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果然就是我在登瀛楼发现的那个假杨景,心中笑他装得满像,把耶律休哥都给糊弄过去了。
“皇上半月前闻听捷报,又派来二路元帅杨继业领兵前来增援,吕蒙正大人作为监军随行,我当然也只好跟来了。”
“什么?杨继业?多少兵马?”我一听嘴巴都差点合不上,赵光义竟然还没死?
“五万,不过可都是京师精锐。随行的大将也不少,杨家兄弟与佘太君等人都跟着来了。”
“你跟他们照面了?”我心下吃惊,这假杨景其实已经根本没必要出现了,如果被老令公发现又是麻烦。
“喂,你们说够了没有?”耶律休哥一见杨六郎,心知这二人联手之下,自己绝对沾不到半点好处,想起柴芷青说过放自己出阵的话,不由在马上喊道。
“把马还给我!”这家伙竟然还骑在我的胭脂马上,不由用银枪指向他的脑袋喝道。
“让我会会这个家伙,你且在此处为夫观敌瞭阵!”假杨景笑嘻嘻地瞟我一眼,扭身挺枪就刺向耶律休哥。
这家伙竟然枪法不弱,根本就跟杨六郎不分上下,难道他是真的杨六郎?不对呀,他若没死为什么还要以假冒的身份出现呢?
这样的枪法,这样的相像,除非是他自己不承认自己是杨六郎,恐怕在所有人眼里都是“杨六郎大难不死,从崖下生还了。”
耶律休哥镇定心神后与突然冒出来的杨六郎战作一团。杨六郎不断在巨石之上左右飞跃方能与骑在马上的耶律休哥保持水平一致,显然这耶律休哥占了骑马的便宜。杨六郎一边与耶律休哥打斗,一边还要提防别误伤我的胭脂马,渐渐处于劣势。
我捏唇长啸,让那马儿知晓主人已经不在马上。胭脂马果然有灵性,听到啸声一边往我所在的位置跑,一边又撂蹄子又抬屁股,想将那耶律休哥掀下马去。
耶律休哥一时慌了手脚,只好弃马而下,与杨六郎对等厮杀起来。
阵中浓雾又起,我刚要跃向胭脂马突然横空劈来一道闪电,人冲半空中竟然被击堕落而下。
刺眼的亮光中,只觉眼前一黑,身下仿佛万丈深渊,竟然一直一直不停堕下去。
“六郎救我!”
我大声嘶喊着,心脏仿佛被什么压迫一样,窒息而疼痛。手腕上带着的佛骨舍利此时忽然放射出万丈光芒,耳边响起一阵阵隐隐约约的颂经之声。
身体的扭曲疼痛渐渐得到缓解,可是仍然一直一直的堕落下去,难道老天见这场战争死伤太多,要将我打入阿鼻地狱?
四肢似乎被捆绑,被拼命地往四下拉扯,全身的骨头也似乎被谁敲碎了一样,分崩离析中,不断传来一阵阵尖锐的撕裂痛楚。
“痛!”我不禁呻吟出声。
“柴芷青!柴芷青!”身旁有人听见我发出声音,惊喜地伏在我耳边呼唤。
看来我还没有死,看来我还活着吗。我艰难地睁开双眼,眼睛仿佛不能适应眼前的白光,泪水涟涟下急忙复又闭上。
一阵细细唰唰拉动帘子的声音,磁性的悦耳的声音再度响起:“好了好了,这会没有阳光了,可以试着睁开眼睛。”
“你是谁?”我慢慢睁开眼,等到辨清身在何处时,立时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没有战争,没有烟雾,没有巨石,也没有穿着古代服装的杨六郎、耶律休哥,眼前的,是我曾经万分熟悉的医院病房。
我躺在病房里,我的身上盖着病房特有的白色被子。而床前不远,有一个年轻的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正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这是在那里?”我艰难地,一个字一个字说道。声带好似经年生锈的铁片,摩擦间发出难听的声音,像破锣。舌头也好像变大了许多,发音时碰磕着唇齿,笨而沉重。
“是医院,你在医院里。你知道吗,你睡了三年多了,没有人相信你会醒过来。我们一起创造了医学奇迹!”年轻的男医生有一双聪慧明亮的眼睛,炯炯地盯着我,热情洋溢。
“你是谁?”
“我是你的康复师,我叫令狐恩强!”令狐恩强爽朗地笑了笑,笑容有着阳光般的暖,眉峰挺秀,眼睛明亮,很帅很酷的样子。
“令狐恩强?你怎么不叫耶律休哥?”我扯扯嘴角,笑了。天哪!我竟然又回到二十一世纪,我竟然还没有死去,仅仅是睡了三年。
“别人都说你是植物人,说你早就脑死亡了,可我不信。因为我常常会发现你的脸上有着轻微的表情,或者哭,或者笑,我指那些表情肌,呵呵,作为你的康复师,很高兴看到你醒来!”令狐恩强走上前来热情地抓住我的手摇了摇。
“刚刚,你在帮我进行肢体功能锻炼?”我抬头看了看床上的铁架子,明白自己是躺在一张专门用来进行肢体牵引和锻炼的多功能治疗床上。
“那个,刚刚你喊痛,我就把你放下来了。”令狐恩强尴尬地看了看架子上的约束带,刚刚他用那些带子绑住柴芷青的四肢进行常规牵引治疗,可能力度有些偏差,竟然让她痛醒过来。
“谢谢你,这三年都是你在帮我锻炼吗?”我轻轻抬起手,胳膊酸痛中竟然听话地举了起来。一个躺了三年的病人,如果不加锻炼,四肢的肌肉还不知道萎缩成什么样子,现在看我的手臂,基本还是圆润如初,只是略微消瘦了些。等等,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我看到自己的手腕上竟然有着一串褐黄色的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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