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他掏出瓷瓶,为我的伤口涂抹上清凉的药膏,就如过去的许多次一样,我的心中洋溢的是满满的幸福感。
“对了!曜照奚,我很久没有见过随奚了,不知他去了哪?”无所事事,我无话找话。
眼神犀利地望了我一眼,他谨慎地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没有为什么,只是有些奇怪,不知他到底把阳子雪送到哪了?”吹了吹手上的红肿之处,我闲闲地说道。
“随奚如今是自由之人,他的事情,我也无权过问。”
埋怨地看了他一眼。还真是白问。
“走吧!我们回去吧!外面风大。”将我环在怀中,我们闲适地沿着原路返回。
“你不好奇那树根下刻了什么吗?”重提先前被打断的话题,我的眼中满是狡黠。
低头看了我一眼,他的嘴角轻轻上扬。
“告诉你吧!上面写着‘你是一个大坏蛋’,你相信吗?”我促狭地朝他眨了眨眼睛。
“相信。”
“为什么要相信?”
“即使曾经想要逃离,可是却发现自己难堪暌离之苦,所以,不愿再和你分开。”
一个多月后。目送着各自怀抱着一卷画的影儿和长命登上马车,直到马车消失不见,我才收回了目光。难受地展开手中同样的画卷,我禁不住垂泪而笑。长长的画卷上,有保定王爷、美女娘亲、曜照奚、影儿、秋儿、长命,还有我。
握紧身边人的手,偎依在他怀中,我仰头对他淡淡一笑。
我们就这样在一起,注定永远彼此牵绊。
二十九年前。一个凄风苦雨夜。
一名焦灼的男子不停地在一扇朱红木门前走来走去,雨水无情地拍打在他的身上,他却毫无察觉。从门缝中不时会传来一阵阵凄厉的惨叫,伴随着沉闷的雷声,那名男子终于忍不住地冲到门前,拼命拍打道:“沁湄!沁湄……为什么还没有结束!”
不知为何,屋中那嘶声惨叫顿时戛然而止,紧接着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之声,“太好了!王妃总算是生了!”
屋外的男子再也按捺不住,一脚踹开房门,毫不迟疑地冲到床前,神情中满是担忧:“沁湄,你还好吗?”他热切的视线试图搜寻床上女子的眼眸,只是可惜,那名绝色女子却丝毫不为所动,紧密双眼,背过了身子。
“沁湄!你倒是说句话啊!骂我也好,打我也好!你倒是说句话啊!”男子似乎有些歇斯底里了。
抿紧双唇,女子还是一言不发。
瞳孔越睁越大,男子猛地后退两步,紧抱住头,背抵住了身后的圆桌。再度抬起头时,他的神情中皆是哀伤,沉痛地问道:“沁湄,你至今还是无法原谅我吗?”
回答他的只有婴儿断断续续的哭声。一众奴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全都如临大敌,战战兢兢地站于床边。
“出去!都给我滚出去!”狂怒之中的人猛地挥手,眼睛中早已是一片赤红。
“王爷……”眼见着其他人全慌乱地散开了,抱着婴儿的那名女婢开始战栗不安。
似乎是寻到救命稻草,男子的眼睛猛地一亮,一个箭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接过了女婢怀中的孩子。一得解放,唯恐大祸临头,女婢立马从男子面前消失不见。
“沁湄!你看!这是我们的孩子!”男子蹲在床边,声音中尽显柔情。
床上的女子脊背猛地僵了一下,缓缓地转过头来,转到一半,她似乎迟疑了,眼睛无神地望着床顶,一动不动。
男子有些失望,但还是强忍欢笑,将孩子努力地捧到了女子眼前,“沁湄,你真的不看看孩子吗?”
女子紧紧地握住了置于床两侧的双手,枯裂的嘴唇被咬得泛白。良久之后,她微微侧过了头。
男子顿时欣喜不已,细看之下,竟发现他抱着孩子的双手在微微颤抖,难掩深情,他轻声喃喃道:“沁湄……”
女子置若罔闻,却情不自禁地伸出青紫的手,抚上了孩子那尚挂着泪滴,正酣睡的脸。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指尖一颤,猛地收回了手,再次恢复了那副疏离的表情。
男子的笑容紧随着那缩回的手,凝固在嘴边。紧紧地抱紧了怀中的孩子,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戾气,“沁湄,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倒是说句话啊!”
“照奚……孩子叫照奚……”虚弱地说完,女子再次紧紧地闭上了双眼。身边的一切,再次被隔离在了她的世界之外……
“照奚……哈哈哈……照奚……”狂笑之后,男子的面色恢复了冷凝,怒气一触即发:“你希望我能悉心的照顾这孩子吗?那你呢!你准备要离开我了吗?”凄惨地一笑,男子陡然放下孩子,含怒而去。
连夜,从保定王府中奔驰出十队铁骑,分别前往不同的方向。天亮之时,伴随着两声嘹亮的啼哭,一对男婴被送入了王府。他们便是随照和随奚。有关这双男婴的身世,至今无人知晓,只因为,十队铁骑中所有的知情者,皆于次日相继消失不见……
十二年之后。严正书院。
“喂,你真的确定要一个人去吗?”一个笑眯眯的少年双手环胸,不怀好意地望着书桌前那冷凝着脸,正专心致志地翻阅书籍的尊贵少年。
“恩。”头也不抬,冷面少年迅速翻开了另一本书。
瞥了一侧的书桌旁那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另一名少年一眼,他的唇角溢出一抹浅笑,颇有些不平地咕哝道:“喂!我说随奚,你倒是也说句话啊!虽说我比较大方,不介意多说几句,可是你们俩真的要一辈子都这么惜字如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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