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吹来,荷花摇曳,少女纱裙翩翩,美景丽人,让人目不暇接。
“不错,不错,好一曲《雨中江南》,郭怀,赏!”一曲终了,陈王仰头饮下一杯,双目微合,咂巴了一下嘴唇,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赞赏。
郭怀见王爷高兴,急忙拿了五十两银子交与掌柜,吩咐他是王爷赏给献曲的伶人的。掌柜大喜,袖了银子急忙退了出去,不一会又走回来道,那得赏的伶人要来亲自叩谢。
陈王吃着开胃的酒菜又听了悦耳的琵琶曲,心情已是大好,也好奇能弹得如此美妙之音的伶人如何会流落在酒肆,便点了点头,示意带人进来。
掌柜一脸媚笑地掀开帘子,亲自将那弹琵琶的女子引进雅间。
陈王举目看去,只见一素衣女子怀抱着琵琶袅袅而进,嘤嘤一声娇呼,矮下身子福了一福,“谢王爷赏赐。”
短短的一句话,字字糯润,声声悦耳,说不出的婉啭动听。陈王大喜,注目细看,只见这女子身姿婀娜,发若乌云,一抹颈项从云鬓中显露出来,更是珠圆玉润,让人心摇神动。
“抬起头来。”陈王见这女子低头便有这般美貌,不禁怦然心动。
女子闻言,缓缓抬起头来,果然生的是螓首蛾眉,花容月貌,加上一身白底蓝蝴蝶绣花的衣衫,更是出水芙蓉,美若嫡仙。
咦,这女子,怎得这般眼熟?陈王惊叹女子的美色之余,只觉似乎与这女子相熟。略略思索,心中顿悟,口中差点惊叫出声,心道:这女子的身形与眉眼间竟然是像极了翌祥郡主!
陈王心有所思地盯着这女子端详了半天,忽然开口问道:“你可愿随本王回府?”
“为得周郎顾,频频误抚弦,王爷抬爱,小女子怎敢不从。”
寥寥数语,即夸赞了陈王,也明了了自己对陈王的倾慕顺从,果然是个伶俐的女子。
陈王不禁笑着上前,亲手将这女子搀扶起来。
陈王喜得美娟,看着这女子几近以假乱真的容颜,唇角一勾,脸上不由浮现出一抹阴险。
每次的上药,对柴芷青来说都如同经历炼狱。
惨痛的叫声随着冬儿额头的汗滴此起彼伏。
以至于让小丫环冬儿跪在惠王面前泣请不要让她再为郡主上药。
惠王哪里又忍心听这惨叫连连,不得已拼退随侍身畔的四大金刚,让冬儿解开芷青的衣衫,亲自验看伤势。
见那背上伤口虽然收敛,却因为长了硬痂的缘故,妨碍了药物的吸收,周边已经红肿,稍碰一碰就有脓血流出,芷青也因此疼痛不已。
“青儿,你要忍耐,这硬痂下尚有脓液,若不除去,势必影响伤口愈合。为兄这就给你去痂清创,实在不能忍,咱就用麻沸散可好?”
“麻沸散?可是用曼陀罗花制成的那药?”
“是,只这麻沸散三分药性,七分毒性,使用不当就会造成神智昏聩,王兄实是不忍见你疼痛……”
惠王见芷青熟知这麻沸散的成分,不由说出实情,理智上虽是不希望芷青用这毒药止痛,但却实在是听不得看不得芷青的痛。
“王兄,芷青知道了。你让冬儿替我取来一方锦帕,叠成方块塞入我口中,这样我就不会再叫了。”
“青儿?”惠王目中氤氲,几近哽噎,却又沉声吩咐冬儿取来锦帕,略一犹豫,便依照芷青所说,将锦帕置于她口中。
又吩咐冬儿打开一个黄布包,从中取出一柄薄薄利刃,在烛火上烧烤片刻,狠下心在那创口处平切。
去掉硬痂,果然就有黄白脓液流出。惠王轻轻将那脓液用薄韧刮去,方上药包扎。自始自终芷青果然没有声响,惠王低头看时,只见芷青脸色惨白,双目紧闭,汗水已经布满额头。
待要取出那口中方巾,芷青却死死咬住不放,连唤了数声,方见芷青松开了口,将那方巾吐出,颦眉呻吟道:“王兄,真的好痛!”说着眼泪就滚了出来。
惠王见她终于忍不住哭泣,急忙将她半抱入怀,任那泪水汗水沾染,仿佛恐她化去一般,用下颌摩萨着芷青因火焚而略显焦枯的发丝,恨不得痛由己代。
脓液一去,伤势果然很快好转。伤口处渐渐有粉色肉芽长出,每次换药也不再那么疼痛。惠王却也不再因避讳而假手他人,每次都是亲自为芷青料理上药。
最难熬的时日,恐怕就是久病未愈。此时俯卧在象牙床上的翌祥郡主柴芷青,因这数日来从未享受过的照顾和宠昵,偏着头,尤像个孩子似的把玩眼前男子鬓边垂络,又不时翻检枕边落下来的宽大袍袖。
“调皮鬼。”惠王细长温软的手指刮过来,带来一股好闻的茉莉香味,淡淡的若有若无,清新雅致,很像他的人。
今日这香味益发明显,引得柴芷青数次好奇地扯开惠王的衣袖往里瞧,见并没有藏着什么香囊香袋之类的东西便低头猛嗅自己,自己的这具身体竟然除了草药味还是草药味,怕是被药喂透了吧,顿时气得嘟起好看的小嘴。转而眼睛眨了眨道:
“唱个曲儿吧?”
“唱曲?”赵德芳闻言一愕。
“是啊,怎么,不能吗?”柴芷青好笑地望了望这尊贵无比的惠王兄,很担心他会臭着一张脸对她说:抱歉,我真的不会唱哦。
还好,赵德芳并没有拒绝,只看着眼前女孩微微一笑。
惠王这一笑,竟如春风拂面,明月出水,让芷青忍不住怔了怔,对望去的眼波深处顿时流溢出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一抹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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