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秘密，说破了后的感觉真好，至少，小凡是这么认为的。

　　以前，面对古峰，小凡有时或许还有些躲躲闪闪小心翼翼，可如今，摆明了古峰已知道她的性别，加上之前那些关于古峰的风闻，小凡全身心的都有种如释重负般的轻松。

　　所以，每天在古峰面前，小凡总有一种翻身农奴把歌唱般的畅快。

　　有时没人，小凡还故意学着旧日菊香的步伐，风摆杨柳般，扭着纤腰，绷着脸儿，憋着笑，装腔作势的来给古峰倒茶。然后，还夹着个茶盘，不苟言笑的笔直的站在一边，等着古峰吩咐退下。

　　古峰有时要写点东西，需要磨墨。

　　小凡便一溜碎步跑来，“哗哗”的飞快磨墨，磨到一半，复又想起什么似的，赶紧放慢动作，慢慢的翘起兰花指，拿出一副弱不禁风我见犹怜的调子，慢慢的慢慢的磨那块名贵的徽墨。。。。。。

　　面对着小凡的种种变数，古峰尽数看在眼里，一开始还有些暗暗偷笑，可是，几番思虑之后，倒也旗帜鲜明的拿出一番态度来。

　　有时，古峰在帐中看书，感觉天色不早有些饿了，便会正颜唤道：“鸭兄弟，去给本大人拿些点心来，本大人有些饿了。”

　　待感觉口渴，想要喝茶，便会头也不回的吩咐小凡道：“鸭兄弟，去给本大人倒些茶来，本大人有些渴了。”每次开口吩咐，都拿出一副拒人千里冷冰冰的模样。

　　对于古峰的严厉态度，小凡倒丝毫不以为杵，反是脚步跑得飞快。

　　在她的小小心里，觉得大概古峰基于取向问题，所以对于每个异性，都是这个样子吧。

　　只是有一次，她忍无可忍的对古峰说道：“做什么唤我鸭兄弟？这等称呼，小人倒是从未听人说过。太奇怪了吧？！”

　　过了好半响，那古峰才悠悠答道：“你自称母鸭，又命我当你做兄弟，本大人如此唤你，岂不是简便而又贴切？！本大人倒还未曾夸你，那日给本大人磨墨，那个兰花指倒是翘得很有味道！”

　　“可是，菊香姐姐不都是那样吗？你怎不如此唤她？”

　　“是了是了，我险些忘了，你们同属一类蠢货！可是石凡，你明知我素来厌人装腔作势，每日待在军营中心神劳累，回来后你就不能稍稍正常一些待我？只管学那些不知所谓的蠢货！莫非，你是呆在这里呆得嫌舒服吗？！”古峰冷哼一声，扭头叱道。

　　偷眼瞧了下古峰的脸色，小凡倒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低声嘀咕道：“就算是不满意，也不能这般编排人呀。人家可是有名字的。。。”

　　古峰挑了挑眉毛，放下手中的书本，没奈何的吁了一口气，说道：“这等废话，就不必再说了。我来问你，前几日我拿给看的拳谱，都看得怎么样啦？”

　　说起拳谱，小凡顿时显得眉飞色舞：“那套拳谱，我已经细细看过几遍。我看它那上面的招数，都以细致精巧见长，练起来，招式灵动，步法精妙，倒是的确适合我呢，小人喜欢得不行！只是大人，这拳谱既是您家祖传，莫非，练此拳谱的，是一位前辈女子？”

　　古峰拿眼瞧她，懒洋洋的答道：“是呢。但凡我谷家之人，祖祖辈辈，男男女女都修习武艺，以便强身健体，保家卫国。是为祖传。”

　　“那么，小人与大人只是萍水相逢，且小人的身份如此低微，大人又怎么舍得将它借我修习？岂非是明珠暗投。”小凡愕然问道。

　　古峰又盯了小凡一眼，打了个哈哈：“保家卫国呀。难道你不懂。”

　　小凡顿时无言。有些事，她的确不懂，也不想懂。

　　又过了几天，小凡伤愈，这日正在营中当差，忽闻营外有人高声喝道：“圣旨到，古峰接旨！”古峰忙带了众人，摆香案，跪拜接旨。那个穿红袍的宫中官人，细声细气的尖声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古峰骁勇善战，连挫金人，扬我国威，安我河山，朕心大悦，特封古峰为骁勇大将军，以示表彰。又闻，有石凡善战，特封为一品校尉，在帐前听用。又念及古峰年轻，特派御史张掖为监军，协管军中事务。其余营中各将，俱有封赏。钦此！

　　古峰等人赶忙领旨谢恩。后面早转出了张御史，名掖，字居正，前来与古峰相见。

　　古峰言辞恳切的说道：“峰年纪尚轻，少不更事，还望大人今后多加指点。”

　　张大人赶紧回礼：“古将军少年英雄，何须太谦！居正以后定当鼎力相助，辅佐将军！只是这位小哥，可就是那位英勇善战的石将军？”

　　言毕，拉过小凡的手，细细赏玩一遍，说道：“石校尉眉清目秀，骨骼清奇，果然是个难得的娃娃。古将军得此良将，的确好福气。”

　　随后，又问起了小凡的饮食起居。

　　闻说尚还寄居于谷峰帐中，连忙说：“不妥不妥！石校尉乃人中龙凤，又岂是久居人下之人？！将来，也定是一员五虎上将！快快搬将出来！”

　　那张大人随即回头，吩咐随从拿出上好帐篷一顶，命小凡单独居住。

　　小凡赶忙笑着谢过。

　　张监军随行还带着御赐的美酒数坛，都拿了出来，令众将痛饮。

　　古峰倒是丝毫不敢懈怠，命各处加派岗哨巡逻，安排好防务，自己这才坐下来，就着刚置办好的酒食饭菜，与众人痛饮起来。

　　石凡自称有伤刚愈，不宜饮酒，坚辞不饮，众人也不勉强，自去痛饮一番。

　　古峰虽是善饮，这次却也只是浅酌几杯，不肯十分放肆，唯恐漏了破绽，让别人瞧了去，生出什么是非。

　　一顿酒下来，古峰又见小凡悄然搬离，心中有几分不舍，感觉有些不痛快，神色不免消沉了不少。

　　倒是张监军，自去呼朋引类，称兄道弟，意态甚是自矜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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