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这一天过得如此快,有点点繁星挂于漆黑夜幕,月色不是特别亮。屋内红烛烧得只剩下小半截,赵骚包阴着脸哼了一声才走开。
我咳了一声:“我说皇后娘娘您这是有何贵干啊?”
上官绮拿着茶杯,也不说话冷冷地看着我。
我心里不舒服,大半夜闯进我们家,还给我眼色瞧,这叫个什么事啊?
“哎……阿端啊,你说你们小夫妻俩怎么就好了呢?之前不是吵的很凶,都要生死不见的么?”
我一口茶水喷出来,我擦擦嘴:“有你这么说话的么?”
“你们两个人,一个喜欢地太早,一个回应地太慢,总是互相猜忌。我本来以为你们当中一定会有人心灰意冷,然后你们就被命运分开。”
我站起来,盯着她:“我说,上官绮,你这是什么恶趣味?还看不得我们好了,是不?”
她倒也站起来,拍拍我的肩:“阿端,本来以为子许他与我同在一条战线上,哪里知道他先我一步攻破城墙。现在我是孤单一人啊……”
我意味深长,教育她:“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不过,我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她哪里听得懂?
可是,烛火下上官绮一张脸像见了鬼似的五颜六彩的。她“砰”地一下就拍桌子:“靠!阿端,你哪来的?”
我被她中气十足的靠字吓得连忙后退,摸不着头脑地问:“啊?”
她冲到我面前,两只眼睛亮得就跟见了一大堆黄金似的,她仿佛像是对暗号地问我:“RMB?”
我真的是被她吓到了,大脑里的底层意识立马跳出来,脱口而出:“人民币。”
我就见到了她风中凌乱的表情,她要哭了:“阿端,你认不认识一个吃肉的和尚?”
我点头:“吃肉的?白马寺死和尚?”
上官绮听到这话连忙冲过来,就像是见到组织一样,拉着我的手就不放。大半夜地喊得极大声:“阿端哟!明天我们上山见那死和尚去!”
我突然灵光乍现,心底有个答案呼之欲出。我问她:“死和尚怎么认识你的?”
上官绮回想:“我就去上香,他眼珠子一转,问我是不是穿来的?”
我滴娘,是真的。我再问:“他说你是第几个?”
“第二个。”
看来还是我之前来的。我说死和尚曾经对我说像我这种的,我都是第三个了,看来他一个出家人还真没有说谎,难怪我看上官绮行事如此大胆豪迈,人家也是个穿来的,同道中人啊!
上官绮拉住我的手,突然拿出一把匕首。银光闪闪的,令人心惊肉跳的。我看她表情突然很严肃,就问她:“你想干嘛?”
她下定决心:“阿端,我们歃血为盟,结为姐妹。”
我立刻回绝:“不要!”
她很迷茫:“为什么?”
歃血为盟?这么疼……
她见我不说话,居然还十分高兴,“唰”得一下子就在我手上划了一道口子。我被她抓着手,连疼都没感到,就看她拿过茶杯就将我流出来的鲜血滴了进去。
我目瞪口呆,她行云流水。
然后,她也滴了一滴血进去,将杯子朝我面前一递:“喝了吧。”
我觉得这一定是我大半夜做的一场梦,明天醒来时一定会发现所有的都会是假的。我接过茶杯,见她匕首在握,一副我不喝她就自残的样子,真是怕了。于是,我仰着头,抿了一小口。
上官绮倒是豪迈,接过茶杯喝了底朝天。
喝完后,她立马就脸色一白,扑到我身上哭了。
我顿时手足无措,这个是什么情况?我再次肯定,我一定是做梦了。
她越哭越大声:“阿端,小说都是骗人的,电视剧都是杀千刀的。你说我一个穿来的,喜欢一个人怎么就这么难的?”
我被她扑得有些腰酸背疼,一把还推不开她这个习武之人,所以只好安慰她:“怎么了?”
上官绮擦擦眼泪,叫嚣:“你和子许都能在一起,为什么我和夏律就不能?”
我活动活动筋骨,好声好气地劝她做到凳子上,我喝了一口茶,才开口:“你们不是在一起了么?”
她幽幽地望了我一眼:“你们叫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们叫强扭的瓜不甜。”
我手一摊,实话实说:“那我也没办法。”
她一下子趴在桌子上。屋内的烛火打到她姣好的面容上,刚刚还哭过的大眼睛肿成一片。她叹气,没来由地让我也听了心酸,她说:“他很多天都不想见我了,一直一个人待在御书房里,谁也不见。”
“他这是……为了瑞雪?”
上官绮笑得有点僵:“难不成还是为了我?瑞雪死得还真是值。什么前尘往事,什么你欺骗我,你利用我都一笔勾销了。”
我心下了然:“可是你是他光明正大的妻子,你能陪他一生一世。活着总是好的。”
“我到底也争不过一个死人。”
我一下子想起渭水边上,我亲爱的小妹妹最后一面,她最终到底是满足的。她用死让一个帝王永远记住她,永远会在每一个孤寂冷清的夜里想起她的美人一笑,她的一箭穿心。
上官绮哭过,心情倒像是好了一些。她又站起来,指着我说道:“阿端啊,你一定要幸福,知不知道?找到一个这么喜欢你的人不容易,知不知道?”
我点点头,又问她:“那,你这是,回去了?”
她挥挥手:“我在你家西厢住下了,我不嫌弃。”
可是我嫌弃,这位姑娘喜欢大半夜吵人……
送走了上官绮这尊大佛,我立马想起了被我们赶出去一脸郁郁之色的赵骚包。我连忙走出房门,打算找他。
哪知此时他却像是从天而降似的,一下子就出现我眼前了。面色还是不好,他吸了吸鼻子,直言:“下次不能让上官绮进门了。”
我一把拉过他:“我困了。”
他连忙暧昧地笑道:“娘子,你等急啦?”
我掐他一把:“睡觉,懂不懂?”
他还是暧昧地笑,尾音上扬:“懂……”
我不管了,我直接走了,真是去睡觉啊。赵骚包听见动静,连忙随着我走过来,也跟着我躺在床上。他自动自发地将我揽在怀里,见我不声不响的,这才憋着闷气说道:“睡觉就睡觉。”
我叹息一把,拍拍他的手:“杨先生今日不是又来了么?他跟我说,你虽然底子好,但是伤口到底也是没愈合几天,还是不要剧烈运动的好。”
赵骚包直接说了一句话:“庸医。”
我觉得我此刻有点像哄小孩,于是我在他额头上一吻,然后拍拍他的肩:“好啦,好啦。我将杨先生留下来了,明日我还得问问他你眼睛的事呢。”
赵骚包突然安静了,过了许久才有开口:“好不了也就算了,我已经知足了。”
我心里一颤:“你不要这样说,杨先医术高明,一定能够找到医治之法的。”
他的手摸索过来,与我十指紧扣,低低地说了一声:“睡吧。”
我知道,他其实已经不抱多大希望了。
天气渐渐凉了,上官绮整天来烦我,一个劲地朝着说要与我去白马寺。我则是忙着与古怪神医斗智斗勇,哪有闲心去看望死和尚?
可是有一天,她却不来找我了。我有点不适应,于是在与神医大眼瞪小眼之后,晃荡到了西厢。得到的消息却是她人已经走了。
我当时还没什么大不了的,后来才觉得真是大错特错。
两日之后,赵骚包连夜入宫,整整一夜都没有回来。第二天,天色大亮之时,我躺在床上心里咚咚直跳,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赵骚包脸色不豫地回来,他揉揉肩,朝我叹了一口气:“上官绮被人抓走了。”
这是何等大事?上官绮在我眼皮子底下的时候,宫里自是照拂着。可是现在,她没有回宫,国母被人抓了,简直是如同被人当面煽了一个耳光。
“是谁?”
赵骚包不瞒我:“北部反了。昨夜的事,冀州城城主联合其他城主拥兵自重,在冀州反了。而上官绮是被钟家的暗势力抓走的。”
我明白了,小岑子哪里会就这么服输?
“这一次,圣上又要你做什么?”我连称呼都变了,赵骚包也知道这件事关系重大。
他摊摊手:“除了贡献家财,还要帮他找他娘子。”
“有你这个师弟,真是幸福。”
晨光洒在他脸上,他一脸认真:“但是无论如何,阿端,这一次,我再也不会跟你分开了。”
后来事实证明,他没有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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