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一会儿,薛家被抄的消息便在院子里传开了,一帮子人乌乌泱泱的又聚在贾母的屋子里议论。东一嘴西一嘴的,任谁都没了主意。
算起来明明已经过了散朝时间许久,却一直不见贾政回来,贾母心里慢慢的升起一种不祥预感,命鸳鸯去大房看看,言道大老爷若是回来了,便请他过来一趟。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贾赦才一脸不情愿的过到上房来。没等贾母张嘴询问,便一五一十的把今早朝上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此消息如同炸雷一般在众人间劈开!王夫人昏死过去。探春也急的不行,自己自小巴着王夫人、哄着贾宝玉就是为了自己那张脸面,将来不会因为是庶出的而被无视掉。忽的一下子王夫人三品淑人的封衔儿没了,自己的未来可怎么办啊!不由得独自垂泪,众人不明,皆以为探春是心急王夫人才流泪不止。
贾母遭受这番打击已然懵了,还没缓过神来,却又听得一声噩耗传来:“宁安王妃到!”
众人慌乱的起身跪倒行大礼,只见宁安王妃一身大红衣衫,满头珠翠,喜气洋洋的进来了,后面丫头婆子的一大堆。
“哎呦!这是干什么,又不是外人,这不是折杀我了,还不快快请起!”嘴上说着,却连虚扶都没有,冷眼瞟过一干人等,径直走到上位坐了。
贾母此时已无心说些客套话语,直接问道:“不知王妃今日来有何事赐教?”
“看老太太这话说的!还不是得知我家王爷奉旨去抄了那皇商薛家,又听说国丈爷闯贾府拿人!特来看望一番!”宁安王妃皮笑肉不笑的说,只拿了帕子掩口轻笑,也不知道是在虚言客套还是根本就在嘲笑贾家。
“劳王妃您费心了!只是如今府里忙乱不堪,怕是会怠慢了王妃!”贾母明显地在下逐客令了。
宁安王妃只抿嘴一笑:“老太太未免太过心急了!千万不要乱了自己心智。这在朝为官的哪一个不是起起落落的,便是我家王爷犯错儿了还不是圈禁多年?虽然贾修编如今一步走错失了皇上的心,却不晓得哪一天又能得了圣宠也说不定!更何况后宫里还有元嫔娘娘支撑着呢!枕头风随便那么一吹,什么荣华富贵都回来了!”
这话听着实在不像得很,却也不敢驳斥王妃,贾母无话可说。宁安王妃只话锋一转:“这当年老国公可是深受皇宠的!府上真真富贵的紧!与老太太这里相比,我那王府便是驴圈马圈一般了!”
贾母似乎有点猜着王妃的来意了,不禁寒从心中来,忙摆了笑脸道:“王妃实在过奖了,无非是外人乱说罢了!这府里实是平庸的紧!”
“所谓无风不起浪,我也明人不说暗话了。今儿来自是有事相求的!”宁安王妃笑的很阴森:“自打收了惜儿做女儿,我们王府里啊整日价欢声笑语的!真不知道该如何疼惜才好,只放在肩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前儿我们王爷突发奇想,说要给惜儿造个楼,叫什么劳什子的雁惜楼的。老太太也知道,我们王府里过年前刚建了新院子,哪里还有闲钱置办?谁知王爷大怒,竟斥责于我!”说到这里,宁安王妃用帕子假装拭了拭眼角泪:“没办法,只好来求老太太帮忙了!”
这话说的再明白不过了!喂!我没钱了,赶快给我拿点吧。索性王夫人已经昏死过去了,否则听到王妃这番话语,还不真死了过去?
贾母颤颤巍巍的上前跪倒,哀求道:“王妃容禀!如今这府里祸事连连,薛家被抄也连累到了贾家两个爷,耳人都被贬了职罚了俸,如今府里真的是没什么现钱了,求王妃开恩!”
宁安王妃掩着嘴一乐,道:“老太太这话很不对,薛家是薛家,贾家是贾家!只不过是因为这薛家人寄住在您府上,皇上派人来拿了去。说起来也就是丢了点子脸面罢了,很算不得祸事连连。再者说,虽然二位贾大人均被贬官罚俸,却也实在是不打紧的事。若是偌大个贾府要靠点子俸银支撑,恐怕那玉也做不得堂,金也做不成马了!”
贾母等人依然不住的磕头求情,唯唯诺诺。宁安王妃却也不多说,立即起身告辞,脸上仍旧带着温和笑意:“既如此,我又怎好强人所难?好在皇上可是极疼我家王爷的,少不得呢要去讨些银钱!若是皇上问起来我和这惜儿的缘分,亦免不了要实话实说了!”阴阳怪气的说完扭头便走。
贾母赶紧起身追上拦住,陪笑道:“王妃言重了!如何竟要惊动那九五之尊。既然您开了口,无论如何府里也要凑齐了送过去的!”
忽然间,屋子外面传来呼喊老太太的声因,原来是是宝玉屋子里的袭人跑来了,哭的花容失色直直跪了,泣道:“老太太,二爷,二爷掉进井里去了!”一言既出,屋子里顿时炸了锅,贾母更是青黑了一张脸,颤抖着手指着袭人:“还不赶紧叫人去捞,在这里杵着又有何用!你们老爷呢?还没回来吗?还不赶紧派人去寻!”
“回老太太的话,二老爷上朝后一直没回来。茗烟带着几个小厮正在打捞呢,奴婢赶紧过来报个信……”袭人说完又开始哭,贾母等人急的团团转,可是王妃在这里她们又不得离开。
“得了”王妃笑着一甩帕子,“这丫头确也是个没规矩的,幸亏赶我今儿心情甚好!否则便拖出去打死了也是不冤的!如今府上事多,我也不多留了。银子呢,无需太多,十天之内,麻烦老太太随便弄个三五十万的便好了,我这就去回了王爷,日后多在皇上面前替两位贾大人美言几句,说不定啊,圣上气消了,官职也就恢复了!”
“如此,还劳王妃多多费心了!”贾母青着脸咬牙切齿的说,几乎是狠掐着提醒自己要带着笑脸,内心早已把宁安王妃诅咒了几千几万遍。
宁安王妃银子的事一完,带着丫头婆子满意的走了。贾母屋子里即刻炸了锅,闹哄哄一窝蜂的赶到了宝玉的院子里,却见茗烟带着几个小厮已经把宝玉捞了出来。那贾宝玉被水泡的直翻了白眼,肚子里灌的都是水,像青蛙一样鼓鼓的,茗烟正蹲在他身边在往出按水。
“宝玉啊!我的命根子呦”贾母哭着扑在宝玉的身上,老泪纵横,哭喊了半日方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这起子奴才均是死的吗?好好的宝玉成了这个样子!白养了你们又有何用!”言罢继续哭天抢地,老国公,祖太爷等均祈求了一遍。
“哇……”宝玉终于把肚子里得水吐个七七八八了,头发上满蹭着井边的青苔,额头上撞了包,脸上也划了几道,狼狈之极。待缓过气来一睁开眼,便见着贾母正哭的断肝断肠的样子,哇的一声:“老祖宗!孙儿差点就没命了!”随即大哭不止。
“好宝玉,快告诉祖母,你为何到了井边这来?又是哪个黑了心肝的推你掉进井里的?说出来祖母自给你做主!”贾母赶紧抱过宝玉,又是摸头又是摸脸的。
宝玉只哭不语,袭人赶紧站出来跪下,悲道:“老太太!今日院子里的小丫头子均派了差,我因见那晴雯闲来无事,便叫她拿两件二爷急穿的衣服到井边洗洗,二爷非要一块跟着。没曾想。”袭人哭的梨花带雨。
“晴雯那蹄子在哪里?”贾母怒喝道。
“老太太!”晴雯从人群里走出,跪在贾母面前,脸色虽然苍白,却无悲色。
“为何二爷跟着你却掉进了井里?难道是你把宝玉推进去的不成?”贾母厉声问道。
“回老太太的话,晴雯本来在井边洗衣,没曾想二爷跟了过来,非要吃我嘴上的胭脂。晴雯不从,二爷便纠缠不休。晴雯只能离开换了井口洗衣,后来的事情就概不清楚了!”晴雯坦然答道,不卑不亢。
晴雯是贾母给宝玉的人,自然了解她的性子,定不会说谎。贾母看着怀里的宝玉:“宝玉,可是这回事?”宝玉大哭:“晴雯走了以后,不知哪里出来一个人影,我尚未看清,便一脚把我踢进了井里,幸亏救的快,要不然老祖宗竟是再也看不见我了!”
“乖,宝玉乖!”贾母哄着宝玉,又沉了脸对晴雯说道:“虽说你只是个丫头,上不得台面,可爷要吃你嘴上的胭脂,便是抬举你了!谁料竟不知好歹!若不是你扔下宝玉离开,又岂能出这档子事!来人,把晴雯关进柴房里,待我得空在发落!”贾母心里这个气,把晴雯给宝玉本来就是想让宝玉将来收了房的,却没想到这蹄子如此不识抬举!
几个婆子上前,拖着仍旧一脸倔强的晴雯下去了,贾母心肝肉的哄了半天,亲自到宝玉屋子安排他躺下休息了,又命人请大夫过来,再三交待看过了要马上去回话,方转身回了上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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