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今年已经是老姑娘了,虽然自己舍不得,可也应该替她张罗个婆家了。
“郡主,你嫌弃秋菊了?”
“是,嫌弃你了,整天婆婆妈妈的,你瞧,本郡主可是比你小着一岁,可也是,两个孩子的娘了。你这老姑婆打算什么时候把自己嫁出去啊?”
“不嫁!”秋菊一听郡主又开始唠叨起自己嫁不嫁的事情来了,不由停下手,冷下脸。
“不嫁,我可就要自作主张了。”
“秋菊不想嫁人,只想留在郡主身边服侍郡主。”
“这可是你说的,留在本宫身边。等,驸马从边关回来,本宫就给你作主,让驸马收了你,做个通房大丫头。”翌祥郡主睫毛一颤,嘴边挑起一抹坏坏的笑意。
“郡主!”秋菊听郡主又拿自己开刷,不由气得扭身就走。
看着秋菊离去,芷青心中一阵惘然。
五年了,这边秋菊不肯嫁人,那边惠王兄还是不肯纳王妃,怎么办啊,难道要他老人家就这么孤家寡人一辈子?不若把秋菊送给他,秋菊又漂亮又能干,管理南清宫可是正合适。就是,不知道秋菊会不会乐意。
“秋菊,秋菊。”芷青一想到若是将秋菊给了惠王,既可以弥补自己对惠王的一点亏欠,也可以让秋菊心有所归,心里就感觉很开心。
正想着,门吱呀一声开了。
芷青以为是秋菊良心发现又回来了,不由回到榻上躺了,隔着屏风对秋菊道。
“今天真是累,帮我捏捏腿吧。”
芷青舒服地闭上眼,想着该怎样开口对秋菊说,不想那双手的劲道忽然比平时大了许多,而且越来越不规矩起来,竟然有挑逗之心。
“秋菊!你?”芷青心中顿时大怒,睁开眼转身一看,一双妙目越睁越大,渐渐有雾气氤氲,红润的唇瓣也哆嗦起来。
“六郎,是你吗?是你吗?”
“青儿,好青儿,几年不见,青儿还是那么貌美。”进门来的不是秋菊,竟然是四年之久不曾回家的金枪驸马杨景杨延贵。
一身风尘的杨延贵,趁着夜黑突然出现在妻子的卧房外,刚要敲门,却见房门虚掩,便轻轻推了门走了进去。
柴芷青当是秋菊,根本连头都未回,就吩咐他给她捏腿。
杨延贵忍住好笑,轻轻帮妻子揉捏,丝绸下嫩滑的肌肤却让他越来越不能镇静,这才暴露了行踪,见芷青忽闪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曼妙地看向他,心底不由一颤,伸开双臂环抱过去。
“夫君,你怎么回来了?皇上下诏?”芷青伸出手贪恋地抚摸着丈夫略显粗糙地面庞,被那些硬朗的胡茬扎得手麻麻的痛,这痛让她知晓,丈夫真的从边关回来了。
“皇上没有下诏。”杨六郎宽广的额头上突然轻皱起一层阴云。
“啊?”翌祥郡主大惊。没有皇帝诏书,边关守将擅离职守便是死罪。“你怎么可以如此糊涂?”
“数日前收到一封家书,说是太君病重垂危,我心下急,便将军中事务托付给副元帅王士觉,连夜往京中赶。刚刚到太君房中看了,知道太君前些时略有微恙,如今已是好了,便想着来看你一眼,就起身返回边关。”杨六郎几日不眠不休的赶路,眼中已是布满血丝,此时抱着妻子靠在榻上有些昏昏欲睡。
“你也糊涂,若是太君病重,妾身自会向皇上求了招你回京的旨意。怕不是有人在暗中捣鬼故意引你回来吧?”芷青从丈夫怀中脱出身子,见六郎一身风尘,满脸疲惫,不禁心疼不已。
“刚刚太君也在担心。我小睡一下,无更天你叫我,城门一开我就尽早离开京都,速速赶回去,以防万一。”说着话,六郎竟合衣悍然入睡。
柴芷青急忙为驸马盖上锦被,系了鞋下床,将桌子上烛台中的蜡烛吹灭,这才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寂静的有些异常,平素那些守夜的丫环婆子此时竟一个不见。
芷青心中大惊,抬头见宗英房里还亮着灯盏急忙移步走过去。
却见秋菊正在灯下为宗英缝补白天撕破了的对襟大袄。
“秋菊,院子里怎么不见一个人?”芷青推门进去。
“哦,刚才太君房里的大丫头过来吩咐,说是太君要训话,要所有的丫环婆子到太君院子里去了。”
这么晚,太君要训话?
芷青突然一懔,明白佘太君此举所谓何来。
定是担心人多嘴杂走漏了驸马杨延贵从边关私自回家的消息。
芷青本想领儿子女儿去给丈夫看看,却又担心小孩子不懂事,遇着人给说出去,故而犹豫了半天也没敢将宗英叫醒。
翌祥郡主走到女儿床边,见宗英小手搭被子边,小脸蛋红扑扑的正睡得熟,便伸手将那小手放进被子,掖了掖被角。
“今晚上你就在宗英房里睡了吧,我哪里不用侍候。”芷青抬头瞅了瞅秋菊,忽然道。
“是,郡主。”秋菊虽不明白郡主为何不让自己随身侍候,却也没有多心,根本就没想到驸马竟然千里迢迢从边关私自赶了回来,此时就歇在郡主房里。
黑夜,有寥落的星斗从黑夜上空抖擞开几点光亮。
芷青打着灯笼从宗英房里出来,想到儿子还被关在柴房里,心里顿时不忍,急步走到柴房外,拧开柴门上的锁头,轻轻将门推了开来。
柴房的地方放着一张矮几,矮几上放着一碗粥,一个馒头,和几个小菜,想是秋菊见少爷未吃晚饭,吩咐人悄悄送来的。只是那粥,那柴,那馒头竟然未曾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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