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有些委屈的说:“哪里知道,你还在那里误会我。真是何苦来。我倒不该去操这份闲心,就让你们闹到天上去,干我什么事。”
程风听她这话,细细回思一回,甚觉有理,手下渐渐柔和起来,知道自己误会了她,可是又不好意思说些缓和的话来,只是生硬地问道:“你,你刚才叫我,有什么话要说?”
“没了。”红袖故意转过头去。
程风知道她犯倔,走近她身边,俯头看她,带着笑意说道:“果真没了?还是我不上刑,你就不说出来?刚才还说我是你的主子呢,这会儿敢抗旨。”红袖见他离自己如此之近,恐有人看见,一时脸色通红,忙错开一点身子,说道:“我说可以,你可要听得进去。”
“你的话,我什么时候听不进去?”程风静静说道。
红袖忽然正色,四下相顾,把他拉倒了一个无人的角落,说道:“我想要跟你说的是,如今我们和大世子达成同盟,不过是暂时的,以后终将有一天,我们还会成为敌人呢,你可曾想过这一点?”
程风面色一冷,点点头,说道:“那又怎样。”
“你知道,总有一天,你们会因为继承人的身份重新站到对立面上,只要你是皇家的一分子,你总有一天会面对这个问题的,既然有一天我们终究要成为敌人,你现在就要把他当作战场上的敌人一样,一丝一毫,都不能怠慢和疏忽,哪怕你们现在是同盟关系,也不过是暂时的。”
程风看着她:“你的想法,我又何尝不知道,你的意思,是要我怎么样?”
红袖微微一笑:“我曾经不了解大世子的性格,因为如今这几日有了接触他的机会,我在一旁冷眼观察,发现他竟是一个颇有些自以为是,颇为心高气傲的人,他的很多场面,其实是禅机子给他撑起来的,如果任由他的性格发展下去,将来会发展成什么样,倒是个未知数,我只知道的是,这必定是对你有利的。”
程风似有所悟,轻点着头。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的一举一动,不但在你的眼睛里,也在皇帝的眼睛里,更在无数天下苍生眼睛里,你既然心中有着和他夺权的想法,就要从大处着眼,你们两人现在实力相当,在皇帝眼中也许也难分上下,如果他没有什么过失,你夺权的希望可就要小了许多,但要他有什么过失,以他现在这种性格,想必也不是难事,我想告诉你一个字,就是忍,总有一天,我们想要的,只因为这一个字,就会得到。”
“忍?”程风问道。
“对,就是忍,就是装糊涂,我觉得,你现在跟他未免太过针锋相对了一些,就算我们胜利了,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也许还会得不偿失,何不换一种方式为自己考虑?等到他的把柄露出来,让更多的人看到了,我们那时再做打算,岂不是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看程风皱起眉头,对自己的话还有一丝不能接受,红袖知道,那是因为程风一样是个心高的人,不愿意屈于他下,迟疑了一下,慢慢说道:“有时候,暂时委屈一下自己,只是为了取得最后的胜利,我们郯国兴旺年间,有一个很有名的故事,不知你可否听过。”
“什么故事?”
红袖走到一片花丛之间,想了想,静静说道:“是一个有关欲除故纵的故事。”
“郯国初年之际,在安武公去世之后,太子段生继位,便是后来的田赢公,田赢公出生时,脚在先,头在后,使他的母亲名姜氏十分害怕,所以从小便讨厌他,到他长大了也没有改变这种厌恶的情绪,她喜爱的是自己的小儿子,就是田公的弟弟子容。”
“安武公在世的时候,名姜氏请求策立子容为太子,等他将来长大了继承他的皇位,可是在那个时代,有着严格的等级顺序观念,一般都是要立长子为太子的,所以武公没有答应她的这个请求,仍旧让田公做了太子,继承君位,对于这一件事,名姜氏一直心怀不满,田公心中也很明白,所以他一直都跟母亲名姜氏,弟弟子容有矛盾,武公一死,田公即位,这种矛盾更加明显地表现了出来,田公一直要除掉弟弟,以免除心头之患。”
程风静静听着,心中若有所感,有史以来,凡是涉及到皇家利益,就必然有兄弟反目成仇的例子,就是与亲生父母之间也都不会逃脱矛盾,彼此亲情全部变成了冷冰冰的水,令人不得不叹。
“自从安武公死了以后,子容母子也加快了幕后活动,妄图培植势力,以武力夺取君位,让田赢公下台,名姜氏先是以母亲的身份为子容请求封地,让田赢公把一个很繁荣的京城之地封给了子容,子容先在那里扩大城邑,增修城墙,使自己的城池比田赢公的还要大,甚至还要牢固,甚至已经引起郯国大臣的关注和议论。”
程风听到这里,有些不解的问道:“他既然已经如此犯上,难道田赢公还没有反应吗?那些大臣是怎么议论的?就没有人进谏吗?”
红袖笑道:“怎么没人?一个叫中倾的大臣就曾经对赢公说过,他说子容一方现在的势力庞大了,心中的想法已经昭然若揭,他必定是想对主公您不利的,我们不能不早做准备。赢公只是笑笑,并不说什么。”
“过了不久,子容又私自扩大自己的封地,还命令自己封地附近的城池民众都要听从他的指挥,这个时候,又开始有大臣出面提醒田赢公及早做出举措,赢公还是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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