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了四哥的房门，当即便叫福贵儿安排，叫四哥房里的婢子，全都到我院子里，我要问话，挨个儿地问。

　　四嫂身边的辰锦将房里的香灰取了些来，“郡主，公主前些时候睡不安稳，只用了这些才好，昨夜事发，奴婢起了疑，却发现剩下的那些未用之香早已不见踪影，这香，着实可疑！”

　　“福贵儿，出去寻个大夫瞧瞧，别找咱们家常用的。”我也觉得，问题极有可能出自此香。

　　四嫂未醒时，我曾在房里查探过一回，没问题，都没问题。

　　没见香炉，当时我已生疑，以为是某些人为了毁灭证据，不曾想是叫这有心的丫头藏了。

　　“辰锦，这香由何而来?”

　　“公主在街市脂粉摊儿上自己闻着极好，便买了不少。”

　　街上买的?这可不好。

　　“你可还记得小贩的模样?还有，脂粉摊儿的位置？”

　　“记得，奴婢都记得。”

　　还好。

　　“你即刻去找杨伯，叫他遣人扣了那小贩，就说是我的意思。”

　　“是。”

　　我叫其他婢子先行回去，免得四嫂无人照顾。

　　人都遣去了，我在房里等消息，心中思绪万千。若是小贩没有问题，接触过香炉的人都会成为嫌疑人，而这个，恐怕太多。

　　奉来一盏茶，我轻轻接过，微微闪神儿一看，竟是只男人的手。

　　那双手，刀痕满布，惨不忍睹，昭示着这人过往生活不幸。

　　“谁叫你进来的！”我眼下正在内厅，新来的家院如何敢擅自闯入！

　　那人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退了出去，他是在挑衅我吗！

　　“站住。”我道。

　　他闻言，便站定在原处，躬身站着，像模像样的一个仆从，“郡主有何吩咐。”

　　“在我这里，还呆的惯吗?”

　　“做奴才而已，哪里都呆得。”

　　“我将你送还给大哥如何？”

　　“还?”他顿了顿，似在思索这个字眼的含义。

　　“明人不说暗话，是‘还’。”我笑了笑，“不是挺好的吗？免得你身在曹营心在汉，好不辛苦。”

　　“郡主对奴才，似是有些误会。”

　　“是误会吗？”我一咬牙，“公主小产之事，是否大公子所为?说实话，便算你弃暗投明，本郡主既往不咎。”

　　“回郡主，不是。”他道。

　　“我如何信你？”

　　“那买香的小贩，是郑姨太太老家的，说起来，还真是巧。”

　　“下去吧。”

　　“是。”

　　他在攀咬二哥，还是郑姨娘?

　　他若是大哥的人，自然要攀咬二哥，他今日如此回我，便是默认了自己是大哥的奸细，还给了我这么一个线索。

　　若他背叛大哥，投效于我，为何攀咬二哥，难不成他说的，还是实话吗?

　　若他不肯背叛大哥，他又承认了自己细作的身份……

　　很矛盾的一个人，不知道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福贵儿将大夫领来了，大夫言道，那香中，含有大量的麝香，燃上一些时日，孩子定是保不住的！

　　方式已经查明，如今便要细查，这香，源于谁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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