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了山边,哇,好长好宽的一条河啊,两边的山林郁郁葱葱,空气清新舒适。突然想起了那两句诗: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姑娘,要不要坐船?”此时来了一个老者,划着一艘小船。
哈哈,真是应景了,我当仁不让的点点头,然后欢喜的跳上船。
一叶扁舟在烟波浩渺的湖面上飘飘荡荡,掌船的老伯一边撑着篙,一边唱着响亮的山歌。歌声回荡在青山碧水间,不知可以涤荡何人乌云密布纷乱的心?
我立在船头,浩大的湖面上细雨纷飞,雨丝懒懒的,倦倦的飘入紫竹伞中。
我难得的安静,贪婪的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这一路来经历的太多,我好像很久没有这么安静过,连这样的时刻不知何时也成了一种奢望。
“姑娘,到岸了。”老伯提醒我。
“到了吗?”我抬眼,恍如隔世。可是我的心还没有可以靠岸的地方呢!
“老伯,麻烦你再载我一次,我不想上岸。”安静的时刻不知道为什么让我突然感觉到害怕了?是害怕他不愿相信我就是月落,还是害怕他心里有的是两个人的影子,或者是,这兵荒马乱的年代他给不了我要的纯洁的爱情了?如果李信真的将信送给了嬴政,我能保证他会选择我吗?我不敢去想了,突然不敢去想了。还是,或者他只是需要一个女人,一个暖床的女人而已?他的后宫其实有很多女人了吧,他还会需要我吗?
为什么我现在又患得患失了呢?是对我没信心,还是对他没信心,还是在那江山面前,我显得渺小微不足道,我先认输了呢?
我突然间迷茫了,那颗渴求的心此时也乱了,一如这纷飞飘摇的细雨。
“好!”老伯应了,船身又开始动了。
突然船身猛然的摇晃了起来。
我知道那个伟岸俊逸的男子此刻正站在我的身后,那个味道我熟悉了解。
我没有转身回头,只是那般站着,然后我轻轻的唤他的名“蒙恬!”
“韶儿。”他竟然这样唤我,我突然对他下面要说的话感到紧张了。
“你要对我说什么?”
“我们让船再走一会儿”也许他的话还需要酝酿。
“可是我想一个人走。”
“我若陪你呢?”
“你不能。”虽然我内心听到这句话已经是犹如惊涛拍岸,他终于说出口了,我没有错觉,我昨天喊他看到他转身看我的眼神,我没有错觉。
原来爱上不需要很长时间,也许只需要几次回眸,几个微笑,几许共度的光阴。
眼前这个男子能说出这句话是多么的不容易,可是我却不能,我不能假装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我不能那样自私。其实我早该猜出他今天来的意思,他不该为了我放弃了他自己,属于他的天下。
“我能。”我不怀疑他的话,他若是能,就一定能。
“你注定是属于天下的,属于金戈铁马的,而不会是属于我的。”我苦笑。
“那他呢?他也是属于天下的。”
他的话让我接不下去,我其实还是很想和嬴政在一起的吧。我不想再解释,因为根本解释不了。
“可你也是天下人。既然我可以属于天下也可以属于你。”蒙恬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他那样的语气我只在他上阵杀敌时见过。
“可天下人不是只有我一个。回去吧,很多人需要你。”
“说到底,你只是想让我帮他是吗?”
我没有说话,或许他说得对。
“为何我每次比他先找到你,可你还是要回到他身边。”这句话在我听来是多么的哀伤,蒙恬,我终是对不起你。
“你帮的不只是他。如果你带着我走了,以后你会后悔的。”我故作漠然的说道。
“我不会后悔。若是我离开,我才会后悔。他的江山不会因一个女子停下,他的雄心不会因为一个女子作罢,你想好继续了吗?”蒙恬突然从背后将我拥住,紫竹伞斜斜欲坠,纷乱的雨丝打在了我的脸上。
是啊,我想好继续了吗?我也问自己。然后我清楚的听到我内心的回答,阿政,这个男人,我答应过他的。
然后我点点头,即使伤害了你,蒙恬,我也要点头。
“韶华,你那天莫名其妙的闯入我的世界,我惊奇与一个女子竟然有那样的智慧,也有那样的俏皮,那天带着你骑马,我的心节奏乱了。上次,你竟然奋不顾身的为我吸毒,费尽心力的照顾我,甘愿让自己冒险让我离开,我便发誓,你,洛韶华,我蒙恬,这一辈子绝对不离开。如果我尽我所能的保护你,给你想要的,你可不可以和我一起。我们离开咸阳,离开秦国,我可以放弃大将军的职位,和你一起泛舟采菊,我可以……”
他的话停住,只因为我转过身,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
“如果你走了,你就是天下的罪人,你没有看到到处的颠沛流离和国破山河吗,你愿意让那些景象继续吗?你怎么能那么自私?你想成为罪人,我不想,如果你非要和我走,那么我现在就从这里跳下去。”
雨丝迷乱了我的双眼,我不知道眼边夹杂着的是不是泪水。
我只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绝对不可以跟着我走,不管他以后会不会恨我。也许这样的话,他一生只会说一次,只会对一个女孩,可是注定那个人不应该是我。对不起,蒙恬,是我辜负了你。即使狠狠的伤了你的心我也要说。
你,注定是属于金戈铁马,戎马生涯的。我答应你,我就是历史的罪人。
“好!我走!”他看了看我,有些犹豫,却还是说出了口“有个人等着想着很幸福,他也在等你。咸阳宫内的荷花已经开遍了满池。”终于转过身,一跃上了岸。
听到那句话,我终于热泪盈眶,他也在等我。我转过脸,空中仿佛看到了那张魂牵梦萦的脸,原来我好想他,很想很想。
我应该去去兑现我的诺言,我答应过那个人此生绝不离开他,他日日夜夜念着的,等着的,月落,绝对会陪着他。那一巴掌打了蒙恬,也打醒了我,原来我是多么想要回到嬴政身边。而我差点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我差点就那么放弃了我此生最爱的人,如今我没有了犹豫,没有了顾虑了,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回到他身边。
蒙恬应该找到了自己该有的彼岸了,他去做他的忠臣,名将,而我飘摇的心是不是也可以很快落定?
“老伯,麻烦你靠岸!”我对着老伯喊道,紫竹伞重新又撑起,我想我应该上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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