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顼正在谢恩,哪知此时崔卞忽然跨出队列,“陛下,此事还有待商量,如此轻率的就将二十万大军交给王将军,微臣认为欠妥。”
皇帝好不容易等到了一个人自荐,早已喜上眉梢,哪知崔卞却横出一脚,阻拦了起来,他顿时觉得有些扫兴,便淡淡的道:“崔爱卿,你乃一介文官,怎么会懂得这带兵打仗之事?朕觉得此事甚妥,爱卿觉得哪里不妥呢?”
“陛下,臣虽然是一届介文官,但是多年来与纳兰托的交战也让臣知道了不少,了解了很多。纳兰托没有发出任何警告,就突然来袭,说明他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此刻我们尚不明白对方有多少兵力,岂能轻易的出兵?而且,王将军多年未曾带兵上过边关,微臣认为王大人经验不足,不足以委任!”
崔卞的话一出口,令皇帝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刚刚亲口御言,此刻就有人出来反对,他觉得自己的面子丢尽了。
更加难堪的要数王旭了,他被人这样“指责”不会带兵打仗,这许多年来的经验不是白白的被人否定了嘛!他大怒,看着崔卞,说道:“崔大人,在这朝堂之上,就这样被你否定了,王某人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遗憾呢。满朝文武,没有一个肯站出来去边关对付纳兰小儿,只有我,只有我,王顼肯去。如果你反对,那么我想,太启就要坐以待毙,等着纳兰小儿直捣京城了!”
王顼的话听者无意,却十分有意的是说给皇帝听得。皇帝心里所担心的正是没有人肯去边关,好不容易有人自荐,怎能不理睬,怎能不欢喜。可是他又觉得崔卞说的也有道理,王顼也已经不年轻了,虽然他年轻的时候很勇猛,但是毕竟也有很多年没有去过边关了,边关的险要,纳兰托的狡猾,想必他不是特别清楚。皇帝沉思了片刻之后,说道:“两位爱卿无需过多的口舌之争,且问崔爱卿,你认为王将军不合适,那你可有合适的人选?”
崔卞看了看王顼,令他一阵不自在,他所推荐的人会是谁呢?且听王顼不急不慢的淡淡说:“有一个人定可以胜任!”
众人凝神屏气,都在仔细的聆听,想要知道崔卞口中推荐的人会是谁。崔卞的嘴唇一张一翕缓慢而清晰的说道:“皇甫玦!”
“皇甫玦?”当众人听着崔卞口中的人名时,全部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有人敢发出任何声响。他们全部静静地低着头,不敢直视皇帝。自从皇甫玦失踪后,各种各样的传闻都出来了,最确切的一种说法是皇甫玦拐了皇帝的爱妃,也就是崔卞的女儿崔嫣然私奔了。为此,皇帝大怒,也很伤心,足足将近半个来月没有上早朝,可想而知这件事情对他的打击有多大。如今,崔卞公然在朝堂之上说出这个人的名字,众人不敢担保皇帝的脸色与心情会好到哪里去。
崔卞则不然,他依旧刚正的站在大殿的中央,等待着皇帝的答复。皇帝的脸色一阵黑青,他不言语,不是因为怕提起这个话题,而是因为他又想起了那个他深爱着的,背叛了他的女子。
“哈哈,哈哈!”王顼忽然笑了起来,崔卞恼怒的盯着他,“你笑什么?”
王顼笑的捂着肚皮前仰后合,他说道:“崔卞呀崔卞,我还以为你会推选出一个什么样的大人物,原来是你的女婿呀!果然是与你女儿在一起,成为了一家子,像这种上战场打仗的事情你都要推举他!”
崔卞抬头捕捉了一下皇帝的神色,发现他的脸色已经极为难看,他知道皇帝已经听不得这些了,况且,王顼说的这番话在大殿上岂能让人听到耳里?他未免也有些太过于放肆了。他正要开口阻止王顼,却听得皇帝重重的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怒喝道:“好了,不要再笑了,朝堂之上,岂容你们这般胡闹?此事就这样定了,就由王顼带领二十万大军,明日就启程前往边关,与纳兰托展开决战,一定要将他赶回老家!”皇帝再没说完,起身,“退朝!”接着拂袖而去。
翌日,晴日当空,万里无云,王顼一大早便带领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向着边关的方向而去。他早就等待这一刻很久了,他的梦想,带着军队再次远赴边关,与纳兰托痛痛快快的来一场大战。他的身上穿着的依旧是那身灿烂夺目的金丝绣成的盔甲,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的闪闪金光。他的眉头舒展,面容上带着自信。
崔卞早已脱下了朝服,身着赭色长袍站在窗前对着边关的方向发呆。不知是不是因为皇帝昨日生气,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总之他传下话来,王顼要去打仗,为了犒劳所有文武百官,所以不上朝。
他的眉头紧皱,似乎在深深的忧虑着什么。崔夫人从门外走进,看到丈夫的背影,忍不住上前轻轻地搭上了他的肩膀,“老爷,您又在想什么呢?”
“夫人,今天王顼就要上边关了,他要去和纳兰托决一胜负。”崔卞淡淡道。
“老爷,王顼不是很久没有带兵打仗了吗?他此去能够打胜仗吗?他是为了太启的人民而打仗,怎的说是为了自己的私人恩怨而决一胜负呢?”崔夫人对王顼很了解,知道他的为人,知道他的过去,对于他这次去边关,她也有些担忧。
“夫人,恐怕还不止于此,我担心的并不是他不是纳兰托的敌手,而是担心他会成为纳兰托的助手!”崔卞的话音已经有些变了,看来,他的确是非常担忧呀!
“老爷?你是说?”崔夫人面色惊恐,不可置信的看着丈夫,“他,他,他应该不会吧?”
“但愿不会,总是我仍旧是十分担心。如果皇甫玦在就好了。”崔卞默叹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无限的遗憾。
崔夫人一听,更加唉声叹气起来,“老爷,你说我们的嫣然是不是和他在一起?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如今怎样了。”
“你休要提那个败坏门风的女儿。早知道她会惹出这么大的祸害,当初死了就不应该复活!”
“老爷!您,您怎么能够这样说呢,她是我们的女儿呀!”
“如果她真是我们的女儿就不会扔下我们,不顾我们的感受,私自离开。皇上念在我崔家一门忠烈,没有怪罪下来,皇后娘娘因为我与她父亲素有交情,也没有怪罪我们。如果这双方的压力都压下来,那么你想一想,我们现在还能够安全的站在这里聊天吗?说不定我们正在大牢里抱头痛哭呢!”
崔卞的话有些过于激烈,崔夫人想到女儿,鼻子一酸,又开始哭了起来,“老爷,我们的女儿命好苦。如果不是皇上硬要收她做干女儿,我想她现在或许应该早就与庭休成亲,过着幸福的日子了。”
“好了,不要再说了。庭休是个好孩子,只是他与嫣然有缘无分。我愧对黄泉之下的老友,百年之后,我觉得我都没有面目再见他了。”崔卞想起嫣然与甄庭休的婚事就忍不住叹息万分,可是他想弥补也不可能了。
“夫人,如果我们可以找到皇甫玦,也就可以找到嫣然了,到时候,你就可以见到了女儿。”崔卞忽然提议道。
“老爷。您想开了?愿意见到女儿了?”崔夫人大喜,连忙追问道。
“不是,我是说,我们有必要去寻找皇甫玦。”崔卞否认了崔夫人的话题。
崔夫人兴奋的神色又黯淡了下去,“老爷,你不是不喜欢皇甫玦做你的女婿吗?为何还要将人家寻回?况且,皇上似乎对皇甫玦很不满意呢,因为嫣然的事情。”最后一句话,崔夫人的声音明显的低了下去。
“我是说,如果可以寻得到皇甫玦,那么他就可以有办法对付纳兰托,到时候,他上了战场,王顼就会回来,那么他的一切计谋也就不会得逞了。至于嫣然,我想既然她躲开了,就不要回来了,回来之后皇上又是对她念念不忘,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状况又要被她搅的一团乱了。”
“是皇上对嫣然念念不忘,这怎么能怪嫣然呢?”崔夫人小声的嗫嚅着,但是这些话还是被崔卞给听到了,他怒目回视,“妇道人家,哪里来的这么多话?都是你,将嫣然给宠坏了,不然她怎么会闹出这么多的乱子来?”
“老爷,嫣然这样也挺好的,难道你真的愿意看着嫣然年轻轻轻的就与我们阴阳永隔吗?”
崔卞没有再答话,嘴里哼了一声,背过身子,甩了甩袖子,离开了。在他离开后,崔夫人脸上笑开了花,她知道,丈夫虽然嘴里强硬,心里其实还是很疼女儿的,如果可以,他一定也希望女儿早点回来。崔夫人双眼闭合,双手合十,心里默默的祈祷,希望太启可以度过这个难关,希望嫣然早日归来。
“报!王!前线有消息传来!”一名拓落的士兵手里拿着前线传来的急报,单膝下跪,将手里的书信传给纳兰托。
纳兰托匆忙将手里的急报打开,看着看着,他的嘴角弯出了一个漂亮的弧度,将手里的书信全部捏得粉碎,大笑道:“好好好,来得正是时候,看来我拓落离胜利就要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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