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帅府请命
安静的日子,果然,没过上几天。
这天,小凡照例跟着古峰白天去了衙门,晚间,到那个大书房里看书。
那本心法早已读完,小凡又试着从那个大大的书架上,找来一本拳谱,一章一章的慢慢翻看。
这拳谱想必流传了很久吧,看上面所画的图形身法,小巧而又精妙,特别适合像小凡这种小身板的人修练。看了一半,小凡甚至悄悄在想,这拳谱,莫非是一本女性专用拳谱?想问下古峰,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生生咽下------话说,这不是不打自招么。
古峰好像总有着忙不完的事,自坐在大大的书案后面用功,也不理她。
到了休息时间,古峰自己收拾好手头的东西,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着小凡吩咐道:“明天早晨,务必要早起,不可误了点卯。明天咱们元帅亲自要来点卯,有大事要议。”
小凡低声应过,收拾好书籍,自去休息。
第二天绝早,小凡便跟了古峰,骑着马径直往帅府赶去。
待进了帅府,才发现里面已经来了好多人,大家都早早的候在那里,各自打着招呼,低声的在议论着什么。
听见一阵梆子响,闹哄哄的大帅府顿时静了下来。大家都鱼贯而入,在各自的位置上站好。
小凡发现,古峰所站的位置,比较偏后。想来古峰大概在这里也算不上特别大的官吧,小凡暗自想道。
只听见棋牌官大声说道:“点卯开始,现下是一卯,请各位应卯。。。”然后,念出一大串名字,一路点下来,只有一个叫张庭的没有应卯。
又一阵梆子响,元帅赵刚自后堂走出,只见他身披战甲,外罩素袍,面沉似水,不怒自威。二卯点过,张庭依旧没到。
又停了会,又一阵梆子响,棋牌官又开始唱点三卯。这回念到张庭的名字时,有个声音在颤巍巍的回道:“在。”
点卯完毕,赵元帅开口道:“来人,把这个张庭拉出去,重打二十军棍!”众军士答应一声,立刻有人把张庭拉了出去。
小凡眼尖,发现这张庭竟然就是前几天训练自己的教官!是不是昨晚又喝了小酒,误了今天的点卯?小凡暗自想道。
没有人上前求情,大家对此好像已经司空见惯。
很快,外面传来噼啪的棍声和大声的讨饶声。
这个教官,平时嘴巴显得那么厉害,挨了几下打,就怂这个样子,倒也算不得什么硬汉,小凡又在想道。
猛的抬头一看,古峰正悄悄用眼角斜视着自己,嘴角还尚且留着几分讥笑。
小凡赶紧站直了身子,假装屏蔽一切视而不见。
上面的赵元帅又开始了训话:“如今,大敌将近,本帅天天忧心忡忡夜不能寐,不曾敢有一丝懈怠,只想着如何保家卫国抗击金兵,不意竟还有人误了点卯!从今天起,误了三卯者,定斩不饶!我看谁长了几个脑袋,敢在我发兵开战之际乱我军纪!”
一时间,大殿里鸦雀无声,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声。
一旁有文官出列,呈上最新战况战报。翻看了一下,元帅又开始和大家商议军情。
原来金兵进犯,此次来势汹汹,已经渡过黄河,到达楚州境内。
距楚州不远,有座太平山,地势险要,可据守险要,挡住来犯金兵,需派一名大将领兵驻守。赵元帅抬起头,问道:“众将官,谁愿意领兵驻守太平山?”问了半天,无人应答。
传闻金兵精骑射,个个骁勇善战,所过之处,锐不可当,故此在短短几个月,就已席卷的大半个北方,此次开战,太平山一战,必然是场恶战。
说起来,这可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谁又肯去以身犯险?所以众人皆不开口,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赵元帅不禁暗生怒火。他又抬高声音,注视全场,一字一顿的问道:“众将官,有谁愿意领兵驻守太平山?”
话音未落,古峰抱拳应道:“元帅,末将不才,愿领兵前往。”
赵元帅闻言大喜,但回视古峰年轻,官阶又不高,倒的确有几分失望,只好徐徐说道:“古教头愿但担大任,忠勇可嘉,本帅很是欣慰。本帅今日就升你为都制使,领兵一万,驻守太平山。今日未时城外点兵出发,本帅将亲自为你送行。太平山地势险要,你需全力把守,不得有误。到了那里,将地形布署详细报来与我,不可有半点差池!”
古峰再拜,“多谢元帅。峰誓与太平山共存亡!”
“那么,今日未时,本帅在城外等你!”
“末将遵令!”
古峰带了小凡,赶紧策马回府收拾行装。
小凡的行囊倒是简单,几件刚发的军衣而已,没多会就收拾完毕。
倒是古峰,看起来行囊颇丰,菊香足足忙了半个时辰,才勉强算完。
古峰大步走来,自行李中检出几件厚衣扔下,自从架上选了几册书,放进行囊。
菊香满面委屈,说道:“公子,山中寒凉,公子身子要紧,这几件秋衣是不可不带的。”言毕,眼眶一红,几欲泪下。
古峰连嗐几声,说道:“我这是去打仗,又不是去游山玩水!”
虽如此说,还是将那几件衣服,又扔了进去。
回视小凡简单的行李,古峰又摇了摇头,领小凡到了自家库房,挑了件锁子甲令她穿上,又命她自选兵器。
小凡自幼学枪,就选了把斓银枪,随后又挑了把铁胎小弓背在身上。
小凡身量中等,身为女子,本来并不算矮,但改做男装,自就显得又矮又瘦。
只是待她穿好甲胄,戴好头盔,古峰低头打量,只见她眉峰婉转,面如冠玉,眼波明亮,一股英气,逼人而来。倒是不由得有些悄然走神。
见古峰愣神,小凡生怕他看出什么,急忙催道:“大人快走,菊香姐又该等急了呢。大人此番要走,菊香姐姐心里好生舍不得,刚才收拾东西,还偷偷掉眼泪来着,足见菊香姐姐待大人倒是十二分真心。”
古峰冷哼了一声,也不理她,径直走开了,只惹得小凡在后面兀自吐舌轻笑。
未时刚到,城外大军,都早已结合完毕。
赵元帅亲自把盏,递与古峰:“谷将军此行,关系重大,太平山乃关隘之地,将军务必牢牢守住,给金狗迎头痛击。不然,金狗长驱而入,江南如危卵矣!一切都托付给将军了!将军务必要谨慎小心,人在阵在,绝不可失了阵地!切记切记!”
古峰抬手将酒一饮而尽,说道:“元帅重托,末将时刻铭记在心。元帅放心,末将自当竭尽所能,守卫太平山!”
一旁的文武同僚,也早已敬上酒来:“愿将军旗开得胜马到成功!此次一战,必将首战告捷建树奇功!吾辈静候将军佳音!将军请满饮此杯!”
古峰一声轻笑,将酒一一饮尽,拱手班师而去。
一路上,旗帜招展,尘土飞扬,大队人马浩浩荡荡,一起直往那太平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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