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章
为夫?夫人?
丁大叶还是很受用这个词的,任着婢女扶她进他们布置一新的新房,听得婢女出门轻轻带上门她方才掀了红帕子,环视了一下四周,只见桌上摆了各种果糖,她低首将大红袍卷起系在腰间,抓了一把瓜子就翻身上了屋檐,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懒懒地撑着脸舒舒服服地观看。
只见八匹雪蹄乌鬃骏马领着一辆八宝璎珞马车冲了进来,那马车车身是紫金色檀木,轻纱帷幔铺顶坠着两层烟紫色的绡纱,车辕处垂着金丝流苏。马车前后各有四匹骏马,马上各骑八名劲装大汉,腰挎弯月似马刀,背负强弓,右肩膀上系长筒箭袋,个个彪捍健壮,眼射久经战阵的精光。
丁大叶瞧着心想,怎么就这般眼熟的,蓦地她便想起那日在竹林遇埋伏时,那辆马车的主人曾经救过他们。
她转念一想,这马车的主人不是何家福的小叔叔。
丁大叶啧啧叹了两声,目光在慌乱的宾客中搜索着小海,却见小海看着那马车在出神,眼神是她又陌生又熟悉的。
熟悉的是她在初见小海时,他便是这般阴冷绝鹜的眼神。陌生的是,他随了她这么多年,那种眼神已经渐渐褪去。
小海认识他们?他那种戒备警惕的眼神让她充满了担忧。
何家福缓步迎了上去,那八匹马上的劲汉纷纷翻身下马,他们朝着何家福作揖,“见过何少爷。”
何家福含笑着摆摆手,示意他们起来,拍拍其中一人的肩膀,那人马上受宠若惊低头,“何少爷,公主她……”
这时,车帘里伸出一只纤手轻轻掀开车帘。这手根根手指若白玉般晶莹剔透,嫩如凝脂。
马车内的人在劲汉的扶持下顺着踏石缓步走下,她浑身上下都裹在一袭黑绒披风内,丝毫不见她一寸肌肤。但那双手已叫人觉得风华绝代无人比拟,风吹起披风一角,微微露出伊人容貌,在场的男人见了无不如见到自己的初恋,不由地生出一种异样的甜蜜,心猿意马,酥|痒难耐。他们却又不敢抬头多看她一眼,羞愧慌乱,仿佛多看她一眼都是对她的亵渎。
“何家福见过……”他正欲行礼,那双手已经托起了他。
“难道你同我还要这般客气?”
何家福知这里实在不是说话地方,“念桥,你这又是何苦。”他压低了声音疏离礼貌道,“今是我的大喜的日子,你若是愿意留下来饮一杯酒水吧。”
那披风里的女子敛目低垂着脸,迟迟不肯开口,却也不让步,两人站在中堂僵持不下。
黑绒披风里的身体微微颤抖,“是因为……是因为我皇兄,所以你……”她声音飘忽,如秋风中落叶凄凄婉婉惹人怜爱,有一种让人冲动地想拥住她疼惜她的冲动,她伸出白玉纤手紧紧地握着何家福的手,显得那样的无奈和执着,“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不要公主的身份,我愿意为你抛下一切。”
何家福缓缓地拉开念桥的手,转头对她的侍从道,“送念桥回去吧。”他细心地为念桥整理好披风,“我同小皇叔之间的事与你无关,你不要太放在心里。”
念桥紧紧地握住他的指节就是不肯放手,自披风里露出的那双美目流露出一丝绝望,她喃喃道,“我知道你不想卷入我皇兄同皇上之间……之间的斗争,我会同皇兄说的,他不会让你为难,逼你为他做事,你相信我好不好……”
何家福收起他一贯的优雅微笑,神情认真坦诚,“你我认识这么多年,也该明白我若是真……我会不顾一切……”他低首退后一步,恭敬行礼,目色潋滟好似幽潭碧湖,“承蒙公主错爱,家福乃一介山野村夫,不敢高攀,公主恩情一生一世感激不尽。”
何家福轻轻摆手,家仆端上两只酒杯盈盈为二人斟满,他伸手递给念桥一杯,自己也执着一杯酒,真挚淡笑,“家福无以为报,只好谨以此酒,先干为敬!”他仰首之际,浅杯已见底。
念桥执着酒杯,纤弱无骨的身体拢在黑绸披风里微微而动,纤弱楚楚,她双眸中闪着盈盈白光,缓缓抬起脸,温柔的脸上眉间凝着深深的哀伤,纵是输了,也不能输得彻彻底底,她既然有勇气来,便也有勇气离开,“我祝你……白头偕老,富贵双全。”她满眼噙泪,说完侧身长袖遮面,闭目一饮而尽。
丁大叶坐在屋檐上,冷冷地看着念桥上马车,八名劲汉朝何家福作揖翻身上马一前一后地拥着马车浩浩荡荡地离去。
何家福命人将堂中的两头石狮子抬走,惶乱中逃跑的宾客又被全都请了回来,宴席重新摆上美酒,喜庆的奏乐鸣鼓再次响起,何家福回身无意间瞥了眼屋顶。
屋下的人,屋顶的人,两人俱是一愣。
丁大叶手里还托着瓜子,一身大红袍迎风展展,甩着两条腿,她只愣了下,马上镇定自若地将手里的瓜子放入口中上下一嗑,熟练地吃了瓜子仁吐出瓜子壳。她微微一笑,算是朝他打了个招呼,何家福待再走近一步时,丁大叶早已翻身跃下屋檐提着裙摆跑回房里。
何家福忍俊不禁,缓步走进新房,丁大叶双手摆膝盖上,头罩红艳艳的红盖头正襟危坐,他玉立抱胸倚在门口低笑着轻轻一咳,红盖头垂下的红流苏摇曳又恢复静止。
礼还未行。
红盖头还不能掀开。
何家福倾下身子探脸入红盖头下,丁大叶睁圆了眼惊愕地看着那张蓦然贴近的脸,何家福看着自己的新娘,脸上并无娇羞之色双眸泛着诧异的涟漪,“夫人,刚刚的戏可好看?”他戏谑眨眨眼暧昧的气息隐隐撩人炙热,声音低沉沙哑,在耳畔低声蛊惑着她每一寸神经。
丁大叶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丝毫不为所动。
何家福趁着这个安静的时间里细细地打量着自己的新娘,久久……何家福声音微变,“你今天……真美……”他有那么刹那的失神,顿了顿恢复往日的波澜不兴,戏谑笑道,“但是,夫人你似乎……嗯……不是太适合这大红大艳的颜色。”
丁大叶愣了下,斜睨地瞥着他。
似真似假,他的笑容半分深、半分浅叫人难捉摸。
何家福低低笑了声,伸手扶起丁大叶,白皙指尖搂起她的腰,侧头轻吻她细白的颈脖,笑容缱绻,“丁大爷,现在,我们终于可以行礼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老人家说过,夫妻对拜,腰弯得越深越久,爱得就越深越久。
丁大叶低敛眉目,从那飘曳的红盖头底下,看着何家福崭新的喜靴,她的丈夫含笑同她面对面,轻轻鞠躬对拜。
“礼成!”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新房内,红烛摇曳,光影叠错,染得屋内朦胧而温馨。丁大叶蒙着红盖头静静地坐在床沿。何家福伸向床畔立着的喜娘递来的红漆盘,执起镶金手柄的红木喜秤,在喜娘的催促下,他深呼一口气,倾身微微探起喜帕的一角,丁大叶微垂的眼缓缓地抬起,两人对视,有千言万语,却是一句也说不出口。有千思万绪,也不曾化做无尽言语。温馨的感觉一点一点渗透彼此的心。
耳畔全是喜娘抑扬顿挫地拉长嗓子喊着百年好合那些的吉利话,但丁大叶何家福凝视着彼此,恍若天地间的事物此刻已不复存在,世间里唯有他们二人。
丁大叶眼里盈着泪光迷离,嘴角却噙着羞赧的笑意。何家福低头将自己新娘的无限娇羞尽收眼底。
“新郎新娘饮交杯酒。”喜娘抑扬顿挫的声音再次响起,侍女双手托着顶有两只合卺的漆盘含笑看着新娘新郎。
何家福白玉纤长的手接过用大红丝绳绾成同心结系着的合卺,他递给丁大叶,丁大叶轻轻地接住,她低眉伸长袍袖子遮面,两人各饮少许,然后又将酒杯交换一次,再举杯互饮一次,以示恩爱夫妻,自此结为一体。
人都退了出去,整个新房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何家福含笑地在丁大叶身侧坐下,伸手握过丁大叶的手在唇畔停住,小心翼翼地吻着,细细品味着,每一寸皮肤,每一丝纹理都是那样缠绵,他凝视她清幽的眼眸,只觉得怀里的人身体僵硬,“你很紧张?”他低沉在她额头啄了下,唇畔似笑非笑,凉薄的嗓音丝丝扣人心扉,“没想到丁大爷也有很紧张的时候。”
丁大叶笑着用自己的额头重重磕撞了撞何家福的额头,何家福故作吃痛地捂住额头,“你这是想谋杀亲夫?”他作势就要扑上来将丁大叶压倒,丁大叶笑着提着裙摆身子一闪,何家福扑了个空。
何家福仰躺在红彤彤的被子上,双手枕着头翘着腿看着叉腰站在床前的丁大叶,看着脸颊染红的丁大叶,她皱着鼻子抿嘴娇笑,鼻息间隐隐可闻到引人遐想的阵阵幽香,心里不禁弥散开一种甜蜜的悸动,温柔细软喃喃道,“过来。”他目光柔和,伸手向她,声音低哑似压抑着什么,笑容如绯红的飞花轻轻绽开。
丁大叶沉溺在他温柔的笑意里,仿佛受了蛊惑不知不觉地将手伸给何家福,何家福的手微微施力,她便跌在他身怀里,何家福仰躺着伸手将她抱得稳稳的,拔去丁大叶头上的发簪,一流如云秀发披泻而下,发撩过他薄唇挺鼻,他修长的脚轻轻一勾,重重薄纱紫幔就拢了起来将床内的春光遮去。
何家福信手抚着她的发,发丝缠绕着指尖,他陶醉地嗅着她发里的幽香,无法自持。
充满了挑逗和撩拨的吻细碎地落下,如同蛊惑人心的优美旋律,他急促混乱的喘息压抑着似乎又歇斯底里,动情的温唇一路舔吻着她白嫩细腻的颈项,吮吻着她小巧的耳垂,沿着她的锁骨细细品尝,逐渐迷恋地加重吻。
“难道你不想问问我,刚刚来的人是谁?”何家福托着丁大叶的下巴,俯下头轻啃吻,她高仰着下颌,温柔地迎接着他的热吻,充满深意的看着他,“你想说就说……嗯……”她耸了耸肩膀,斜眼看着他。
何家福笑容在唇畔弥漫,眼里带着一丝兴味,“那我就不说了。”
丁大叶翻身将何家福压在身下,扳着他的手臂,“说。”她居高临下斜睨他。
何家福在她身子低下扭头看着她,笑眯眯,高挺的鼻梁上沁着细细的汗,眼波愈加的炙热幽深,他衣衫被丁大叶扯散,宽松的衣袍领口处完美弧形的锁骨大片白皙如玉胸膛春光大泄,一脸似笑非笑地看得丁大叶浑身极不自在,眷眷墨眉下是一双浸着漫天星光的迷人眼眸,耍赖般地咬唇拉下丁大叶的脸,鼻息缠绕他沙哑道,“丁大爷,您这是……要拿下为夫?”
丁大叶被他弄乱了方寸,原来男人也能勾人魂魄的,她看一阵脸红心跳,不禁要醉了,她嘴硬道,“我是在审讯你,别打岔!别扯开话题!”
何家福点点头,咬着小撮发丝目含春光凝着她,“你压的我好痛哦……”
丁大叶只觉得气血上涌,一腔鼻息就要喷出来,她努力地克制自己的失态,居高临下冷冷道,“你是不是疯了?”
何家福笑嘻嘻充满磁性低喃道,“我正等候丁大爷拿下我,快吧,快吧。”他说着就伸手就将自己的领子哗啦一声拉开,仰面眯眼扭身一副楚楚娇逗的模样。丁大叶忍不住嗤笑地跌倒在他身上,“没见过你这么耍无赖的人。”
何家福捧着她的脸,灼灼烛光映着他年轻的脸,恍惚间犹如天神下凡,他一手扣着她的精致下巴,轻轻地歪头用舌尖轻轻勾勒描绘着她的唇。
他的灼烫双手探入她的衣底里,滑上她如滑丝般的白皙背脊,顺着她细窄的腰身下沿光滑的大腿,他搂着丁大叶让她撑坐在他身上,温柔的鼻息拂过她扬起的脖颈,缠绵的吻如春风般抚过她寸寸肌肤。大手自她衣底将她整件衣褪下,一边倾脸柔软探入她口中搜索甜美一边麻利地褪下自己的外衫,大红的喜袍子纷纷扬扬地飘在空中落在地上。
丁大叶心跳加速,从来没有男人这样亲近过她。整个身子都是软软酥酥的,她白皙纤瘦的身体在摇曳的烛光下泛着粉色的光泽,何家福亲吻到她手上的伤痕,发现她手臂上新伤旧伤无数,他停了下来,握着她的手怜惜地在唇下亲吻。
丁大叶垂眼不敢看他,他托起她的脸,“以后,会有一个人待你很好很好。”他的语气是那样的真挚坦荡,丁大叶迷恋地看着他沁满细汗的脸,他们肌肤相帖,呼吸相融,眼里晃着白光,忽地她便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何家福大怔,只觉得怀里的人剧烈的颤抖,她羞涩不自然地仰首咬住他的喉结,“给我,小福子……”
轰地一声,何家福只觉得心底某根紧绷的弦‘噌’地一下断了,他抱起她压倒她靠着床壁上,吻如雨滴一般落满他全身,他就如一头豹子那般轻狂,修长的身躯,精壮的腰,沁满细汗的身体处处散发着诱惑的魅力,“丁大叶,丁大叶。”他低喃迷乱地捧着她的脸细细亲吻,年轻的脸上有着讨人喜欢的压抑和冲动,丁大叶咬唇主动跨在他腰上,他冲破她最后一道防线,缓缓进入……
丁大叶浑身颤栗地紧紧搂住他白皙的背脊,手指无力地陷入他的肌肤里……
一夜贪欢,共赴云雨……
天渐亮。
“丁大爷~”
“好累,不要了。”某人一脚将伏在她身上的人踢下床。
“嗯~丁大爷~”滚下床的人锲而不舍地又爬了过来,像小狗一般地赖在她的身边。
某人翻身坐了起来,有气无力地拥被斜睨他,“再敢靠近我的话……”她挥了挥拳头,拉过薄被将身体裹了滴水不漏,“你简直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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