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一杯酒下去,蒙的人是我。两个人都见面了该出手时他为何不出手!难道还要在这儿把酒言欢相见恨晚吗!
他娘的老子金疮药都买好了结果你们过来喝酒,我金疮药怎么用?吃掉吗?
则慕一杯酒毕,花间还是没有动。杯酒轻漾,使反射的屋顶有些不真实。
“督公不肯动,莫非怀疑则某使些卑鄙手段?”
“不。”花间抬起右手,光是一只手,就让我觉得气势非凡,督公大人果然气场十足!
所有视线都落在了他的这只手上,却见这只手伸出食指指向了我,而手的主人却淡淡的笑了,道:“本督从不饮酒,还是由她来代替吧。”
则慕,骚包小白脸还有我的脸色皆是一变。
他们两个变是为了什么我不知道,或许是因为花间不赏脸吧。可我变脸的原因就很明显了,难怪花间要带着我,原来他早就算计好了,他这是要坑我!说什么让我别怨恨他,合着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一瞬间心思转了个遍,同时脏话无数,很有礼貌的在心中问候花间的祖上。
奶奶的难道就他一个人从不饮酒吗?他真的从不饮酒吗?让我代替,难道我就经常饮酒吗?
这时,骚包小白脸开口:“督公大人未免太驳面子了一些,就算让下人代替,也不该连第一杯也不肯赏脸吧。”
好吧,我决定在心中给他的印象加上几分,他是小白脸,不是骚包。
却见花间的眉梢一挑,目光由则慕的位置转向了小白脸的位置,惊讶道:“哦?原来西厂的都督也在?本督眼神实在不济,没有看到都督也在,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话虽如此,可从他的各方面来看,都没看出来有任何的不好意思。
然而,我却吃惊不小。这骚包……小白脸看起来虽然举止不凡但最多也就是男宠一般的存在,哪里想得到他会是西厂的主人?
不过,这些年一直都是东厂在和锦衣卫做争斗,西厂素来低调行事,默默无闻。如今倒没想到他会和锦衣卫的人搅在一起,抛弃了最好的合作伙伴东厂。
我暗中打量着小白脸……西厂的都督,虽然看起来不动声色,可是细观之下,他的眉目早已忍耐不住。
花间睁眼说瞎话的本领和毒舌功力愈发见涨,在别人地盘还敢如此猖狂,果然是作死的节奏。
突然觉得金疮药或许并未买错。
“督公真会开玩笑,哈哈哈……”小白脸所认为的这个玩笑,除了他之外的三个人谁都没有笑。可见他这人笑点刁钻,而且刁钻到了一定角度。
自然而然,花间不会理他这个话头,而是重新看向则慕,状似礼貌的问道:“可否?”
则慕这个人有着一张面瘫脸,向来不会有太多表情。一个没有表情的人,其实很难看懂他的内心想法。至少我是看不出来则慕究竟是喜是怒,所以我觉得,一个看不出喜怒的人其实要比喜怒无常更加可怕。
面对花间这很有挑衅意味的言语和表现,则慕一如既往面色严肃,他伸出右手作了个请便的手势,紧接着那杯酒便由花间拿起,递到了我的面前。
花间他细长双眼带着一种任何人都难以参透的晶亮,那种神色和气场似极了初见时的那边犀利。不知是我和花间熟了,还是因为花间不再将我当作外人,总之这种犀利让我觉得熟悉又陌生。
“夜笙,替本督喝下去。”他习惯性命令道。
我顺着酒杯,十分不专地将视线伸向了那捏着酒杯的手,文弱却似有力,十分地矛盾。
最后,我将心一横,死便死了!我以决绝态度接过酒杯,仰起头,一饮而尽。
酒刚入喉,便听得花间声音不高不低再次传来:“一会儿的酒,便全部由你喝下罢。”
“噗……”
督公你赢了,你真的赢了你知道吗!
我一杯酒生生喷出一半,另一半竟然奇迹般的咽了下去。这半喷半咽使我非常不幸地呛了气管,我捂着脖子咳了好一会儿才算缓了回来。
那一口酒我喷的极妙,一大桌子菜有一半的菜全被我喷了。一时间我身上聚集了三个男人的目光,成了雅间亮点。
我有些尴尬的看着桌上那一口未动过的菜,由我的神情表现我的可惜。与其就这样被喷浪费掉,还不如让我吃了算……
“属下该死!属下没忍住!求督公责罚!”
这种作死的节奏哟!老天爷,您是觉得我的生活过于平淡想给我来一些刺激吗!
花间还未开口,率先发言的竟是则慕。
“仅是一些菜肴,换掉便是,督公应该不会介意吧?”
则慕如此说,也表示他作为一个东家极大的宽容。我喷到了菜上,其实损的并非是花间的颜面,而是对主人的不敬。则慕已经原谅了我,花间自然不会过于责备我。
“则都督如此大度,本督自然没有再怪罪的道理。夜笙,吩咐掌柜的再换一桌菜,算作本督的帐。”
“是!”
我得到命令,立即想到这是一个可以脱身的机会,所以答应的甚为爽快。我做足一副奴才样,低眉顺眼的打开门,走出这雅间。房门合并的那一刻,我立改方才的模样,换成了脱笼小鸟的欢喜。
出了这醉仙楼,谁还知道你是谁!只要把店小二叫上楼去,我就溜之大吉,傻子才回来!
到了一楼,我随手抓住一个店小二,告诉他二楼最大雅间要点菜,然后穿梭在各个桌子之间,走出了醉仙楼。
耳中听着那绝妙的乐声,心里却觉得我夜笙只能是穷人穷命,奢侈享受的日子果然不适合我。毕竟,再好的生活也换不来我的开心,把自己的快乐固定在金银之上的人,或许只是肤浅的快乐。
我向着来时的方向走,看着夜色下的江南繁华,一时兴起,决定重新认识一下这里。
男男女女毫不避讳的在一起行走,欢笑,比白天热闹几倍的集市更能使人开怀。我原本只是随意走走,谁料突然被人抓住手臂,然后就被抓我的人带到了一个黑暗的小胡同拐角。只一个拐角,便挡住了街道的灯光,唯余清冷月色那一点清辉。
我被那人压制在了墙上,双手手腕被他捏着,就连腿也被他紧紧压制。想我夜笙活了这么大除了花间以外哪里叫第二个男人近过身?江南一带果然忒不靠谱,居然会出现登徒子!
我瞪大双眼,试图表现我的愤怒。一句“小淫贼”刚到嘴边还没溜出来,却教我看清了这人模样。登时一阵怒火中烧,恨不得一刀戳死他解了恨!
“我呸!你这登徒子骚包小白脸,想不出你人模狗样居然有龙阳断袖之癖!就算咱家再美也不是你一个贱人压得的!你给老子滚开!”
放狠话我向来都是气势十足,可如今他和我都知道,我根本奈何不了他。看不出这小白脸受模受样其实还有一颗攻心,可惜就他这个烂人注定一辈子被人压!
这小白脸呵呵一笑,居然对着我吹气!我的脸顿时红成一片,热的不行。还是个纯洁女子的我,就算看过什么荤段子、不该看的书那也是因为男子身份在外,被逼无奈。事实上我还没被男人近过什么身。
花间是个太监,我姑且原谅了他。可是这个骚包小白脸是怎么回事儿!刚见我一面就对男人外表下的我如此动作,果然骚媚浪荡不知羞耻!
“火气倒是不小,小爷我就是喜欢你这种会叫嚣的调调。这里四周无人,你就算喊再大声也不会有人听到,哈哈哈。”
他娘的!这个骚包!
我夜笙还是清白之身,怎的今夜就要遭了一个登徒子的黑手?若真是被他那个什么什么了,我以后还怎么嫁人?他是西厂都督,却明显和则慕一样出自江南。既然他对我下手,说明这里已经被他打探好。
难道我今夜注定会失身于此?
越想越难受,最后鼻子一酸,竟然掉了眼泪。
大概是我许久没出声,或者是我情绪不对,又或者是他已经忍不住。一只手覆上了我的脸,紧接着便传来他那讨厌的声音,“哟,你的火力只有这些么?仅出言调戏两句便哭了?你放心,小爷会好好疼你的。”
我哭的更狠,同时心中在发誓,等有一天,我誓要这个骚包碎尸万段,丢山喂狼!
“哈哈哈哈,小夜笙,你在怕什么?嗯?”他用拇指,拭去我脸上的泪水,“才两天不见便忘了小生,小生真是心寒啊……”
我用还有泪水在打转的双眼狠狠地瞪着他,气恼道:“真不要脸!鬼才见过你!谁要记得你这种人渣!”
“啊啊,真是负心啊……”他收起让人作呕的笑容,突然换了一副模样,原本为我擦泪的手突然捏住我的下巴,使我不得不看着他的脸。
他双眼微眯,仅是这一个动作就足以秒杀所有雌性。黑暗的胡同中,他说出了一句让我记忆犹新的话语:“姑娘此行未卜,何不让在下为您算上一挂?”
这声音有一种中年男子的沧桑,也有常年混迹江湖靠旁门左道维生的猥琐,实在是让我难忘。
可他,他怎么会……难不成……
“前两天在茶楼的那个江湖神棍要给我算卦的所谓第三方势力的人就是你?”
想到这里,我的眼泪立即不在,换上了吃惊表情。
如果说,那个人就是这个骚包小白脸易容而成的,那么他身为西厂都督却出现在这里也就说得通了。西厂一直默默无闻,原来是在韬光养晦,以第三方势力的身份出现。
可是他为什么要舍近求远,联合锦衣卫对付同为一线的东厂?东西厂原本就该是一家的啊!
思及此,我就更加讨厌这个骚包了。想不到他吃里爬外,贪恋则慕男人的身体,一定是的!他这种贱人能要什么?恐怕只有则慕的爱吧!他把西厂和锦衣卫联合,其实只是为了则慕!一定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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