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城啊……江湖的两大重要城地之一,据说这里风景秀丽,人才荟萃,所有天下英雄豪杰的都聚集在这。不对,现下的人不应该都去了龙阳城参加什劳子的武林大会吗?怎么这里还有这么多江湖人?
(16)
本来我还想去一睹传说中的武林大会,说不定还能遇上自己的真命天子,可眼下中毒希望落空,错过这一次说不定这辈子也再没这样机缘了。
瞧着热闹非凡的街头,二十余年该是错失了好多吧……忽然感觉车子停了下来,阶尘主动的撩开门帘一角,首先入眼的当然就是形影不离的影子兄,他率先跳下马车,将马车稳住回头对我们说:“慕容山庄到了。”
一笑公子率先跳下了马车,阶尘紧跟其后,行动不如的我自然被抛在一角。待我挣扎着坐起时,影子已主动跳上马车弯腰将我打横抱起又跳下车。
才刚站稳大门就突然开启,他旋身回头一看,我顺着目光望去,只见一位年老长者扑面而来,惊喜交集:“闲云,你怎么这么早就到了!”
“路上出了点事就提早过来了。”一笑公子淡淡的解释。
那位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慕容盟主了吧,我在心里头暗暗猜测,只见他侧头用一双深邃的眼眸将我和影子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礼貌的开口:“二位是?”
“他们是我在宁城新认识的朋友。”一笑公子打开折扇有礼的帮我们回答。
他先是冲我们诡异的一笑,然后又转头是对着奔门外的护卫喊道:“正门全开,迎接公子入庄!”
影子停顿一下,忽然低头看看我不好意思的开口:“能自己走吗?”
我双臂缠上他的脖子不放,不要脸的靠在他胸前弱弱的回答:“不能,我喜欢你抱着我。”
内心暗自争辩,就让我再任性最后一回吧。这声音虽然不大,但足够让旁边的几人都听的清清楚楚,阶尘和一笑公子皆是面无表情习以为常,只是那老盟主却初次见面显得好不适应,不轻不重的斥了一句:“成何体统。”
一笑公子低头握拳在唇前虚咳了两声:“那个慕容前辈,我这位朋友中了点毒所以不能下地。”他有意无意的为我尴尬的解释了一句。
那盟主闻言闻言,脸色马上缓和了几分,庄内奴仆推开漆红大门,两侧丫鬟侍婢恭候一旁,厅上中门也是全开,明显是迎接贵客的一流阵仗。
“闲云,请。”慕容谍热情相迎。
“都是自家人,慕容前辈不必客气。”
“埃~~都说了是自家人,怎么还前辈前辈的,多生份啊。”
就这样我这只狐狸也沾得这只老虎一次大光,一路就这样被豪华迎进门来,如皇帝亲临似的走过星光大道。
一入大厅一笑公子便低声引荐:“这位就是前任武林盟主慕容前辈。”
“见过慕容盟主!”我和影子齐声道。
“不必多礼,你们既是闲云的朋友,那么也就是我的朋友,二位上座!”
他有礼回应,眼睛却是直勾勾的盯着我和影子瞧,我想他活了这么个大把年纪了应该是很有家教的,可是这个举动却显得非常不尊重。
“盟主我这位朋友还有毒在身,还烦你先带她下去安排个厢房休息,其中缘由等会我再向你详说。”一笑公子也看出了他的失礼,主动为我解围,果然有心。
慕容谍闻言拍手叫了下去准备两间西苑的上等房,影子果断提醒:“不用,一间就够。”
慕容谍一脸错愕,脸色不佳的挑挑双眉:“二位是夫妻?”
“不是。”
“既然不是夫妻那就不可以同住一房,传出去成何体统。”慕容谍怒火中烧,我被吓了一跳。
这江湖人都是这么石古不化吗?为何老喜欢围着这个话题转。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我相信刑兄的为人,也相信步姑娘的为人。况且他们一路上都是这样过来的,盟主放心。”他安慰似的拍拍慕容谍的手,那慕容谍立即对上他的眼睛沉默半晌果然很听话的不再乱叫,看来一笑公子的影响力远远超乎我的想象。
“谢盟主!”影子颔首谢礼,我见状在怀里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感谢主人家的招待与谅解,接下来的事就全靠一笑公子的了,能不能求得洞冥草就得看他的表现了。
跟着丫鬟们几番折转,我发现影子一改之前的冷漠态度,似乎对这个山庄特别感兴趣,一路边走边四处打量。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我看见一个‘庭院’,很独特的名字,比我那离园好多了。可惜那不是给我们住的地方,那丫头在旁边的一个偏院小厢里安顿好我们,临走时还不忘鄙视的看我一眼,应试是BS我没错,BS我这么不要脸的女子,未婚就与一名男子同居一室。
不去理会,这种眼神看多了就习惯了。影子小心的将我放置在床上躺好,温柔的询问:“要睡会吗?”
我本想摇摇头,却突然一阵困意涌了上来,我顺从心意的阖上眼眸,本来还想问问这里的事不得不放弃:“还是睡会吧,等我醒来再说。”他替我掩好被角,我深深的打了个哈欠便沉沉睡去,而这一觉却出奇的安稳。
对话
慕容山庄的偏厅中四门紧闭,里面只余老盟主和一笑公子两人。
“事情到底怎么回事?”老盟主声音有些紧张的问。
“前些日子,他们路经青田镇找贾神衣解魂萦香,这才暴露了身份。他和白南说的一样,体内果然也受了生死相随的控制,听神医说已经采了步姑娘的血样,已经在研制解药了。”这声音带点清冷的陈述着。
“果然是难为他了,这么多年。”那声音颤抖,掩含着多年的悲痛。
“大公子也是个守诺的人,一路下处下来,我瞧着这步姑娘为人倒也不错,这些年他应该过的还是可以的。”这声音终于带点迟疑。
“辛苦你了,闲云,还特意帮我跑上这一趟。”老盟主客气的拍拍闲云的肩膀。
“无妨,当年我不以及时阻止他们将他们安全带回已经很过意不去了,这回能亲自跑一趟我心里也好过一些。”这话虽带点歉意却还是一惯的平静。
“对了,你说那个姓步的女子,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一路上真是同室而眠?”老盟主紧握双拳暴露出一丝紧张。
“他们的确一路都不避嫌而且举止亲密,不过肯定不是夫妻。”
“那更不可能是兄妹。”这声音很笃定。
“他们自称是表兄妹,如果猜的不错,她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血日教左护法,刑离。”一笑公子盯着门外的光亮,清冷的语气另人琢磨不透。
“你说他就是刑离,血日教左护法,不像呀。”慕容谍的声音带点怀疑的说,他以为这样一个妖女肯定……反正不应该是他今天见到的模样。苍白的脸色白死不活的模样,恐怕不用他出手,死也是早晚的事。
若大的慕容山庄,江湖人来来去去,入了夜,却是分外的冷寂,冷寂到有点寒意。这样的寒意,跟一笑公子的气质有些相近,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他斜靠在椅子上,半垂着清眸,继续清冷的开口:“庄主,有一事我必须提醒你。”
“你说。”
“即使慕容公子能平安归来,但是他额头上的印记恐怕是无法去除,更重要的是一个人的品性。”
“只要他肯回来,不管他变成什么样我都不在乎,我们误会了他这么多年,连夫人九泉之下都不能冥目。”谈起伤心往事,想起当初妻子听闻竹庭和几个朋友上了血日教被俘,而且成了妖女的影卫,直接气血攻心离世。
“那女子中了腐尸毒,你道他还是原来的他吗?”一笑公子眯起眼,眼中闪过一丝狠意。
慕容谍一愣,只闻清冷的声音继续传来:“那女子算起来应该也是他的恩人,我替她把过脉,体质本就不强,又身受蚀心草之毒。如今与腐尸毒一起,就算最后拿了洞冥草,但后果却是无法估计的。他明知如此还下得了狠手,你道今后还适合能留在慕容山庄?”
“这……左右她也是个左护法,站在我这个立场别说救她,看到她也应该直接杀了她替武林除害。要我说,什么洞冥草什么毒都别解了,就让她自生自灭了,省得以后我们还要再动手。”慕容谍脸色一沉,目光阴寒的可怕。
话刚说完,听到啪的一声,一笑公子手上的扇面尽数合上,而目光正冷冷的盯着慕容谍看,清寒之声如玉石相击,他不客气的提醒道:“这你就错了,不要以为他会为了你下毒就还会再另给别人机会加害于她,能不能让他心甘情愿的留下来,那女的才是关键。而且你别忘了他其实已经受‘生死相随’控制,贾什衣现在也不过是在研制,解药能不能完全有效也是未知之数。总之在毒还没有解之前,所以我劝你最好不要冒冒然的去动那位姑娘,不然到时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无人承担。”一笑公子点到为止,眼一瞟站起扶袖准备离去,伸手触到门栓又补充了一句:“明日我会亲自去取洞冥草,你准备一下。”语闭开门离去,俊眸抹过难言的情绪。
望着某人拂袖离去的背影,慕容谍握手成拳,眼里闪过一抹阴狠的目光,内心的一个计划已慢慢成形。
我在厢房内不知沉睡了多久,终是又迷迷糊糊的醒来,此时天已经黑了。四围没有掌灯,影子站在窗户边上逆着星光看的让人不真切。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想哭了,难道我也有些逆流成河的小忧伤?
他其实一直在看着我,只是我逆着光在黑暗中根本看清,我透过窗户看向满天星空,依然是只有星光而没有月光的晚上,不禁好奇的起来:“为何最近我总是只看到星星而看不到月亮,星月相依不应该是最平常的事吗?”
他抿着唇久久不发一语,突然背过身去抬头望天,好似在帮我寻找天上的明月:“其实星星月亮一直都是相伴一起,我们这里看不到其实换个地方就可以,只是各人看上去的角度不同。也有可能当你抬头的时候月亮正好被乌云遮住了眼睛,其实他们一直都在。”
“是吗?我以为月亮嫌弃星星太渺小追求他的太阳哥哥去了。”我望着他的身影,有些幽怨的说。
“怎么会,星星有星星的美好,即使很小却也耀眼,太阳太热不是我们所有人能靠近的。”影子笑笑着说。
“可你知道吗,其实月亮本身并没有光点,它只是靠太阳给的折射给人们造成的假象。如果没有太阳就没有月亮,而星星其实也只是一颗好大好大的石头挂在天空,靠近了一切都没有想象中的美丽。”我脑子混乱,突然说些连自己也听不懂的话,不知道究竟想要表达些什么。
“不管怎么样月亮永远也不可能和太阳并存,而星月即使偶尔分离也会有再聚的一天,因为他们永远形影不离。”他本依着窗沿若有所思,突然转过身穿透黑暗直直的望进我的深眸。
我自然的瞥过眼神移到地上,淡薄的星光,此时跟本照射不出影子的存在。
“慕容盟主已经答应给我们洞冥草,明日我将会和他们一起去。”他清声道。
我一听气急直接抓起后面的枕头飞砸出去,直直的朝他脸招呼。“这么快你就要抛下我了,你个没良心的,亏我待你这么好,亏我这么喜欢你,吃里扒外的东西。”说完我自己也觉得寒颤,无非是想借机渲泄一下内心的不满,我发现我已经开始有些不喜欢他了。
这种扔枕头的小动作当然难不了他,他自然的侧过脸却在半路停顿一下,结果还是被枕头砸中了左脸。我们皆是一愣,他率先开口:“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既然你不希望我去我就不去吧。”
我其实也只是发发小孩子脾气,他最了解不过,他弯腰拾起脚边的枕头敛了脾气走向床铺,然后和衣躺下,他闷声不语我也还闷着气,背过身不去理他。一股好闻的竹香钻进我的鼻子,那是他身上特有的味道。不知为什么今天反而被扰的越发的心烦气燥,也许是白天睡多了,一个晚上转过来又转过去,吵着身边的人也是皱着眉头鄙视我了一个晚上。其实也不能怪我,现在我生着病整天嗜睡黑白颠倒……活该他受我罪,终于当清晨的第一道曙光洒进大地我却开始渐入梦镜。
27吐血的美德
我注视着眼前这碗呈黑色液体的所谓解药看了半柱香有余,与我想象中的实在相差甚远,我以为解药多半是长的和麦丽素巧克力丸子差不多的。
影子端着药实在按耐不住发问:“你看够了没,再看下去这药可就要凉了。”
我咬咬唇坚决不喝,这哪是解药分明就是毒药好不好。为毛我中毒是吃的是山珍海味,解毒是却要吃这世上最令人恶心的玩意。我听阶尘八卦透露那洞冥草是长在常年阴暗不见阳光的地底山洞,而且最重要的是长在死人身上,再详细点就是人死后尸体腐烂在长年不见光的阴洞里,然后湿土受感染后经过种种原因的形成就会长出像银杏叶一般的毒草。
我闭眼深呼吸还是一鼻子的药味,一路上这种东西我已经喝的够够了,真想一辈子也不用再碰这种东西。
再睁眼抬头望影子:“你也去了?”
“没有。”他咬字清楚的回答。
“你去了?”我表示我对他的回答很有所保留。
“我没去。”他坚决不承认。
我转头看向床头那位刚给我把过脉的无所不能天神公子,他抿抿唇:“他真没去。”
我张了张嘴又咽下去,这么大的猫腻,我都没问他干吗去了你就知道他没去干什么?于是一咬牙悲壮的便把碗里的药给掏干喝尽,想来长痛不如短痛,早死晚死都是死没啥区别。
我自然的向床头里边摸去……一颗豆大的冷汗划过眼角,之前偷偷藏起的蜜饯飞哪去了。我眼神飞过去纠住影子,他无辜的摇摇头。然后我再飞过去找一笑公子,他掩掩衣袖非常地道的坦诚:“这药不能和蜜饯一块吃,不然有损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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