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柴芷青！你敢打我！”杨六郎震惊地捂着半边脸，我想他肯定没想到我敢打他，而且肯定没想到我出手这么快这么狠。
“我警告你最好别惹我！”我迅速向旁边一跳，防止他还手。
杨六郎揉了揉眼睛，果然一巴掌向我扇了过来，我躲闪不及，指风滑过脸颊火辣辣地痛。
“大胆奴才！还不给我住手！”佘太君一声断喝，非常及时地出现在门前。
“娘，是她先动手打孩儿的！”杨六郎捂着半边脸，有些委屈。
“是你错在先，不要以为娘老糊涂了，你在外面干得什么混账事，就没人知道！”
“娘！”杨延贵一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芷青，你放心，没有我的允许谁也别想进我们老杨家的门！”
“呜呜呜。”我扑上去，抱住老太太的肩膀，做号啕大哭状，一边哭一边数落着杨延贵的不是。杨延贵跪在地上恨恨地看着我在老太太面前的挑拨离间，一听杨延贵数日夜不归宿留连勾栏，佘赛花果然面子上挂不住了，气恼交加下，抡起龙头拐杖就向杨延贵招呼。
听着噼啪杖击皮肉的声音，我内心有些不忍，却硬起心肠，从旁边做出漠然的样子走出房去。也许因这花解语，我已经对杨六郎不再留恋。
“杨洪，帮我套好马车。”
“是，六夫人。”杨洪急忙命人将府中最好的马车赶到府门前。
临上马车，我看了绿珠一眼，那丫头竟然一路频频回头，好像对杨六郎身受杖击非常不忍。见我看她，碎步跑了过来，期期异异说：“公主，我们这是要到哪里？”
“琼林苑。你要是不想去就留在杨府。”
“公主，六少爷一身的伤，奴婢想留下来替公主照顾一下少爷。”
果然是杨家的花袭人，我冷冷哼了一声，丢下她，带着另两名丫环离开杨府。
一回到琼林苑，我低着头躲开程前等人关切的面孔，急急跑回自己的房间，扑到床上痛哭失声。这次是真的哭，哭得痛彻心肺。
为了做好杨家的媳妇，我甚至不敢将自己身边的人带到杨府，为了做好杨家的媳妇，我随时等候佘太君的召唤，陪着她出席一些莫名奇妙的贵妇聚会，为了做好杨家的媳妇，我甚至不敢回琼林苑，不敢去看望赵德芳，我已经努力三从四德，还要我怎样？
罢了，不就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吗，男人果然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放下杨延贵，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女人离开男人一样活得有声有色。嘱程前买来硝石、硫磺和木炭，开始在琼林苑后院一个大屋里秘密研制火药。
秋菊和春兰也在我的授意下，开始对买进府来的一批丫头进行格杀训练。我原来是想招募那些江湖游侠为己所用，又担心朝廷耳目，被赵光义怀疑心怀不轨。
除了招募几十个正常的护院，便只让程前私下买来一些十几岁的丫头进行培训。这些丫头大都是孤儿，也有家境贫寒的，父母为了活命被迫卖儿卖女。
这样的女孩子，我让府中人登记造册，每月按人头给他们的父母发送些微月钱，女孩们果然对我感恩戴德，背后里都称我为菩萨公主。
在大宋，女人是最没有地位和人格的，是男人的附属品，是可以买卖的货物。当我让秋菊春兰担任教官对她们进行军事训练时，一个个又是惊讶又是诧异，小麻雀一样的叽叽喳喳，纷纷问女人练武有什么用。
研究火药之余，我就对她们进行精神洗脑，首先给她们树立一个女子自强自立不输男子的光辉形象……花木兰，然后陆陆续续把花木兰替父从军的事情一点点给她们当成故事讲。在这些亮晶晶的无邪的眼睛里，我看到是对我的崇拜信任以及对美好未来的憧憬。
以当时的社会环境，这种被当成货物随意买卖的女孩子，最好的出路不过是做个当红的歌伎或者给达官显贵们做妾做奴，更有许多被买入勾栏土窑，过着迎来送往的皮肉生涯。能够领兵打仗做个女将军，对她们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神话。
我得意地笑，想着自己正在将一个神话一点点落入现实，心里就滋生出自豪与自信感来。谁说女子不如男，哼哼，我定要让那些瞧不起女人的杨家虎狼点颜色看看，不就是上阵杀敌吗，我倒要看看是你们厉害还是我柴芷青厉害。
经过数度调试，竟然被我发现了火药最佳配制比例7。5：1：1。5（硝：硫：碳），只是硝石跟硫磺得来不易，花费银两颇多，登瀛楼的效益虽然不错，但已经不够琼林苑的支出。
私下里不得不将皇上跟王爷赏赐的奇珍异宝偷偷拿出去典当，加上琼林苑后山上经常有不明原因的爆炸声，这些举动到底惊动了赵光义，派人把我宣进宫里。
大宋的皇宫因为几次出入，已经引不起我半点兴趣。
揉了揉被琉璃瓦晃花的眼睛，进了文德殿向赵光义行完叩拜之礼后，看着赵光义玩味的样子，有些忐忑不安地坐在太监搬来的椅子上。
这所谓的椅子，不过是缠着藤条铺着黄色锦缎的胡床，其时人们还不把它叫着椅子，只是因为它坐起来比绣墩宽敞舒服，所以渐渐被宋人接受，可能是从胡地传入，故称为胡床。
说起这胡床，我忽然想起从前跟谢小曼的一段争论，是关于李白的《静夜思》，谢小曼说她的小侄儿非常古怪精灵，提出的一些问题居然为难住了很多家长和老师：“举头望明月”的李白究竟是站着还是坐着？是在屋内还是屋外？为什么要说是“床前明月光”而不说是“窗前明月光”或“门前明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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