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失声的恐惧
泪,顺着眼角的方向滑落,虞美人知道这是一个梦境,因为她现在看到的人是她前世的丈夫彭斌,正跪在她的坟墓前方忏悔。
是忏悔吧,至少她是这样认为的,因为她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眼泪的痕迹。
虞美人有些困惑,难道她又穿越了,还是这只是一个梦境。
对了,她记得她是被南宫傅的内力震得飞了出去,晕过去前她记得南宫傅已经对她出手了,那么现在的她,属于虞美人的那句躯壳究竟是死了还是没死。
不知道,但是现在她拼命的想要睁开眼,用力的想要挣脱开这个空间。
“左护法,夫人好像有意识了。”
听到声音薛非子将银针放回原处,转过身走到床榻旁边,伸手俺在女子的脉上,心跳已经平缓了,似乎还有一股奇特的力量,等到他仔细的感受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
是错觉吧,薛非子松开手,看着女子有些苍白的小脸,看上去有些痛苦,昨日,只差一点点,他很难以想象那样的结局,如果他再慢一点,不知道她会不会就这样消失。
好险,薛非子叹了口气,背部的位置锥心的一阵疼痛,连同五脏六腑一起像是痛苦的纠缠住,他的手指攥得咯咯作响,眼前一阵晕眩,眼看着就要朝着前方倒去。
“左护法。”
芜月惊叫着扶住白衣男子,眉心一片凝重的神色,撑了这么久也该筋疲力尽了吧,这个人,昨天那么不顾一切的接下了宫主的掌风,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值得吗?芜月转过头,看了一眼床榻上紧闭双眼的女子,某一刻说不出来的仇视的感觉,她真的恨不得床上的人就这般死去,那么这个人应该会轻松一点,至少她不会再看到他这般痛苦的表情。
只不过是拥有了那样的容貌,其他的究竟有哪里比世上的女子特别,芜月不懂,但她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她在意的这个男人已经把心忘在了那个女人的身上。
“我没事。”
薛非子推开女子的手,他的步履有些苍白,缓慢的消失在大殿之内。
真的没事吗?芜月自嘲的笑了笑,南宫傅的掌风就算没有用尽全力也应该已经中伤了他,芜月知道这个人从来不会让别人觉得自己是个麻烦,从来只是悄无声息的消失,把所有的情绪都藏得很好,可是越是这样,她越觉得心疼,越是恨床上的人。
妒火的种子已经蔓延开,暗自运下内力,一步步走近床上的人,只要她再狠心一点点,那么再也没有什么能够成为那个人的负担,也再不会有人能夺去那个人的视线。
死吧,就让她死在自己手上,手指还未触及床上的人,就被身后突然出现的脚步声打断,原本想要杀死对方的手变成了替对方盖好被子。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芜月转过身,看着微微喘息的芸瑶,就像往常一样善意的指责。
“出事了,不是,是左护法,他晕,晕过去了。”
心头一惊,芜月的脸色大变,等不及听之后话,身体已经有了本能的反应。
芸瑶咦了一声,然后看了一眼身后的虞美人,心想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情,紧跟着追了出去。
等到二人都离去了,大殿内突然间晃进一个人影,似乎还带着淡淡的叹息,出现在床边,伸手温柔的触碰着床上人的额头,将碎发捋顺在一边。
来人一身素白裙袍,面覆薄纱,她的目光柔和带着无限的悲悯,声音却有些沙哑:“你这孩子一定很疑惑那个冒名成你的人是谁吧,为师告诉你,你的师公还没死,他就是冒你名的人,可惜我这个样子不能够让他看见。”
“美人,你快点醒来,你总是不听话,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可是这一次你一定要快点醒来。”
接连不断的叹息,说话的女子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雪白的药丸,然后送到床上昏睡的女子口中。
“你放心,那个北丘尹为师已经把他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美人,其实做人不用这么固执,你以为为师不知道,你虽然从来不对我撒谎,却也从来没有把真心完全告诉过我。”
白衣女子说完,手指已经垂于身体的一旁,知道这里不易久留,如果被人发现恐怕会给虞美人带来更大的麻烦,幽幽的又叹了口气,转过身,朝着门外走了出去。
大殿里似乎又恢复了寂寥,静悄悄的,只有两侧的灯火交错,原本在床上昏睡的人儿的表情突然间说不出的痛苦,身体也开始战栗起来,一阵风吹过,一侧的烛火突然间被熄灭,而床上的女子忽然间发出痛苦的叫声,猛的睁开了眼。
终于醒来了吗?虞美人恐慌还未退去,看了看四周,这里是她所居住的地方,身体的疼痛因为苏醒而清晰的揉进感官,很痛,那么之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错觉。
喉咙里干渴,却有一股药的芳香,是琼玉百花丸,可以缓解疼痛加速伤口愈合,师父已经来过了,虞美人心中欢喜,想要叫出声,声音却像是熄灭在喉咙之中,咕咕咕的许久,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虞美人惊愕的瞪大了眼,难道她失声了。
费力的从床上支撑着坐起来,顾不得穿鞋,踉踉跄跄的走到桌子前面取过茶杯倒进茶水,也顾不得那液体滚烫,一口气就灌了下去。
喉咙里一时间火辣辣的感觉,虞美人却顾不着,她现在顾不着任何事情,她只知道一件事情,她不可能失声,绝对不可能。
可是事实发生总是在承受范围之外,即使咽下了水,不管多么努力她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心中的焦急已经难以想象,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要早一点见到薛非子,只有他才能够告诉她这是什么原因,为什么,为什么她现在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身体东绊西绊,不知道撞到了什么东西,也不管身上有多么痛,多么的无力,她很努力的光着脚跨出门外,任凭地上的碎石粒划破的脚心,脑海中的念头是她唯一的神识。
拐弯之处,迎面撞上了来的人,想要发声却发不出丝毫的声音。
芸瑶惊讶的看着慌张跑出来的虞美人,她的脸上惨败的没有一点血色,身上仅仅着了中衣,头发散乱在肩上,脚上并未穿鞋,这样的虞美人从未有过的狼狈,而她却只顾着冲着她嘴巴一张一合,没有声音,什么都没有,她的动作焦急,甚至有些急躁的推开她冲着她刚才来的方向匆匆而去。
不好,芸瑶已经猜想到虞美人想要去哪里,可是刚刚左护法才吩咐过一定不要让夫人知道他的伤势,也不要告诉她发生了什么,可是夫人这个样子跑过去,一定会撞破的。
没时间多想,芸瑶已经跑过去抱住近乎发狂的虞美人,在她就要踏进薛非子的房间的前一刻,虞美人也没想到芸瑶突然间抱住她,想要挣扎却使不上力气。
里面的人似乎已经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动静,芜月帮薛非子穿好衣服,又将残局收拾好便从大殿内走出,正色朝着芸瑶道:“还不快将夫人放开。”
芸瑶本以为芜月会和她一起拦住虞美人,没想到却是让她放人,愣了一下才松开手。
失去了原本的禁锢,虞美人推开身旁的人直接走进殿内,看到一身白衣似雪的薛非子直接冲了上去,拽住对方的衣领用力的摇晃。
突然之间的痛楚,强烈的啮噬着薛非子的感官,芜月见状正想要冲上去将那个发疯的女人一掌击晕,薛非子却摇了摇头,有些倦怠的皱皱眉,看向眼前那张焦急而恐慌的小脸。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不然她怎么会有这样的举动,强忍着身上的疼痛,让声音听起来和往常一样:“你怎么了?可以平静下来告诉我吗?”
也不知道是那句话触动了神经,让虞美人原本发疯的神经开始崩溃,她惊慌失措的后退两步,然后伸手按在自己的颈部,眼泪潸然而下。
连虞美人也未曾想过,原来骨子里她也是一个软弱的女人,尤其是在面对失去声音的这刻,身体的感官被逐渐破坏,那么她该怎么活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她骨子里曾经也是一个追求完美的女人,只是被她忽视了,她以为自己从来都不在意自己的美貌,以为她可以不再会一切,原来她所谓哦的不在乎只是因为她从未失去过。
好痛,像是在心口上裂开了一道口子,周围的一切已经天昏地暗,她开始茫然,她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在这里,为什么要忍受痛苦,这不像她,不是她。
薛非子看着眼前这个失魂落魄的女人,在看到她的动作的那刻他便猜想到发生了什么,她失声了吗?那样骄傲的女子,一定开始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慢慢的走到女子的面前,然后轻轻的将对方拥入怀中,伸手轻柔的抚摸对方的后脑勺,就像在哄一个孩子的声音:“哭吧,哭出来吧,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任何事情。”
突兀的有些温暖的怀抱,梦呓一般的声音,虞美人像是被什么牵引着,下巴靠在男人的肩膀上,然后张开口,发泄一般的很用力很用力的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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