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她吧。”一直默不出声的灰欣，突然淡漠地抛出了三个字。

　　听到灰欣说的三个字，龙睿一下子冷寂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似乎想看出她除了淡漠以外的其他情绪，“你说什么？”

　　“我说，你娶她吧。”灰欣没有因为他再问一遍而不耐烦，脸上除了淡漠还是淡漠。

　　“你再说一遍！”龙睿突然就暴怒起来了，脸上一片冰冷。

　　可恶！她自己做错事，居然还敢自作主张地要他娶莫敏？

　　“我说，你娶她吧！娶她吧……”灰欣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给他听，同时也重复给自己听。

　　龙睿觉得自己快要被她气死，抬脚走近她，她往后退，他越走近她，她越往后退。

　　“够了！龙睿！”快退到尽头，灰欣突然就向他喊：“你不是认为自己看见了事实吗？也觉得自己看见了事实的全部，不是吗？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娶她！”

　　明明就没有任何利器捅进她的心脏，为什么她还是觉得，心，在滴血？

　　“灰欣！刚才那一切，朕都看得清清楚楚，难道还冤枉你了？”

　　他刚才明明就看见了是她把莫敏推下湖的，怎么现在她还可以这么理直气壮地指责自己？

　　灰欣冷笑，“对啊，每个人都相信自己的双眼，所以你就去娶莫敏吧！”

　　“好！朕就娶了她！”既然她这么不知悔改，那他就顺她的意：娶莫敏。

　　“很好！作为你的皇后，我一定全力支持你！”灰欣装得很好，说这句话时，连‘满意’的表情都诠释得淋漓尽致。

　　“够了！”一直在照看妹妹的莫名打断了两人的擅自决定，“龙睿，如果你所谓的负责就是娶我妹妹，那我现在就明白地告诉你，不需要！”

　　“这件事，朕已经决定！”龙睿此时心里聚了一团火发不出，完全不想理会莫名的想法，侧头看了一眼脸上依旧淡漠倔强的灰欣，又咬牙道：“而且——朕的皇后似乎也很乐意，朕娶敏敏。这样不是很好吗？”

　　莫名正想拒绝，却听灰欣又说：“相爷并不需要这么快就拒绝，不如就等令妹醒了，你再问她意见吧？”

　　说完，灰欣又看向龙睿，笑得讽刺，“说不定，令妹很乐意做皇上的女人！”

　　既然莫敏可以为了龙睿什么都牺牲出去，那她灰欣不如就成全她莫敏，虽然手段很不高明，但她却可以爱得轰轰烈烈，对自己不留遗憾。

　　莫名心下一沉，抚了抚额，对两人道：“皇上，皇后，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有臣看护就可以了。”

　　他需要静一静，也需要反省……

　　“好，既然丞相这样说，朕与皇后也不打扰了。”龙睿伸手拉过灰欣，连拖带抱地就把人带出来了太医院。

　　莫名再一次走回莫敏的身边，坐在床缘看着自己的妹妹，心里一阵感叹。

　　敏敏，作为你的兄长，我做得真不尽职……

　　就在莫名不断沉思反省的时候，莫敏缓缓转醒，睁开双眼，沙哑着声音，“哥……”

　　“敏敏？”看见莫敏转醒，莫名收回了思绪，伸手扶起自己的妹妹，关心问道：“觉得怎么样？”

　　“哥，我觉得很冷很痛……”莫敏下意识地拉过被子，把自己裹紧取暖。

　　她觉得全身上下都是一股寒冷，小腹更是痛得剧烈。

　　莫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良久才温声道：“敏敏，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跟你说，你要先听那一个？”

　　莫敏捂着嘴清咳了几声，虚弱道：“坏消息吧。”

　　其实那个坏消息，她大概也能猜出是什么了。

　　“太医说，你正来月事……却掉入了深秋寒冷的湖水中……”莫名在告诉她坏消息时，双眼直直地看着她，似乎想看清她现在的情绪，看清她的心，“你以后都不能孕育生子了……”

　　莫敏静静地听着莫名的话，听到他那句结果的时候，已经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果然……她还是不能再孕育生子吗？

　　虽然在她那样做之前，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听到这个事实，又让她很绝望。

　　莫敏深深地吸气呼气，平复自己绝望的情绪，“好消息呢？”

　　“你盼到了，睿，会娶你。”莫名此时已经冷峻了脸，对她，他是满满的失望和不解。

　　莫敏勾嘴一笑，笑得虚弱而绝美，她还是赌赢了。

　　“我不会让你成为他的妃！”看见她笑，莫名突然就怒不可遏地打断了她的笑。

　　“哥！”莫敏想不到自己的哥哥，到现在这种时候还会阻止自己，“为什么？”

　　她已经不能再孕育生子，天下之大，还有谁会愿意娶她莫敏？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莫名大声严厉地责骂她。

　　莫名现在很后悔：以前，就是因为自己对她太宠爱了，所以才会酿成今天的大祸。

　　“我做了什么！是灰欣推我下湖的！我是你的妹妹，弄成这样，你居然还责怪我？”莫敏脑海里似乎把自己冤枉灰欣的事，成功地变成了‘灰欣推她下湖’。说得是理直气壮，一副受害样。

　　啪——

　　“你闭嘴！”莫名扬起手就是给她一巴掌。

　　莫敏捂着自己的脸，委屈而埋怨地看着莫名，眼眶通红，眼泪溢满。

　　他从小到大都没有打过她，今天，居然为了灰欣那个贱女人打她？

　　“我都看见了！是你自己跳下湖的，是你冤枉了灰欣！”莫名本不想这样的揭穿她，他也不想打自己最宝贝的妹妹，可是，她实在太教而不善了。

　　当他和龙睿一起赶到湖畔的时候，灰欣是背对着他们的，看起来就像是灰欣推莫敏下水一样……

　　但后来，他觉得不对劲，走快了几步，挡住了龙睿的视线，同时他也看清楚了是怎么一回事。

　　他想不到她为了嫁给龙睿，对自己可以这么狠，用一辈子不能生育为代价，她也在所不惜！

　　莫敏被他吓到了，她想不到他看到了一切，楚楚可怜地流下眼泪，一脸清冷，“所以呢？你要告诉皇上吗？你要让我死吗！”

　　告诉了皇上，那她就是罪犯欺君，不死，这辈子也不会有好日子过。更何况，她现在是什么都没有了，一个不能生儿育女的女人，还能算是女人吗？

　　莫名沉默，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告诉了龙睿，那自己的妹妹以后要怎么办？

　　“哥，我求求你……”莫敏一边哭得凄惨，一边扯着他的衣袖，“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是想成为他的妃！”

　　看见自己的妹妹弄得现在这样的狼狈，莫名心里也不忍心，伸手抱过她的肩，“不要做他的妃，哥哥养你好不好？”

　　“不要！”莫敏发了疯地推开他，“哥！我做了这么多事情，我牺牲了这么多……”

　　她这一次把她所有的一切都压上了，可以说是不成功便成仁。

　　莫名看着一脸绝望的妹妹，心如刀割。他要怎么办？他可以怎么做？

　　如果他答应了，那欣欣和睿就真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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