敏无奈地打断他。
“太太,您就别难为奴才了,上下尊卑岂能弄混呢?”林忠一脸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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