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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清梦归尘知何处 闺尘 5475 2021-04-02 20:18

  第39章

  康熙四十九年,腊月二十二。

  我看着几个兵士将墙上破烂的通缉令撕扯下来又贴上新的,心中再次叹息,这盛京画师的专业技术真是太不合格了,执照是怎么考下来的?画得是一次不如一次,去年刚贴出来的那张还有些我的样子,接着就一张比一张老,看看现在这张,竟然在图象的脑门上添了三道皱纹,将我一花季少女塑造成了老太太,真是有损我的光辉形象。画成这样还想抓我?

  再看看那告示的内容更搞笑,大概的意思就是说我女扮男妆在朝为官,阴谋祸国,妄图颠覆国家政权,现在下落不明,如有知情者就到官府去举报,能得白银三千两。康熙给我定了个危害国家安全罪,漫大清贴告示,这都快两年了,还是有继续追捕我的趋势,也不知道这追诉时效究竟要到什么时候。害得我这两年就待在盛京,都没能出去旅游,就别的地方画像画得好,让人认出来,拿我去换银子是小,砍我的头是大。

  “娘,娘,走,走……”怀里的孩子见我半天都不动,着急了,扭动着身子想从棉被里伸出手来。

  “好,小桃儿别动,娘带你找你爹去……”我腾出一只手来给她掩了掩被子,可别冻着了,“你可真是越来越沉了,娘都快抱不动你了……”

  没想到一转身撞上了身后的人,我只顾着孩子,向上提了提,感觉那人还站在我面前没动,就说着,“对不住啊,没看见您。”

  一道低沉的男音从头顶传下来,“还是不知道看路!”

  这声音?!

  我猛地抬头,就撞进了那幽深的黑瞳中,是他!心不受控制地震动着,哆嗦着嘴唇,“四,四爷?”

  他死死地盯着我,像是饿狼见到了羔羊,要将我吞进肚子里去,“爷还真没看错,爷总算找着你了!你就是跑到天边儿爷也能找着你!”又将那该死的目光转向我怀里的孩子,“谁的孽种?爷要拔了他的皮!”

  我在他大喊的时候强自镇定了一下,这两年过得太悠闲了,突然来这么一下子,还真得调整调整,还好我是武闺尘,骨子里的本性就在那儿,只是底气不足,“四爷,这是大街,您能小点儿声吗?”

  他黑着脸,看看两边,声音放底了些,可还是气愤十足,“你把大印扔到宫门口就逃了,皇阿玛震怒,就是爷我也恨不得宰了你!你到好,跑到这儿来了,真是时快活自在呀!连孩子都有了?谁的?!”他上前一步就要抢孩子,“爷现在就摔死这杂种,看谁能奈何得了爷?!”

  我大惊,他可是说得出就做得出的人,转身就想跑,却被他拉住,扳过我的身子,怀里的孩子惊吓得大哭了起来。

  他又上来抢,我急叫着,“咱们好好说话,这不是我的孩子!”

  他手不停,“还敢狡辩?爷都听到了!”

  我和他撕扯着,怀里的孩子哭得更凶,我这个急啊,真是不知怎么办才好。

  就听有人大喝一声,“这是干啥玩意儿?!”

  一个人冲过来撞开了四爷,挡在了我前面,是大彪。

  他将孩子接了过去,拍着,“好了,好了,桃儿不哭,爹来了……”又冲那边儿的四爷怒道,“你是什么人,敢在盛京撒野?这可是俺郑大彪的地盘儿,你活腻了?!”

  这下子到让强龙碰上了地头蛇,两个人都狠狠地瞪着对方,没有一个气势弱的。

  小桃儿是晴儿的孩子,刚满了周岁,认了我做干娘。现在晴儿又有了身子,孕期反应非常厉害,大彪成了全职奶爸,对孩子一刻都不撒手,我们出来置办年货都带着孩子。没想到却碰上了这位爷,还让他给误会了。

  这两人一对上不要紧,四爷的四五个贴身侍卫就抽出刀来护在主子身前,我们这边儿庄上的十来号人也都是带着家伙的,大彪更是斧不离身的。

  四爷咬牙切齿地问我,“武闺尘,就是这个人?爷今天就结果了他!”

  “不是!”我急忙站去两伙人的中间,“四爷,这都是误会,咱们好好说话……”这可是四爷,他平日深沉,可暴躁脾气要是上来,谁都挡不住他。

  我又对大彪说,“大彪,我和他是认识的,他误会了些事,没什么的,我和他还有些话说,你们先回去吧,我没事的。”

  大彪见我这么说,放下了手中的斧子,看了看对面,又问我,“真没事儿?”

  我用力点头,“都是朋友,没关系的,晴儿也知道,你回去问她就都知道了,你快走吧。”

  大彪冲那边一抱拳,“爷们儿,俺是郑大彪,还从来就没人敢动我庄上的人,闺尘是俺媳妇儿的妹妹,既然她说你是朋友,俺就好说话,赶明儿到俺庄上来,咱们喝酒!俺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见他带人走了,我吐了口气,转过身来,面向四爷,他的手下也已经退下了。

  我换上了笑容,“呵呵,四爷,不,该称您王爷,闺尘给雍亲王请安。”

  “嗯,”他还是阴着脸,“跟爷来。”转身他就走。

  我忙跟上去,到了他身旁,“四爷,您怎么来盛京了?”

  “祭祖。”

  爱新觉罗家的祖宗都葬在盛京,现在快过年了,按惯例每年都会派皇子回来祭拜,看来今年就是四爷了,那他不是得在这儿待上些日子?我的天!

  皇子王孙在盛京都有自己的封地与产业,他带我来的就是一座庄子。

  他关上房门就让我跪下,教训了我半个小时,他终于是累了,坐到桌旁喝茶去了。

  我跪在地上,抬眼瞄了他一下,见他低头,赶紧动了动,好久都没这么跪了,还真不适应。

  又过去几分钟,他还是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在那儿看上书了。

  “咳。”我试探地出了点儿声,见他眼也不抬,就又,“咳。”看他还是那样,就用力,“咳!”

  他就出声了,“你嗓子不好了?给爷老实点儿!”

  见他说话了,我忙赔笑,“嘿嘿,四爷,您这两年是越发英武了,闺尘可是时常念叨着您呀。”

  他抬眼看我,“你还会想着爷?爷可不劳你惦记!”

  “那,皇上他老人家可好?”

  “好。”

  “太子可好?”

  “好。”

  “十三爷可好?”

  “都好,你还想问谁呀?”他扔了手里的书,探着身子盯着我的眼睛,“你还想问问老九是不是?”

  我心中就是一抖,却还要笑着,“呵呵,大家都好,那闺尘就放心了。”

  他鼻中轻哼,“你不问爷也要告诉你,老九好着呢!他呀,这两年可没少撺掇,你还是想着他对不对?可他心里还有你吗?他的女人不少,这两年可没少给他生孩子!”

  我心里酸楚,面上却还要坦然,“四爷不必对闺尘说这些,那都是前尘往事了。闺尘现在可是待罪之人,想问四爷的是,您打算怎么处置闺尘?送闺尘去大牢吗?您不缺那三千两银子吧?”我给他磕头,“您若是就此放了闺尘,闺尘一定感激您的大恩大德,永生永世记得您的好。”

  听到了他的判决,“你以为爷还会再放开你吗?”

  我抬头看他,“四爷,闺尘是犯下谋反大罪之人,您收留闺尘就不怕受牵连吗?”

  他看着我的目光就像我是他誓在必得的猎物,“你自己都不在乎那点儿罪名,你以为爷会在乎吗?爷会安排好一切,你就乖乖地听从爷的安排,就行了。”

  我困难地咽了咽口水,虽然口中是干渴无比,“那么,四爷打算怎么安排我呢?”

  “你应该能明白,现在老二在他的位置上是一天比一天艰难了,他的日子没几天了。兄弟们都在争,爷本是不想争的,可是不争就难自保,不害人就必被人所害。你也清楚那是个什么地方,就是一只蟑螂也能做出文章来,所以……”他走过来,捏住我的下颌,让我与他对视,“爷在子嗣上本就单薄,一个弘时还不是争气的,你给爷生个儿子吧,你的儿子会是不同的。”

  生儿子?生?我的脑中炸开了花,现在可没有什么试管婴儿!要是生的话,就得和他,和他……我和他算什么?我不要!不要,不要!

  我挥开他的手就往门的方向冲,他却早有防备,一把擒住了我,将我桎梏在胸前。

  我拼命地踢打他,“我不要,不要,不要!……”

  “容不得你不要!”他抓着我,将我按仰在桌边,让我无法动弹,“你是爷的女人,就得给爷生个儿子出来!”

  他眼中的厉色随即转换成了恳切,“尘儿,”他用手抚着我的脸,手指还微微发抖,“尘儿,我也叫你尘儿好不好?我听过老九这么叫你……我在心里也这样叫着你,好多次……我找到你了,是我找到的你……我也想和你谈情,可是没时间了,咱们,咱们……”我摇着头,泪在眼中泛滥,“四爷,我不行的,求求你,求求你,你放过我吧……”

  “爷不放!”他嘶哑地叫喊起来,“今生你注定了就是我的,你逃不掉,躲不开,不,今生你的我的,来生你是我的,我生生世世都不会放过你!”

  他说得是什么?生生世世?我一下子软躺在桌上,脑子里只有他的那句生生世世。没有人比我更知道这句话的厉害,那是挥之不去的梦魇,是永无止境的纠缠,是千百个日日夜夜的胆战心惊,原来如此,原来还是被他抓住了。我避了又避,逃了又逃,却依旧还是如此这般被他攥在手心。

  “尘儿,尘儿……”他拍着我的脸,让我从思绪中清醒过来。

  我看着他,抬手摸上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梁与嘴唇,就是这个人啊,我自以为是的认为可以摆脱得了他,可是他太过强大,他藐视世间万物,畅游于无极,他可以将时间和空间的界限化为虚无,他可以任意纵横古今,他可以掌控我的前世和今生,操纵我的过去和未来。我无路可逃了,我认输,甘拜下风,那就不必再逃了,我累了,困了,倦了,乏了,被他抓住,他可以任意处置我了,就随了他吧。

  声若蚊嘶地启动唇瓣,“真的不放吗?”

  “不!”

  “那就,都随你。”闭上眼睛,泪顺着脸颊留下来,流到脖颈,流进心里。

  他疑惑一阵,又转为狂喜,“你答应了吗?我听到的是真的吗?”他紧紧地拥住我,在我耳边用满语嘟囔,又打横将我抱进了怀中,笑着在地上转着,让我眩晕。他迈步向里间走去,还说着,“我不能给你反悔的机会了,就是现在,此刻,以后再把更好的给你补上。”

  我不再说话,想要忽视一切,任他为所欲为,任他退去我的棉衣,里衣,任他亲吻我的耳际,颈间,手指轻触着我光洁的肌肤,轻轻啮咬我的肩膀。我的身子瑟瑟地发抖,掌心都是汗,前胸后心都升腾着难以理解的热。在他将手摸索至肚兜细带的时候,才明白根本就不能再如想象般漠视下去了,避开了他的亲吻,伸手挡在胸前,他顿住,如饥似渴般看着我,灼热的气息都喷在我的脸上,“尘儿……”

  他那注视的目光让我羞涩而又紧张,不知所措,眼睛看向依旧是白天的床外,唇抖着吐出两个字来,“床帐。”

  “呵,看我急的。”他抬手落下了帐子,可是帐中依旧明亮如初。这个世界只有我和他,光将帐子的颜色映在我们身上,一片粉红。他笑着看我,“这样更好了。”

  百花肚兜被他取下,我粉面更为火烧,慌忙闭紧了眼睛,听到了他一声赞叹,敏锐地感觉他的唇印在了胸前柔软,湿热滚烫。

  他将我放倒在丝褥中,手轻抚我的背心,不断往下游移,尽情抚过我的每一寸肌肤,到了我光洁柔滑的双腿,肆无忌惮。

  躁热与燥痒从小腹直冲入脑,让我混沌不清,忍不住轻轻呻吟抽气,“嗯!……”

  “尘儿,睁开眼看我。”他的手不停,在我耳边轻唤。

  我眯眼迷茫地寻到他幽深的眼眸。

  他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尘儿,告诉我,我是谁。”

  “四,四爷,嗯……”

  “不是,叫名字。”

  他突然撤了手,让我一阵空虚与颤栗,“胤禛?”

  我的话音未落,他用上力气,彻底地撕裂了我,占有了我。疼痛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震撼,我用力去推他,他却制住了我的双臂,随着撞击在我耳边不住地问着,“你的男人是谁?快说……”

  我只有弓起身子迎合他才能减轻疼痛,迷乱地呢喃着,“胤禛,胤禛,……”

  他放开了我的手,却又加快了速度,我只有环上他的肩颈才能承受得了他的冲击。

  疼痛过后是另一种欲望之火在身里,脑中,心头蔓延,湮没了思想,吞噬了理智,毁灭了整个世界。

  他是个地道的侵略者,不停地驰骋于自己的圈地,让一切都臣服于他。喘息,吻舔去我脸上的泪和汗水,一遍一遍叫着我的名字,“尘儿,尘儿,你是我的……”

  我一次又一次沦陷进了他的汪洋深渊,放纵了自己,放纵了灵魂,徜徉在云端,舍不得下来。

  征服,当人们试图征服别人的时候,往往投入在其中,同时,也被别人征服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一直在做那勾当,无休止没有餍足地做,全无顾忌放肆地做,在庄子里做得不够,他又带着我到盛京的皇宫去做。在关雎宫做,在永福宫做,年三十的晚上在他爱新觉罗家列祖列宗的肖像前做,大年初一,我们火热的身体交叠在一起,他身下的是努尔哈赤留下来的龙椅。

  一滴滚烫的泪从我的眼角掉在他精壮的胸膛上。

  我说,“你疯了。”

  他说,“是,为了你,我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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